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水谣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当年不把施芊芊当回事了。
可能在闫斯烨眼中,那就是个小女孩在母家的唆使下,跑他这儿来玩过家家,哪个傻子会当真
十二岁在现代就是个读初中预备班的年纪,就已经知道追着个黄金单身汉满城跑了。
啧,早熟到令人发指
想想她读六年级预备班的时候,还在跟同桌小男孩划三本漫画书吵得不可开交。
而施芊芊的十二岁已经在未终身大事做打算了。
这样一想,她还挺励志的。
虽然她从始至终都寻错对象了。
施芊芊如今差不多十七八,这些年过去她依旧没找到称心如意的郎君,恐怕潜意识里总拿别人去跟闫斯烨比。
尽管施家在当年闫斯烨出事时,逃的比猫还快,但这并不影响一个当时还不满十五的小女孩,她不由自主去拿闫斯烨这个,她心目中最高的标准去衡量那些夫君候选人。
自然就一年年耽误了下来。
帝都城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少爷们,谁能比得过闫斯烨
“我,我可以做妾的。”
施芊芊鼓起勇气,发出一声呐喊,“我不介意”
晏水谣双目如炬,直直投向她:抱歉,老娘介意。
“施姑娘在要求做人妾室之前,最好问一下对方是否有纳妾的准备。”
闫斯烨干脆回答,声似寒冰,“很不巧,我没这癖好。”
施芊芊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认为他在糊弄自己,咬唇忍泪说,“哪有男人不纳妾的,王爷就是为劝退我才编出这些话来”
“哦”
闫斯烨发现个突破口,淡问道,“这样想会让你更能接受些从此再不来烦扰我四王府”
他想也没想,继续说,“嗯,那你便这么想吧。”
施芊芊一梗,突然分不清到底是哪种更好
到底是闫斯烨压根不想纳妾更好,还是闫斯烨只是不愿纳她而瞎编个理由更好些
前者她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而后者似乎太伤自尊。
闫斯烨抬手招来一名侍卫,解下腰间令牌递给他,“你去宫中一趟,给妍妃娘娘带句话。”
他冷冰冰地说,“还望其兄长约束一下施姑娘的言行,倘若再有下次诸如今日的莽撞冒失,给我夫人添堵,我恐怕要重新审视一下与娘娘母家的关系了。”
侍卫拿上令牌就出了门,施芊芊再三被拒绝,终于不堪羞辱哭着掉头跑走。
她姑母是家族中地位最高的,去找妍妃就意味着这事顶天了,闫斯烨在向她们下最后通牒。
这拒绝她的态度可谓坚决。
施芊芊是家里老幺,上头四个兄长对她多有忍让,而父亲虽然官位不大,但家中仗着有个当后妃的姑母也得到不少便利。
没人敢明着得罪他们,就怕施家一不顺心了,妍妃娘娘在老皇帝身边吹几句耳旁风,就有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看见施芊芊哭泣离去的背景,晏水谣只想说:妹妹,想开点,下一个会更乖。
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府前的长街上,晏水谣才回过头来,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闫斯烨,“王爷居然老少通吃,连一名十二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啧。”
算起来,闫斯烨当时也还年轻,就二十出头,竟引得一发育未完全的半大点的姑娘为他疯,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
“娘子这话从何讲起,如何是我不放过她,为夫才是深受其扰的受害者,当年为保全清白,做了不少努力。”
闫斯烨插科打诨道,“娘子这番指责实在太伤为夫的心了。”
明明是他招蜂引蝶欠下的风流债,一直没处理干净才遗留到现在的。
晏水谣盯着他那张被造物主偏爱的脸,无声凝视一分钟,然后抬手拢一拢他的领口,语重心长道,“王爷,相貌太美不是你的错,但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哦。”
她认认真真强调,“尤其是王爷这样的,若遇到个少不更事的色胚子,实在危险得很。”
她一本正经向闫斯烨灌输:她们都是馋你的身子,只有我,是既馋你身子,又爱你的灵魂
闫斯烨感觉领口一紧,露在空气中的喉结都被束紧的衣领极其小心眼地遮住了,仿佛他是个不能给外人窥见的黄花大闺女。
即便被人这样扼紧喉口,闫斯烨也并没生气,随她两只小手在自己身上霍霍,纵然地笑叹道,“不回去再睡会儿了昨儿睡下的晚,今天又起这么早,打了这会子嘴仗不累吗”
“有点。”
晏水谣实话实说,但她拒绝回去补觉,“可我都穿戴好了,还花心思整了个妆面,安穗梳的发型也好看,就这么拆掉去睡回笼觉太可惜了。”
顶着这么一副艳压情敌的优越妆容,竟然就回屋睡觉去,岂不是白费她大清早起来的这番功夫了。
“我们带上崽崽出去逛一逛好不好”
她两眼亮晶晶的,闫斯烨轻啧一声,“我没意见,只要你不嫌累。”
“不累不累,出去吃碗咸豆花鸡汁小馄饨灌汤包和香菇纸皮大烧卖就回血了。”
晏水谣一口气报出一大串早点名,顺便吸溜了下口水,成功把自己说饿了。
毕竟哪个女孩会嫌逛吃买累呢只是想一想就精神抖擞呢
“行。”闫斯烨轻笑,“还挺会吃。”
他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拿银袋,再把那小畜生拎过来。”
闫斯烨原本没打算出府,一些贴身的物件都留在房中,回屋取过之后,把周管家准备的早茶分给府邸下人了。
胳膊夹住还在迷糊的小雪狼,就去大门口同晏水谣汇合。
小雪狼前一秒正流着哈喇子睡得正香甜,下一秒就被夹到它阿爸胳肢窝下,整只狼悬到半空中,被晃得七荤八素。
幸好它阿妈看不过眼,伸手把它接过去抱着。
闫斯烨冷眼瞥它,日常教训儿子,“就知道睡,你阿妈出去这么久,一点没察觉到,养你有什么用不如养头猪,猪肉还值个几分钱。”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