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秒,又睁开。她推推杏雨,示意她要跑出去。男人的目标是她,若是顽强反抗可能会换来更糟糕的结果。她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杏雨身上,她跑出去回楚家报信,她们就都得救了。
杏雨瞅准时机撒丫子就跑刚迈出一条腿,却被人从身后掐住脖子提了回来,她后背撞在墙上,只听耳边是不怀好意的淫笑:“姑娘,就那么着急”几个大汉哄笑,杏雨立马就白了脸色。
男人一步步逼近,姜妤的指甲都要陷进肉里。即便身处危难,理智清楚地告诉她,饶是加上杏雨,她们也没有胜算。他走到桌子前,停下,给了姜妤选择:“那是你的婢女吧,这样吧美人。若是你不跟我们走的话,你那婢女生得也是白净,不如就交给我的手下们”
那笑声久久不散,在姜妤耳朵里是那么恶心。此话一出,她的瞳孔不禁放大。可换来是更是变本加厉:“着什么急这样的表情还是留在一会儿慢慢回味吧。”
杏雨被他们擒住,嘴里也被人塞进了东西。从喉咙发出的呜呜声一片,她拼命摇头两滴清泪一齐留下,腿上不停蹬着,大汉皱眉上去就是一脚。姑娘的身板哪里禁得住就算是受伤,她也不要命一般提醒姜妤。
许是耐心已经耗尽,男人竟直直向姜妤扑去,她一躲,他撞到窗框上连头发都散下来了,他昂首,直接命令:“把她给我抓起来”
大汉得了令摩拳擦掌,像是食物链上级遇上了最美味的下级一般,露出贪婪的神情,张牙舞爪着只想把食物得到手。
“谁敢”她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将桌上的盘碗挥倒在地,落到他们脚下四分五裂。又拔下头上的发簪直接戳上男人那带有点点红梅的脖子:“你们若是再敢向前,我就刺死他”
即便是三千青丝垂落,她也顾不上那么多。要是不拿他做要挟,只怕她们再难走出这间屋子。杏雨的无助,周围人的冷漠,挑事者的虎视眈眈她别无选择了。
果然,那群人往后退了两步。只觉头皮一扯,男人捞起她的发丝放在鼻尖猛嗅:“好香啊。”不惜命一样又将脖子抵在发簪上:“你可知我是什么人若是我出事,恐怕你全家跪下为我赔罪都来不及只要是我想要的人都是巴巴地送到跟前,我今天倒是要看看,谁敢”
“是吗”疑问句不容置疑。
再一次,姜妤无处安放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他又救了她啊,宫变之时派人寻她的是他;汝阳欺负她时为她出头的是他;到了宫外,她遇到危难之时,他又是这样及时赶到。就像天神一般,降落在她面前。
人群中很快让出一条路来,祁琰的的强大气场让围观者纷纷退避。他站在房门前,逆着光。他就站定在那,浑身散发的戾气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杏雨最先反应过来,拿掉嘴里的东西冲到姜妤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哦你又是何人你可知”男人恼地看着不速之客,话还未说完手腕上骨折的痛楚让他冷汗直下,“啊”仅此一声,剩余的尖叫也堵在了喉咙里,巨大的痛感让他一下子晕了过去。
“带你家主子出去。”他只是冷冷的一句,可在姜妤看来,这便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两人出去被安顿在一个与这里相隔甚远的包厢,在过道上她又见到了一个与除夕夜和阿月打扮相似的男子,他进去,就再也听不到里面的声响。
楼下,座上的男人正时不时地往楼上瞟,转动着手上的碧玺戒指,说的话耐人寻味:“终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好像,他也算不上什么英雄。”
茶盏已经见了底,他又挥挥手让人重新添上。刚才有人火急火燎地跑来禀报有人闹事,他确实风淡云轻说了一句不急。看吧,这下人不就来了分明不用他出手的事情,干嘛非要淌这趟浑水况且那人脾气不定,管了兴许还得出事。
“老朋友”都来了,这下不见也得见喽。
滚烫的茶一饮而下,忍受不了温度尽数喷出,伺候的人连忙擦拭他的衣服,他倒是无喜无怒让人退下了。正如这台上一般,好戏不是才刚刚开始吗看来这地方是非要见点血了,真是罪过。
姜妤再回到那间包厢时,地面已将被人清理干净。里面已没有壮汉的踪影,连同跟在祁琰身边的暗影也不见了。地上趴着的,是调戏她的男人。祁琰则双腿交叠坐在一旁。
饶是再进,惊心动魄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杏雨软了腿在门口踌躇,姜妤安慰一般拍拍她的手。
“过来。”他长指一勾,然后站起。
“说说,他对你做了什么”像是审判一般,他眯起眼。就算是已经明白了来龙去脉,但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
祁琰自顾自倒了一杯热茶,但他没喝,全部浇在男人的脸上。男人醒来,双臂上钻心的疼痛传来让他嚎叫不止。一个眼神,六安掏出帕子将他的嘴塞住,世界终于安静了。
“你说趁他昏迷时卸了他的胳膊是不是有些”祁琰勾唇,“过于仁慈了”、
如果不说,姜妤真的很难发现那男人胳膊的异样。没有了关节的接连软趴趴的只剩一滩肉,手腕、手肘、肩膀,就连指关节都不放过,全断了。
偏偏他还在解释,像是等着被家长表扬的孩子,又像是完美完成了任务等着领导的夸赞:“我不知道她用哪只手碰的你,只好都卸了。你不会怪我太残忍吧”
不这等烂人今天调戏她,还有跟在他身边的人,明显每次都是有了万全的准备,还不知有多少好姑娘惨遭毒手。若不是祁琰,恐怕她早已
“他还闻了我的头发”她总算明白了恃宠而骄,强大的靠山在此她还有什么好怕
祁琰先是走近,目光落在她又恢复整齐的发间,姜妤咽了唾沫下意识就开口:“你不会把我的头发绞了吧”
他先是笑:“不会。”转头间又换了一副神情:“有些人的鼻子也是无用,割了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