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秦风便抛开了有关李秋雪的一切思绪。
回过神,秦风看了云清荣两眼,不由笑道:“当时那老头子昏迷不醒,醒来后,你说你是救的不就行了这样他还会记你一个人情,对你的云家也大有裨益,反正我也无所谓这东西。”
云清荣闻言怔然。
仇家的人情,这家伙居然都无所谓
云清荣觉得自己要重新认识一番秦风了,虽说他早就暗中调查过秦风,但后者那空白的七年,却是充满了神秘感,他不认为秦风是不知道仇家的强大,而秦风此时表现出来的淡然,也显然不是在作假装逼。
秦风,是真的不在乎仇家的人情
换言之,在华夏境内,一个人是需要多大的信心,才能做到对仇家的人情都如此淡然无所谓而信心,往往又都是和自身的能耐对等平衡
云清荣莫名有些庆幸,云家在此之前并没有得罪过秦风这号人物。
“话虽这么说,但我云清荣一把年纪了,礼义廉耻还是能分明的。”云清荣笑了笑,说道:“仇老明明是秦风兄弟所救,这是你的功劳,倘若我将这功劳揽到自己身上,那岂不是小偷行为么”
“你倒是挺有傲骨。”秦风发笑。
“谈不上傲骨,只是知恩图报,人之根本罢了。”云清荣笑道:“那日秦风兄弟出手相助,已是对我云家有重恩,我若再贪心,那就实在不是人了啊。”
“知恩图报,人之根本”秦风苦笑喃喃:“有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有人却不管你如何付出,都视若未见。”
云清荣:“秦风兄弟说什么”
“没什么。”秦风笑了笑:“回去告诉那老头吧,见我就不必了,救人是德,当时对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倘若真是什么重病,素不相识的我也不会出手麻烦,谈不上恩情。”
“不不不,秦风兄弟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对你来讲是举手之劳,但对仇老来讲,确确实实就是救命之恩了啊”
云清荣认真说道:“况且我出门前,仇老便特地吩咐过,务必要请你到他面前聊几句,倘若不是他老人家身体不好,甚至都要跟我一起出来找你了,这事情我要是不给他办好,他可饶不了我啊”
秦风:“”
没等秦风再开口,云清荣便又拱手说道:“云某只是个跑路的,还望秦风兄弟不要太为难,你若是不答应,我可没脸回去见仇老了。”
面对云清荣的纠缠,秦风哭笑不得,只能答应:“好吧,那我改天去拜访云家。”
“改天”云清荣怔然:“现在不行吗”
“现在没心情。”
秦风叹了口气,摆手转身,抬起脚步继续往北方行去。
月光下的男人,走在寂寥冷清的油柏公路上,孑然一身,挺拔的身影被拉得极长,时而显得缥缈潇洒,时而又让人感觉孤傲不群,别有韵味。
云清荣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浓眉轻皱,却是不再追逐。
他知道,若是再追逐下去,秦风恐怕就要翻脸了
“云爷”等秦风走远,一个保镖忍不住出声:“这小子是不是太狂傲自大了仇老给他面子,他居然还谈心情这”
“金鳞岂是池中物。”云清荣悠悠的叹了口气:“或许在他眼里,即便是仇老,也不过是普通人吧”
保镖:“”
如果是真的,那这年纪轻轻的秦风,未免也太牛掰了吧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羊城北郊有一座荒山,山高入云,位于山顶,几乎可以俯览到整座羊城,深夜时分,那满城的灯光,五彩缤纷,煞是惊艳。
一个年轻男人躺在悬崖旁,感受着身旁不断拂过的冷风,时不时的看两眼羊城的夜景,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无惧左边半寸的万丈悬崖,也无感那不夜之城的绚烂多姿。
哀莫过于心不死
“唉”
幽幽夜空下,男人的一声叹息,在山林间回荡不休,充满了无奈和自嘲。
男人,就是秦风。
他为自己感到可怜。
李秋雪的不信任,深深的伤害了他,可他现在独自一人,脑子里却还都是李秋雪,不能自控的想到两人间的无数过往,一幕幕宛如刚刚经历过的各种画面,就如泉水一般不断上涌,无法抑制。
想到自己要离开,秦风竟是有些心慌,有些不舍。
这种优柔寡断,是秦风从未有过的。
“难道我已经非她不可了么”
秦风喃喃自语,沉重的心情,让他此刻特别想念酒。
酒香扑鼻。
秦风剑眉动了动,偏头望去,只见不远处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身影。
那人披着一身斗篷,遮盖了浑身上下几乎所有部位,隐隐露出的苍白下巴,看着颇为阴森冰冷,而此时在他手中,则是有着一坛老酒。
秦风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蛇之眼在哪,蛇君便在哪。”黑影沉声说道:“蛇之眼与奴才时刻想通,主人的悲伤情绪,蛇之眼能感觉到,所以奴才特地为主人带些酒过来。”
秦风一阵哑然:“这酒有毒”
蛇君脸色惊变:“奴才不敢”
“和你开个玩笑罢了。”秦风笑了笑:“没想到你这怪物倒也有人性,要么一起喝点”
“主仆身份有差,奴才不配和主人一起喝酒。”蛇君奉上手中的酒坛子。
秦风接过酒坛,打开盖子便张开大嘴一阵猛灌,一口气灌了大半坛酒后,秦风痛快的砸了咂嘴,这才调侃出声:“什么身份有差你是不能喝酒才这样说的吧”
蛇君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主人慧眼,蛇君一脉,的确不能喝酒,但凡沾上一滴酒,便会重伤难治,修为尽失,再也无法掌控蛇类。”
“看来只能我一个人喝了。”
秦风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蛇君远远的站着,望着秦风坐在悬崖边买醉的画面,他面无表情,什么话都没说,什么动作也没有,就如一座雕塑,安静而卑微的站在一旁。
酒喝完了,天也快亮了。
望着天边隐隐浮现的鱼肚白,秦风眼神迷惘。
新的一天很快就要到来,而他,却还没想清楚,自己该何去何从。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