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而坐,南燕兮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率先问道:“柳儿会武吗”
“会一点,以前家父交过一些”
唐柳儿点点头:“只是,那时柳儿不知武艺的重要性,只想着贪玩,故而并不精通。”
“哦”南燕兮点了点头:“那柳儿可有兴趣,去我那军中谋个位子”
“我军中女兵女将可是不少,柳儿去了,还能锻炼锻炼哩。”
“又或者可以去南海,现在我南海在搞工业革命,到处都需要人手。”
“柳儿可以大展拳脚,实现自身的抱负,如何”
“呃”一旁的唐柳儿眨眨眼,狐疑的盯着南燕兮片刻。
随即试探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请您直说就是了”
见她如此说,南燕兮只得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好吧”
“其实我这次先于徐岩兄弟来此,乃是有一事,向单独问问柳儿。”
顿了顿,南燕兮抬头望向她,认真道:“之前,我答应过徐岩兄弟,等攻灭南赵,就让你们相见。”
“可是我看徐岩兄弟的意思,似乎无意朝堂,只想与姑娘隐居山野。”
“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闻此言,唐柳儿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其实我本心也好想如此。”
“隐居这山林之间,劈柴喂马,挑水浇园,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呀。”
一旁的南燕兮听闻这一番话,心中顿时一沉。
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得唐柳儿继续道:“可是我们怎么生活呢”
只见她那一双如杏核般美丽眼睛中,微微闪出一丝恐惧和痛苦:“知道吗”
“我刚被卖到春香楼之时,也想过宁死不屈,妈妈为了逼我,派打手整日盯着我。”
“不管如何打我骂我,我都不怕可是,饥饿的滋味,是如此的恐怖”
“我再也不想忍受饥饿,那种感觉,真的真的好痛苦”
唐柳儿双目中闪烁着晶莹的泪水,似乎回想起了那段不堪的往事。
“我想跟他隐居田园,可我也知道,他就像一个孩子,想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向以后。”
“就算我能忍的,将来孩子如何忍的”
一旁的南燕兮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个我理解”
“梦想都是美好的,可现实是残酷的”
“两个人在一起顾然幸福,可柴米油盐酱醋茶,也很重要”
“所以我才来找柳儿姑娘看看能否说服徐岩回心转意。”
“我也是看中他的能力,如果他继续在我军中任职,我不会亏待你们两口子。”
说完,南燕兮想了想,盘算了一番道:“这样行不行。”
“我看柳儿姑娘很喜欢这里,我可以为你们建一座庄园,让你们久居在此。”
“青莲山上,我会重建一座军械制造局,由徐岩兄弟担任管事。”
“这样,你们两人就能朝夕相处,也算是实现了徐兄带你隐居田园的梦想了”
此话一出,唐柳儿顿时欣喜不已,直接起身,对着南燕兮翩翩下拜。
“妾身,多谢殿下成全殿下真乃是仁义之君”
“不必客气哈哈哈”
两人都是大喜,纷纷不断的举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南燕兮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柳儿呢,让我得了如此人才。”
“姑娘与徐岩兄弟,一个有才,一个貌美,真是天作地设的一双呀。”
“是么”
哪想到,此言一出,唐柳儿的眼神似乎黯淡了一下。
如此反应,自然逃不过一旁南燕兮的眼睛,见她如此,忍不住有些疑惑。
“姑娘难道还有心事”
唐柳儿轻笑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其实说起两人的感情,我对徐岩大哥更多的是依赖吧。”
“呃这是为何”南燕兮顿时有些不解。
唐柳儿叹了口气,缓缓解释道:“那时,我在春香楼受尽折磨,无助,彷徨,屈辱”
“是徐岩大哥的关心和陪伴,让我挨过了那段日子。”
“所以,只要与徐大哥在一起,我就很安心,很幸福”
“但我却知道,这并不是爱”
唐柳儿顿了顿,自嘲的笑了笑:“殿下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但是,这就是我本心里追真实的想法”
“我喜欢的,是父亲那般顶天立地,能将我护在身后的英雄。”
“而徐大哥性格更稳重,内向,儒雅,彬彬有礼,却少了些霸道和果敢。”
听唐柳儿如此说,南燕兮肯定的点了点头。
她说的没错,徐岩的性格更偏文雅,不是逼急了,一般不会干出出格的事情。
比如上次在春香楼对人动枪,那也只是被逼急了。
平常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做事唯唯诺诺的一个人。
比如,若是换成南燕兮在徐岩的位置上,只怕唐柳儿早就被他赎出来了。
毕竟那时的徐岩,可是七王爷一派的红人。
只要对他们一低头,张嘴都不用太过相求,七王爷马上就能把这事办妥。
一个官妓而已,还不是人家挥挥手的事。
可徐岩呢,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上班,对七王爷等人伸过来的橄榄枝丝毫不为所动。
也许是他木讷的性格,并未想到这一点。
可对于自己的心上人,每天都在妓院里被摧残,在受苦。
那个榆木脑子竟然还不知道转一转,还不整日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人救出来。
竟然还能安心的在军械局里废寝忘食的研究火器。
对于心上人,也只是每日晚间,抽空去陪伴陪伴,这也是真够可以的
对于唐柳儿的这番言语,南燕兮确实是相当的理解。
叹了口气,起身为唐柳儿倒了杯酒:“嗨这话怎么说呢”
“徐兄这种人,就是如此,你不能否认他爱你的心,可这种老实人,也实在做不出什么出彩的事情来。”
“可是这种人踏实呀。”
说着,南燕兮一指自己:“你像我,倒是有注意,但我自己都承认自己是个好色的花心大萝卜。”
“到处沾花惹草的,真要是遇上我这种,姑娘也够烦心的呢”
也许是话赶话,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也许是无心的抱怨。
南燕兮一番话说完,唐柳儿下意识一句:“不如您呢”
话一出嘴,两人都愣了,唐柳儿漂亮的脸蛋瞬间变成了红苹果。
无比尴尬,赶忙掩饰道:“哦哈哈开玩笑的啦”
“殿下殿下切莫怪罪,柳儿自罚一杯”
说完,赶忙伸手去拿酒壶,只是这慌乱之间,又因为已经醉了的原因。
那酒壶一不小心,直接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摔了个稀碎。
酒液瞬间散落一地,也溅到了南燕兮的衣摆之上。
“对对不起对不起”
唐柳儿赶忙伏下身去为南燕兮擦拭,嘴上也一个劲儿的道歉。
“无妨无妨姑娘莫划伤了手”
南燕兮见状,赶忙上前相扶。
两只手触碰在一起的瞬间,二人皆是如触电一般,迅速抽了回去。
二人下意识一抬头,才反应过来,此时两人的姿势,正有些不雅。
鼻尖与鼻尖相对,只有不到两指的距离。
唇儿与唇儿,同样近在咫尺。
唐柳儿那如兰般的芬芳气息,正带着些酒味,直直的扑在南燕兮的脸上。
俏脸瞬间变得娇艳无比,眼神中,透出无比的慌乱。
然而意外的是,唐柳儿却并没有躲开。
美丽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南燕兮,檀口微张,如兰的气息逐渐急促。
眼神中的慌乱,慢慢变得迷离起来。
花中老手的南燕兮,怎的不明白。
如此一番表情,分明是在告诉他,此花任君采。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