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口谕,六安亲自跑腿去尚食局要人,姜妤就这样名正言顺的来到了御前伺候。
殿前清一水儿的绿叶,只有她一朵娇花,倒是挺扎眼的。如果她进宫当女官算个编外人员的话,这会儿真是正儿八经的有了编制。都说人生的尽头是考公考编,她这回是走了后门进来的。
既算是出了五局,就不能再算做女官,那身衣服也用不着再穿。姜妤回房收拾东西的时候,六安还特意跟她交代,说什么东西都用不着带,那边都准备得足足的呢。文網
直到她被分配到偏殿,木质的雕花大柜一打开,各式各样的新衣服花了她的眼,不管是夏天的薄衣还是冬天的披风,就连睡觉时穿的寝衣都有。一时间,到底是她盯着穿上假马甲的祁琰“守园待韩”,还是她成了待捕的兔子跳进了人家精心策划的陷阱,姜妤是傻傻分不清。
她这么一来,六安倒是解放了双手,天天心里美得跟什么似的,连走道的功夫嘴里走哼哼这小曲儿。就算是见了与他向来不对付的暗纹,也只是拿鼻孔看对方一眼,嘴里哼哼唧唧着就离开了。
哼,咱家最近心里高兴,若是因为你破坏了这份好心情,那也忒不值得了。
暗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嘴里连炮弹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六安引战开始往外突突呢,没成想人就那么走了
这完全不是那家伙的作风啊。都要把脖子扭断了,暗纹脸上的疑惑都要溢出来了这叫得最凶的狗怎么就不咬人了他还特意瞅了一眼太阳,没错啊,的确是从东边升起来的,那怎么
“三哥,你在看什么”里面走出来个羸弱男子,他嘴唇发白,脸色不佳。正是中了成王冷箭九死一生才争回一条命来的暗青。
暗纹接茬就回:“不过是一条没有尾巴的狗罢了。”
狗暗青抿唇,挂着病态的脸聚成一团,他捂住嘴咳嗽一声。这宫里何时有了狗通身是黑的野猫倒是见过一只。
暗纹手上的药碗一斜,忙搀扶着人进去:“走走走,没事别瞎出来说过你多少次了就是不听,赶紧把药喝了,下回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呢。”
他的本意是暗青别作践自己的身体,可是话一出口怎么就成诅咒的意味他啐了一口:“呸呸呸,你别听三哥瞎说。”
命悬一线呐,好在是那支箭射偏了一点儿,不然正中心脏当场就能一命呜呼。
都说十指连心,掌心被利物插进也是钻心的疼。太医拿镊子扒开手掌将藏在里面的碎片一点一点挑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手上一抖扯到神经,等处理妥善,已经是血肉模糊。汗珠都糊在了太医的眼皮上,左一圈右一缠,祁琰的右手都要缠成了粽子。
这么一说倒还真有些像,清香的粽叶包裹着黏黏的糯米,里面放上几颗蜜枣或是瘦肉和咸蛋黄临近节日每次都能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人们为了口味的问题大打出手,甜与咸两派对立,水火不容,不分出个高低来誓不罢休。
其实都好,不要试图去改变别人的口味,也不必因为自己的小众口味而去迎合大众。花开遍地,姹紫嫣红,这不才有了如今绚烂的饮食文化
只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端午节,阳历六月天气正热,煮上一锅粽子剥开绿叶就能享受人间烟火,每家每户门前的艾叶高高挂起,有的还在门框上别上葫芦。既能达到驱蚊的效果,寓意也好。
“在想什么”笔杆握在祁琰的手里来回晃个不停,就像是动画人物多啦a梦胖乎乎的猫爪子永远比不出剪刀手,滑稽还带着些无奈,到底是有些功底在身上的,那字也不曾歪歪扭扭,落在纸上的还如往前的一样,只是速度放慢了几分。
姜妤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看吧,就算是这样的还不忘公务,真是位勤于政务的好天子偏见真是可怕的东西,一旦对某个人戴上了有色眼镜,便觉得那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不合乎情理的。
狼毫在砚台上沾了墨汁,一不小心用了过猛朱红色的圆点在奏折上晕染,见她愣着,祁琰脸上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一闪而过,稍纵即逝。他启唇:“过来,给朕研墨。”
往砚台里滴入一点清水,手上的动作先是轻柔,墨条做圆周运动划出轨迹,一圈圈红水荡漾开来。手腕不停,姜妤在打听着端午节。
六安讪讪地笑着:“说的是不是五月节那早就过去了,姜姑娘你若是想吃粽子那得好好记着干明年才行呢”而后笑容立马凝固了,他怎么隐约感觉着这身上那么热呢娘诶,果真是陛下在瞪着他。可能六安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这张嘴。
嗯其实六安这人能处,不管什么他是真说啊。目光这么一扫,他瞬间就老实了。
端午节在后世有很多种叫法,五月节便是其中之一,就像是七夕节又叫乞巧节一样。人都有大名和小名一说,人家一个正经的传统节日怎么就不能有别称了姜妤倒是好奇起来民间是否赛龙舟,挂艾草,佩香囊这种习俗,到底如何,那还得到明年再看。
“你想包粽子”这么说来,手还真是有点痒痒。她在之前也不是没发过包粽子的视频,洗净粽叶提前泡好糯米,将叶子折起来舀上馅料压实,之后再按住,又取一片叶子对折,线缠缠绕绕最后打上了活节。
见她眉飞色舞的样子,祁琰当即大手一挥准了:“那就去吧。”
人既然都调来了自然是没有再放回去的道理,但是姜妤哪里闲得住就算是为了烟火值她也得一直行动着,唉,也算是劳碌命一条了。祁琰特意命人在养心殿建了个小厨房,只供她一个折腾,司膳司有的,这里也有,那里见不到的,她只要说一声也立马有人给她送来。
这天在御前伺候的宫人们可都吃了个新鲜,过节才能吃上一回的东西,现在又进了肚子里。姜姑娘来了就是好
祁琰看着面前的肉粽子陷入沉思,还有这新花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