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小吵怡情,大吵伤感情。这没羞没臊的一连过了几日,姜妤倒是好好地在心里“问候祝福”了祁琰一番。
若不是那“坏人”,她怎会来来回回在一天之中往返正殿与芙蓉阁数次时间长了不仅连陛下的作息时间都摸得一清二楚,就连她也被安排地明明白白。
依稀记得那天祁琰亲自过来,带了张不知写了什么的纸,照着外殿山水鱼鸟屏风上就是一拍,还一脸坏样地说道:“朕特意为你制定了规矩,往后可要好好遵守,明白了吗姐姐。”
姜妤定睛一看,真是气得差点就两眼一番,具体写了些什么呢内容是这样的:
“常言道:天道好轮回。近日来有感而发,为了确保地位之平等,特意提笔立规矩如下:”
见此,姜妤眉角是狠狠一抽,心中暗道:她倒是要看看这人究竟是打得什么鬼主意。
但还不等看下去,身边那个顽劣的男人的就将纸一把抽走,还很是“贴心”的开口道:“晚上看字太费眼睛,不如还是朕帮你念吧。”
话落,案上燃着的烛火还十分配合啪的一声爆出个火星。
省略写在前头的一堆废话,轻咳一声直奔主题:“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之光景最是不可辜负。卯时中,六安唤朕起床,梳洗穿衣过后而后是早读。”
橘光之下,姜妤向祁琰投去的眼神隐隐带上了几分作为长辈的慈爱,试问一个身处高处伸手就可摘星的人还如此勤奋努力谁听了不为此动容呢
可怕的不是别人优秀,是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努力。某只整天躺平的小咸妤听此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然而,与姜妤有关的就在下半句:“朕早读之时,正殿内侍应到芙蓉阁唤姜妤起床,衣着得体梳洗完毕后应到正殿与朕共进早膳。”
姜妤悄悄翻了个白眼:你要说找个陪你吃早饭的人就直说呗,至于整这弯弯绕绕的一套
后来:“巳时批奏折,因身边人手不够,须姜妤给朕研墨。”
人手不够您认真的吗这漏洞百出的借口估计是只有您能想到了。姜妤衣袖下的手在慢慢攥紧:不就是研个墨行在前头的日子白吃白喝有银子拿还不干活,不就是一连研两个小时的墨没问题正好还能活动手腕预防关节炎不是
她脸上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只听祁琰继续:“午时进午膳,姜妤陪同。”
“未时休息,但是”语气一转,他的眼神从纸上脱离转向她,“你歇在外间。”
啊行还顾及礼义廉耻让她歇在外间呢知道男女大防她是不是还得谢谢他写得都是些什么啊,连回屋的权利都没有了。
“申时娱乐,酉时晚膳,陪朕进完晚膳过后你就能回去了。”哗啦一抖,纸张在夜幕中发出清脆的响声。连同姜妤咬得作响的牙齿一样,显得是那么刺耳。
资本家啊这万恶的资本家剥夺人权强迫使用劳动力这还有没有一点儿自由了早七晚七一周七天这七七七倒是凑得挺齐全啊,真是比现世中的九九六还能压榨
紧接着一句希望很是渺茫的话说出口:“那我要是说我不愿呢”
可去他的王法,去他的独权专政吧她近日就要努力翻身把歌唱
但终究是太年轻,以石击卵她又怎么敌得过,一盆凉水浇下来是从头凉到脚底,只听祁琰淡淡一笑:“你以为你的抗议有用终是风水轮流转呐姐姐,你还记不记得在石风镇时我那西屋门框上可贴过什么东西”
嘶死去的记忆突然袭来,姜妤嘴角挂上讪讪地笑:“您那阵不懂事,我还不是怕您”
祁琰伸手叫停,学着记忆中姜妤的样子在纸背面沾了些水直接往殿门上一拍:“明日开始,就那么说定了。”
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宫人:“若是谁敢揭下来,唯他是问”
跪送的宫人身后,姜妤是气得直剁脚。
也许后来再提起这件事,姜妤脑海里浮现的只是记仇的祁琰,但属于帝王背后的柔情似水,大概是要花一辈子时间来慢慢体会吧。
众人看到的也只是那张冷酷无情的宫规,但真正的那一版,早已被祁琰锁在御案下的抽屉里啦
微微泛黄的纸张上仍挡不住墨汁的霸道,那字龙飞凤舞,一笔一划足见浓情蜜意:
“巳时整,许是之前早已习惯,朕自然醒来。六安倒是难得没来扰了这份宁静,哦朕忘了,好像自打妤儿成了朕的皇后起,那劳什子早读的规矩早已被朕忘到了九霄云外。伸个懒腰,怀里的人还在熟睡,罢了,那朕就暂且再陪她睡上一会儿吧。”
“巳时中,朕又醒来了。之前的破习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真怕动静大了把她吵醒。毕竟这条鱼也不容易,昨夜里陪朕熬了大半宿,咳。”
“唉,实在是忍不住了。朕看着她,她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竟睡到午时才醒。算了算了,起来直接用膳也挺好的。今日的午膳里有她最喜欢烩鸭丝,她用得很开心。只要是她喜欢的,朕便都喜欢。以至于时常在想,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申时了,不知不觉她怎地又睡了韩清驰一直跟朕炫耀说他媳妇儿嗜睡结果是怀上了,那妤儿不会”
“是朕白欢喜一场。不过这样也好,产子伤身,她若不想那便不要了。皇位皇位又如何但是朕死了她会很孤独罢,大不了随随便便过继一个就好了。”
“戊时,朕给她洗了脚。什么夫为妻纲简直就是放屁妤儿说得对那叫迂腐,在我们家朕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莫说是洗脚,那就是洗别处又如何照样”
“亥时啊,该睡觉了。妤儿说她睡不着,总是捧着话本子看啊看。今天看的又是什么俏寡妇与风流书生,怎么总和书生过不去莫不是妤儿喜欢这一款不对她只能喜欢我。”
“夜深了,一不小心又到了这个时辰。朕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辛苦了,朕的妻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