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渊醒来后,倒是不想在顾瓷面前哭得这么狼狈,他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也不太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情绪失控成这样,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悲痛。
顾子遇这工作狂人,躺下睡觉不到两个小时,挂念着工作,又起来在书房里忙活,他用的是陆知渊的书房,离卧室就一墙之隔,也就听到了陆知渊的哭声,顾子遇惊讶得差点敲了一屏幕的乱码,直接把他辛苦搭建的模型全毁掉了,他手忙脚乱地挽救未果,干脆放弃,垫着脚耳朵贴着墙壁,很清晰地听到了陆知渊的哭声。
环球整层楼都是陆知渊的住所,整个大平层在装修时就没有考虑过隔音的问题,且大部分是隔断墙,除了影音室做了隔音,其他的墙壁都没做隔音处理,顾子遇轻手轻脚地出了书房,回自己房间,松了一口气。
爸爸哭了
发生什么事情,哭得这么惨
难道是爷爷去世了
爷爷上一世是被不孝子弄死的,这一世身体健康,每年都做体检,没什么大问题,不会突发恶疾吧,就算突发恶疾,那爸爸哭什么,应该离去看爷爷,处理后事啊,除了爷爷过世,顾子遇就没想过他为什么会哭。
陆知渊会哭这件事于顾子遇而言,就很神奇,感觉是不可能事件。顾子遇深呼吸,躲到被窝里,算了,他睡觉吧。
躺了一会,又掀被起来,这到底为什么哭这么惨烈
算了,睡觉吧,反正真有大事会叫他的。
顾子遇翻来覆去睡不着,别看他平时什么事情都和季珹说,可这种事情,他就不会往外透露半句话。
陆知渊情绪平复后,顾瓷给他煮了一杯牛奶,也没询问他到底怎么了,陆知渊也没说,喝了牛奶后,抱着她躺下来。
“好点了吗”
陆知渊只是抚摸着她的手臂,并未说话,顾瓷也不勉强,哼着小曲,陪他一起度过情绪的低谷期。
“我梦见他了。”
顾瓷有预感,心都跳起来了,紧张得瞬间出了汗,梦见神官,就意味着有坏事发生,陆知渊情绪崩溃失控,难道是因为他,或者她的生命走到尽头了吗
若非如此,为什么他会哭成这样
“你和他谈了什么”
陆知渊只觉得整件事都很荒谬,一五一十地告诉顾瓷,顾瓷先是错愕,转而狂喜,“也就是说,你彻底自由了”
“你不觉得荒唐吗”
“可你自由了。”顾瓷喜出望外,“陆知渊,你解脱了。”
陆知渊看着顾瓷亮晶晶的眼,倏然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听到这么荒谬的事情,顾瓷第一反应竟是为他的自由而高兴,可他这么多年的固执,害得她受尽苦难。八壹
那双眼里纯粹的欢喜,刺痛了他的心。
顾瓷温柔地覆住他的手背,轻轻仰起头,亲吻着他的手腕,“陆知渊,不要为我难过,时光能倒流一次,已是恩赐,发生过的事情,我们都无法改变,向前看,一切都好起来了。”
“你应该恨我的。”
“我爱你,一点都不恨你,那些苦难只有你一个记得,他在惩罚你,忘记的人最幸福,我如今被爱着,所有的痛苦都释怀了,我心疼记住一切的你。陆知渊,我们一起走出来,忘记这一切吧,你自由了,曾经的悲剧也不会再发生了。”
灼热的吻,落在他的手腕处,陆知渊渐渐也失去了力度,顾瓷把他的手移开,两人十指紧扣在一起,顾瓷鼻尖蹭着他,“我真的好开心。”
陆知渊倏然吻住她,把她压进了柔软的床铺中,上半夜的缠绵和激情,在短暂的停歇后,再一次袭来。
顾子遇非常贴心地起来做早餐,自从住到蒋家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少爷就没下过厨,差点都生疏了,也幸好他都选择非常简单的早餐,惹了牛奶,蒸了包子和玉米,还煎了三个荷包蛋,烤了吐司,乖乖地坐在餐桌上等爸妈起来吃早餐。
等啊,等啊,等到份,又钻到书房里去,可这一次无心工作,时不时就出来看一眼,早餐早就凉了,顾子遇忧心忡忡地想,他们还记得今天要去拍婚纱照吗
季珹以为他们去拍婚纱照了,所以回环球,看到顾子遇还很惊讶,“你没跟着去拍婚纱照”
“他们还没睡醒。”
季珹看了一眼手表,“十点了,还没睡醒”
顾子遇眼里写满了担忧,季珹倒是惊讶,“你没去叫他们,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我长大了,哪有这么不懂事,爸妈的卧室能随便进吗”
季珹,“”
就很离谱啊,小伙子,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不太对劲。
“反正婚纱照也不需要拍一天,下午阳光好,更能出片。”
顾瓷和陆知渊醒来,已是中午了,季珹已去工作了,顾子遇看陆知渊的眼睛,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他也假装自己不知道,打着哈欠吐槽说,“你们可真能睡懒觉,我一大早给你们做早餐,都困死了。”
顾瓷非常心虚,陆知渊轻笑说,“今天这么乖”
“我天天都这么乖,你们没事吧,睡到现在生病了吗”
顾瓷,“”
陆知渊,“”
夫妻两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陆知渊说,“收拾一下吧,我们下楼去吃午饭,然后去拍婚纱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