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大燕东北境,同样寒冷异常。
因为是靠近海边,这天气湿冷湿冷的,寒气钻过衣甲,似乎要钻进人的骨头里一般。
燕军被项军挤压在大燕的东北角,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由于战事败的太快,被压在此地的燕军连棉衣都没有凑齐,很多战士还穿着单衣。
幸好冬季降临不利刀兵,项天行也命令部队停止了进攻,对于残留的燕军,只做围困不做进攻。
否则,别说一个月,估计半个月都顶不住。
没有棉衣,粮食也不充足,困在这孤城之中,进退不得,更无援兵。
本就是联合起来的燕军逐渐支撑不住,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溃逃。
哪怕是林啸云颁布了将领,私自溃逃者立斩,甚至派出专门的捉逃队,但依旧收效甚微。
仅剩的十二万残兵只一个月就跑一万多。
眼见如此下去,不用项军攻打自己就崩溃了,林啸云和林啸风又想起了那封信。
“不行”
帅帐之内,兄弟二人正在激烈争吵。
林啸风大声指责着林啸云:“不行,绝对不行老子是大燕的王爷,不做他大明的官”
“是你了不起,你有志气”林啸云同样大声的反驳着:“但志气能当饭吹吗能当棉衣穿吗”
“现在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你以为我要是还有办法,我会这么选择吗”
“好啊你有志气,你清高那你来说,现在怎么办再拖下去,城内粮食也要吃完了,怎么办”
林啸风怎能不知道当前的处境,被林啸云这么一问,顿时哑了火:“那那也不能当亡国之臣呐”
此言一出,林啸云颓废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痛苦的抱着脑袋:“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啊”
“项贼项贼我与你不共戴天啊”
林啸云林啸风对于项天行的恨,已经达到了顶点,超越了所有人。
本来自己的形势一片大好,眼看就要触及到那九五之座,却没想到这个外人忽然闯进家门,反客为主。
将自己这主人家逼到了绝境。
使劲平复了一下心情,林啸云重重的叹了口气:“三弟啊我大燕,只怕这亡国已成定局了。”
“现在就看是要亡国加灭族,还是知只亡国,留下咱们林家血脉啊。”
“只要咱们活着或许或许就有复国的希望呢”
说完,林啸云顿了顿,来到了地图前仔细端详:“他南燕兮不是说瞧不上咱们这几万残兵吗好”
“那咱们就守在这颍州一隅,让他们去打,让他们去争,咱们保存实力,静待机会。”
“说不定咱们大燕还有希望呢”
说到此处,林啸风也明白了过来:“二哥,你的意思是先名义上归顺大明”
“对”林啸云点点头:“咱们名义上归顺,让朔州给咱们提供粮食棉衣药物等一切物资。”
“但是却不参与他们的战斗这是他们说的嘛,咱们的老式军队比不上他们的新式军队,既然如此,就让他们打去好了。”
“咱们躲在后方休养生息,以保境安民的名义,广招我大燕义士,静待机会。”
“一旦他们的争斗出现什么变故,咱们立刻出击,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闻此言,林啸风欣喜的点了点头,却又有些担忧道:“可是万一没有变故呢”
“这明军的实力,咱们是有目共睹的,别看项贼在咱们燕境如此猖狂,可在明军面前,根本不够看。”
“万一不出现变故难不成咱们真的就要坐等亡国吗”
林啸云听罢,重重的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林啸风的肩膀:“三弟啊此时想这个,为时尚早。”
“咱们就做好眼前之事,其他的就让老天爷安排吧。”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你我连项贼的打不过,还想着对抗明军只怕是更不可能了吧”
“到那时,这就是天意,咱们只能顺天而为。”
“不过兄弟啊,只要咱们姓林的活着,复国的念想就要永远存在。”
“一旦有机会,咱们也不能放过呀”
听罢,林啸风点了点头:“好吧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几天之后。
朔州刺史府内。
李玉接到了林啸云和林啸风两兄弟,发来的书信和派来的使者。
信中详细阐明了他们的态度和艰难的处境,表示愿意归顺大明,帮助大明一起对付项天行。
只是,由于他们才疏学浅,手下士兵也都是些残兵败将。
为了不给精锐的明军拖后腿,他们愿意率仅剩的残兵败将守卫颍州一隅,保境安民,侧面支援明军。
同时,请求朔州为他们提供必要的粮草,棉衣,各类后勤物资。
李玉读完信件,又与那使者聊了几句,告诉他自己一定尽快将此事汇报给皇上等他定夺,随后便将其打发走。
那使者走后,自屏风后面钻出了叶飞雨,望着那人的背影问道:“怎么样他们怎么说”
李玉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还能怎么样耍心眼儿呗”
叶飞雨接过信件上下瞧了瞧,顿时觉得可笑:“这两个家伙,是在做着咱们鹬蚌相争,他们渔翁得利的大梦呢。”
“他们也不想想,他们连项天行都打不过,还准备跟咱们抗衡”
“倒也不全是。”李玉喝了口茶,缓缓道:“我看他们现在是做着两手准备。”
“明面上归顺咱们,接受咱们援助的粮食,棉衣等物资,背地里等着咱们和项天行两败俱伤,他好从中谋利。”
“但如果咱们顺利攻灭项天行,我想他们就没胆子对抗咱们了,只能是乖乖归顺。”
“这种人,自立之心永远都不会消除,咱们以后可得提防。”
想了想,李玉吩咐叶飞雨道:“我得立刻给陛下写信,请他做定夺叶将军你提前做些准备。”
“我预计,陛下也会明面答应他们,看他们表现在做打算,你提前准备好物资。”
说完,赶忙向着书房走去,吩咐下人准备文房四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