从被殖民地过来的留学生,仅仅在上京渡过了两年多的无忧无虑地时光,他们差不多该返回各自国家了。这段时间的见闻,也将成为他们未来人生中最宝贵的经历之一。
留在大乾读书期间,这些留学生时不时也能在乾报上读到对他们祖国情况的报道,报纸上的照片都是大乾记者偷偷用照相机拍摄下来的珍贵资料。
“这张照片的孩子,今年刚刚两岁,因为他的母亲吸食鸦片,所以他从出生开始,就染上了毒瘾,只有每次毒瘾发作的时候,他才会哭得撕心裂肺。因为很难感知到饥饿,他瘦得仅剩皮包骨。”
“这些黑人将坐上这艘不知道目的地的蒸汽船,他们的结局将会是被当做一件商品卖掉,从此之后,他们的脖子上会被锁链死死捆住,没人关心这些人会不会觉得疼。”
“大乾的士兵拿起武器,是为了守卫江山;可外面的国家的士兵,拿起武器,仅仅是为了杀死那为数不多的打算反抗殖民霸权的勇敢者。”
留学生的最后一节课,是由国子监乔司业、现任的上京大学校长来授课。他走进教室后,先给每一位学生发了一份由不同时期报纸的不同文章拼接制成的课本。
读着这些报纸内容,所有的留学生的心情都无比沉重,很多人在课堂上就已经承受不住痛哭起来。
沉重、绝望弥漫在所有留学生的心头。
过来授课的乔司业,站在讲台上,沉默着陪伴着这些年轻人许久,直到大多数人可以控制住情绪后,他才接着发了第二份报纸。
“十个即将被当做奴隶卖掉的成年黑人,因为在上船前,看到几岁的孩子被白人踢打吐血,突然暴起反抗,用身体堵住枪口,笑着迎对死亡。”
“守国将军销毁鸦片,多地百姓集体拔除罂粟,改种粮食。”
“殖民地领袖拒签所有霸权国家不平等合约,由于多次遭受威胁,半年前从高塔堕落身亡。”
如果第一次读到的报纸,全部都是负面新闻,让他们觉得整个世界都糟糕透了,压抑窒息到没有半点希望;
那么,这第二次发的一些零零碎碎新闻,终于多少带着希望了。
毕竟是毕业课程,许佑汐提前留出时间过来听课,她就坐在教室的后门口。
乔司业发下的两份报纸,她也都拿到看了起来,很明显内容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非常能打动人。
“当所有人都走在黑暗里的时候,就会理所当然的忘记时间,任由绝望弥漫在心中,相互传染。可只要有一个人是从光明中走来的,他就可以坚定的带领众人等待日出的到来。”
“你们既然到过大乾,应该很清楚,人是什么样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国家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样的,什么是道德,什么是法律,什么是底线”
“两年前,你们自愿冒着风险来到大乾寻求救国之道;两年之后,你们依旧义无反顾地选择回国,明明知道可能会是飞蛾扑火的结局,也要拼了命去尝试能遇到如此气节的你们,上京大学同样觉得荣耀。”
“你们的同胞,已经在压迫中渐渐觉醒,但是他们缺少了方向,你们每个人都是黑暗中的灯火通明,虽然一根烛火只能照亮有限的黑暗,但别忘了,它还拥有可以点亮一片烛火的能力。”
“你们的世界终将会一点点,一点点地亮起来。”
“此番大乾相逢,也不知后会有无期。只希望在我们的努力,可以稍微帮到点你们。”
许佑汐听着乔司业独具特点的厚重嗓音,记忆仿佛被拉回了十八年前的那次城墙下课业结课。
她本来以为模糊忘却的记忆,在这一刻,重新涌上了眼前,仿佛那场盛世烟花又在眼前燃放了一次。
原来,年少时遇到一位好老师,真得足矣惊艳一生。
就连许佑汐自己都受到了这么大的影响,更不要说其它的国子监年轻人了。
许佑汐渐渐想起鲍有今躬体力行地一生清廉;何慕卿成为大乾第一位女官的鸿鹄之志;珮谣十几岁就敢破除天下人对行商偏见、大胆追逐梦想,谁敢说国子监弟子不优秀
可如果没有乔司业,国子监的弟子恐怕也要欠了几分张扬颜色。
乔司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许佑汐身边:“您也说几句吧。”
许佑汐本想推辞,毕竟乔司业已经说得够好了,她这个时候上去,似乎无论讲什么都有点多余。
可看着乔司业满心信任的眼神,许佑汐沉默了会:“送他们一句话吧。”
大家本以为许佑汐会祝他们克服千难万阻,达成心愿的时候,许佑汐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用着极其洒脱地字体慢慢写了起来:
日落就换明月升起,生命可以点亮生命。
结业课结束之后,每一位留学生给未来的自己写了一封信。
这些信件寄存在了上京大学,由每一届校长负责保管,他们和乔司业约定,等他们国家取得真正的独立,一会定亲自回来取信
许佑汐看着这些年轻人,仿佛看见了一个个正在燃烧的火种,他们将会带动各自国家进行觉醒。
也许在千百年之后,关于这些国家获得独立的史书上,对于大乾的描写,也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些未来可能会对历史产生极大影响的留学生,他们对大乾的感情非常深,许佑汐不禁有点好奇他们未来的回忆录里会怎么提起大乾,会不会反复想起乔司业的这最后一节课
上京大学会不会成为全世界范围内影响最广的大学
还有,她也该加快和这些国家领袖讨论合作的进度了。
先进的武器她有;
先进的技术她有;
先进的思想书籍她也有;
许佑汐的目的和这些殖民国家保持一致,就是让那群海外霸权国家彻底滚回老家去,他们靠着从殖民地吸血的心愿,终将化为泡沫。
她倒是想看看,这些海外资本国家到底还能嚣张多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