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君临最近有点烦。
他并不是第一次为季珹烦心,这是最严重的一次,当年季珹把他囚禁,失去自由时,都不曾让他如此烦躁,这个人在他心底的分量,比他所预想的还要重。
这一次吵架也是前所未有的糟糕,他本不想和季珹吵,实在没压住心中的火气,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季珹说过,他不介意发生过的事情,为什么不愿意坦诚相待这几年,他坚定自己的心意,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秦晚那一批跟着他最近的心腹眼底,他就是一个宠溺妲己的纣王,是点燃烽火为搏美人一笑的幽王,他能给的,不能给的,他也都给了。
不必季珹开口,他主动交付一切,为什么还是不可能博得季珹的信任
蒋君临从未如此挫败过,他还要怎么做,季珹才能相信他
季珹的自卑,敏感在这段情感里是最致命的炸弹,他们的身份不同于普通的情侣,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那么简单。
他们的关系,是极道和黑鹰内部许多风向标,如果季珹不能信任他,他又该怎么相信季珹
这就是一次导火索。
因情感上的不信任,他就会不自觉地用事业捆绑,他觉得自己手里筹码越多,越能稳定这段关系,这本身就是错误的认知。
他和季珹之间,不允许有一点隔阂。
他本来信誓旦旦地觉得自己能处理好,能做到,只要给季珹足够的安全感,季珹就能有十足的信任,现实却给他一巴掌
摆在他面前的,只要两条路。
分开
让季珹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前一条,宛如地狱,不管是他,还是季珹。
第二条,难比登天。
他怎么会陷入这种境地,他要怎么做,季珹才能满足他真的手术无策了。
张强等人最近在蒋君临面前大气都不敢喘,蒋君临自己情绪没收敛住,所以一直住在外面,也没回家住,他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城市中的烟火。八壹
站在这里能看到环球大楼,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
他颓废地抽着烟,地毯上散落了八九个啤酒瓶,他已许久没犯烟瘾了,也没犯酒瘾了。尼克暗中打听蒋君临的事情,张强是一个字都不敢往外透露,他身为近卫,若是真敢透露蒋君临的真实情况,不可能在蒋君临身边这么多年。
可主子最近喝得太多。
张强说,“主子,你的胃疾刚好两年,空腹别喝太多酒,实在想喝,先垫垫肚子吧。”
蒋君临沉默,张强就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真是殃及池鱼
季珹的状态比蒋君临也没好多少,他也比谁都沮丧,可他一点都不能表露出来,最近频繁出现在王家,若是表露出一点点来,王家人也会询问。
王老说,“马上就要过年了,二八这天带蒋君临来家里吃个饭吧。”
季珹头疼,推辞说,“我二五要出差,除夕怕是不能回来。”
“黑鹰年底这么忙,除夕还要出差,手底下的人不能去吗”王老太太心疼,这是认亲的第一年,自是希望季珹能在家过年。
季珹做不了蒋君临的主,不敢应这饭局。
“我还没安排好。”
王老等人都希望他除夕能在家里过年,然后找时间和蒋家一起吃个饭,聚一聚,反正季珹和蒋君临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王老哪儿想到自己暗杀了四次都没分开的人,最近在闹冷战,谁也没联系谁。
季珹不敢在王家表露出来,在陆知渊面前可一点都没藏着,他心里也很委屈,“我也想相信他,可是,三爷,我要怎么才能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