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领入侵者去宁静之森”p
声音犹如将死的努诺亚历山德罗维奇教授。p
他的诅咒似乎就是源于这里。p
沙沙p
大树回应般摇晃树冠。p
“这是先驱者的指示”p
风声带来低语。p
大树遵从地垂下树冠。p
枝角身影走到陆离面前：“入侵者们，和我来”p
它转身向森林深处走去。p
危险似乎解除，陆离从泥土里爬起，拂去周身落叶。p
“我的腿”p
大姐头的扭曲面具后响起委屈哭腔。p
“能恢复吗。”陆离捡起大姐头。p
“不能”p
“这件事结束我帮你缝上。”陆离把它放在身后兜帽里，环视周围。p
重重林影将他包围，矗立肥沃泥土中的树木生机盎然，如有必要，它们也会在一瞬间化为强大战士。p
无路可逃。p
模特母亲的嘶吼不曾停歇，但接近力竭，树木倒塌声也消失多时。不会多久，它会被这片森林制服，成为养料。p
收回视线，陆离跟上远去的枝角身影。p
沙沙沙沙p
它踩着厚厚落叶泥土，漠然在前面带路。p
越往深处，树木越粗壮高大，原始森林般遮蔽天空。积蓄的落叶淹没小腿，落进去发出的沙沙响声是幽暗静谧森林的唯一声音。p
不知它们是否也像外围树木一样，会因外敌变成守护家园的战士。p
大姐头紧紧抓着兜帽，陆离安静跟随着。p
一段时间后，林影深处浮现一片自然生长的树屋。p
枝条天然形成树屋的轮廓，墨绿色的树叶点缀树屋外形。p
许多和枝角身影相同，身躯生长枝杈的植物人居住在这里。它们披着破损斗篷，枝杈从缝隙间生长，都是年轻人与孩子。p
那些年长的植物人扎根在空地边缘，有些仍是人形，有些半边身躯化为树木，或是彻底成为森林的一员。p
森林深处的场景带着奇异的宁静祥和。p
感受到外来者，它们好奇望着这边。p
在空地中间，一颗巨树矗立。它躯干更粗壮，树冠更高，就像庇护午夜城的巨树一样庇护这片栖息地。p
“先驱者在等着你们”p
枝角身影停下，回身注视陆离。p
陆离望向隐约勾勒出一张苍老面孔的巨树，迈步走去。p
“我们能逃跑吗”p
大姐头不再尖叫，趴在陆离耳边小声嘀咕。p
“如果你会飞。”陆离说，走到巨树的树冠下。p
褶皱树皮上的脸孔缓缓睁开一只眼睛。p
“我感受到了你的气息我记得你”p
树枝颤抖地“簌簌”声中，追忆的低语响起。p
“驱魔人陆离。”p
“你是谁。”p
陆离观察那张脸孔，试图从遍布沟壑树皮的苍老脸孔上响起什么。p
先驱者缓缓回答陆离。p
“二十四年前落雷堡小琳娜想起了吗”p
眼前树皮脸孔渐渐与落雷堡那名感染植物瘟疫，被抓瞎一只眼睛的小女孩重合。p
陆离轻轻颔首。p
“很高兴看到你还在”p
小琳娜或者说琳娜之树轻轻摇曳树冠，用此表达它的喜悦。p
“但为什么你的气味变淡了我险些没认出”p
“发生了一些事。”陆离简短回答。p
大姐头这时从兜帽里钻出脑袋：“你们认识吗”p
“二十四年前。”陆离说，环视周围：“你是它们的首领吗”p
树冠沙沙晃动着。p
“我不是它们的首领，我是祂的子民。”p
“祂”p
一条枝杈垂下，轻轻指向森林的更深处：“居住在森林中央，我们的主，先祖之灵。”p
陆离安静眺望时，琳娜之树唤来远处的枝角身影。p
“先驱者”p
枝角身影尊敬低下头颅。p
“陆离将是我们的引路人”琳娜之树迟缓地说。p
“我不明白”枝角身影抬起它的脑袋：“我听说过他他剪去我们的枝杈，让我们保持丑陋外表不得生长”p
“不孩子”琳娜之树慈祥地注视它：“修剪才让树木更茂盛陆离是我们的园丁”p
这一次，枝角身影重新垂下头颅，对陆离说：“引路人”p
无论如何，危机解除，陆离和大姐头不会再被作为肥料，埋入地下。p
琳娜之树询问陆离接下来要去哪。p
“风暴角。”陆离回答。p
植物栖息地离风暴角还有一段距离，怎么安全抵达那里仍是件麻烦事。p
“请在此休息天快黑了”琳娜之树建议他。p
离夜晚还有不到两个小时。p
琳娜之树让聚集地的居民为陆离腾出最靠近它的树屋，又提供给他树枝与草叶，让他生火躲避黑暗。p
对陆离好奇的植物人们远远避开那间树屋，它们不喜欢火焰。p
树屋里亮起火光，驱散静谧森林弥漫的幽暗。p
他并不孤独。身旁的p
还有“噼啪”燃烧声里，树屋墙壁忽然渐渐突显出琳娜之树的脸孔。p
“我们可以说说话吗”苍老脸孔像个小女孩，带着期盼问。p
陆离的确有些问题想问：“那只首领死了吗。”p
“还没有”琳娜之树的回答透露一只首领怪异有多顽强与难以对付。“孩子们在消耗它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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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又问起努诺亚历山德罗维奇教授的诅咒血缘，琳娜之树回答不记得这个名字与关于他的故事。p
“我们无意侵入但风会带走种子”p
植物栖息地很少与外界联系，也不会肆意侵袭攻击人们，就像树一样。p
“我身上有种子吗。”陆离问。p
“已经被我摘下了”琳娜之树说。p
种子对于祂的子民是种祝福，但对所有人类而言是种诅咒。p
令人惋惜，如果努诺教授还活着，他的诅咒将能得到移除p
“陆离先生你觉得这里怎么样”p
那张苍老脸孔忽然像是完成作品的小孩子，期待得到大人的赞许。p
陆离望向树洞外幽暗静谧的空地与森林，轻轻摇头。p
“死气沉沉。”p
“为什么”琳娜之树感到不解。p
“这里只有树。”p
没有动物昆虫，没有植物鲜花。p
除了树木，这片森林什么也没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