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呐
姜妤转过身决定不再理他,黑漆漆的后脑勺上别着的金箔珠花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祁琰也不是头一回见她发脾气,但这回她气鼓鼓的腮帮子足像只胀气的河豚,娇俏又可爱。
他摇摇头,只好再亲力亲为将人哄回来:“好了,小绿豆莫要生气了。”
这句果然有用。姜妤急得跳脚,沉着脸警告他:“你不要再叫了,再叫、再叫我就离开你的视线,永远不理你了”
她急得暴走,甩开袖子直奔祁琰。他仅用一根手指戳在她额头上:“哦”
“你以为你能成功离开也不想想这皇宫之中都是谁的人,你每天何时用膳何时睡觉朕都一清二楚,你以为你能长出翅膀飞出这宫墙不成”
他洋洋得意迈步而来,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偷着隐约的狡黠之意,姜妤连连后退将攥着东西的手又收拢了几分。
“即便姐姐真的会飞,那朕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姐姐寻回,安置在后宫里,好好处置。”红墙院落深深多少人趋之若鹜,祁琰最是厌恶后宫,但被关在这里的是姜妤,那他还是很乐意的。
一层层一道道,数不清的门锁与门槛,祁琰想把她关在最深处。古有金屋藏娇、铜雀春深,他想让她日日夜夜陪伴在他身边。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姜妤无路可退,后背磕上书架撞得她肩膀生疼,情况紧急心生一计,她勾勾手:“你来。”
脚步未曾放慢,祁琰长眉一挑。兔子极了还会咬人,正发着脾气怎么就突然没有的动静怕是个圈套。
他想得不错,姜妤这边正抓住时机眼疾手快往他嘴里塞着什么。不是喜欢叫吗那这次便好好地叫个够吧如此想着,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眼看着就要伸到嘴边的手,却半路打折被捏握住手腕动弹不得。不仅如此,连“赃物”也一并被人夺去。
得,套路不成反被套路。试问要下黑手的时候被人逮了个正着怎么办她只好嘿嘿一笑掩饰心虚。
“朕还想着是什么稀奇东西,原来是你努力过的证据。嗯,仔细瞧着是有了些进步。精神倒是可嘉。”姜妤狗腿子一样笑哈哈,正欲找人要回,发现却慢了一步。
祁琰正把帕子悠哉地往怀里一搁:“这证物朕收下了,还需多多努力。”
娘了个腿的她夜里掌灯连续辛苦的大半个月的东西在他眼里只是“精神可嘉”与“继续努力”仿佛是有个小人在姜妤心上捅了一刀,咔嚓,这是心碎的声音。
门外的六安不知里面是何景象,不敢贸然闯入。这回他倒是学精了,先趴在门上听了一阵,发现并没有大动静后才轻轻拍门:“陛下,北国太子求见。”
祁琰这才万分不愿从椅子上慢慢悠悠站起,临走之前还不忘戏弄姜妤一番。敲敲傻妤的大脑门,紧接着后头又悠荡地来了一句:“小绿豆”
姜妤:“”饶是明面上没有表情,则是背地里就差把牙咬碎了,她得好好琢磨琢磨,得取一个什么样能出气但又无伤大雅的“爱称”呢
勤政殿。
还未见人,那漫不经心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不知太子火急火燎所谓何事”
“若是想回北国派人禀报一声就行了,若是没什么事,六安送客。”
这人是吃了火药来的吧墨玄怎么会听不出祁琰语气里满是幽怨,就好像是在干一件美事并且沉迷其中,活生生便人打断。他自认倒霉,谁叫他没挑对时候呢
都说站的越高责任越大,他倒是不觉得自己比祁琰快乐。看这形式,陛下与那位姑娘又和好了罢
“陛下还未设宴款待,孤怎好提前离去呢况且北国使臣还在路上,若是半路返回,这恐怕不好吧”
这两人一见面就掐,六安早已见怪不怪。他很识趣,默默退下了。
“说吧,什么事。”祁琰坐上正位直奔正题。
但这下一刻,他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常色:“翠羽毒”
关于北国这一双毒鸟的故事,祁琰当然听说过。即便是在北国皇宫,也只有北国王手里藏着一对。如今肯把这仅有的一份供奉给大禄,可见其心。
“不是,这不是那老东西手里的。”墨玄的声音低了几分,挂上苦笑“这是孤得来的,还请陛下成全了孤。”
平时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怎地现在自降了身份他手里只有翠羽未见赤羽,一桩桩一件件,一切都有迹可循。若是没记错的话,那日出现在倚梅园的不止他们三个吧墨玄又平白无故直奔尚食局
“恐怕要让太子失望了。”祁琰卖了个关子,“她虽是宫里的人,但朕不能替她做主。”
是了,依佩雯的性子,就算是此行把她带回了北国又如何在她心里终究还是埋怨他。当时事发突然,他甚至来不及找人去传个话便踏进了回国的马车。这一别就是九年,她也记恨了他九年。
但这别无他法,回国的日子如履薄冰一睁眼就在算计,他终于有了能力,再回来见她时想许她一世安稳,又被人毫不留情拒之门外。报应啊,如今这局面倒也是他该得的。
墨玄张着的嘴唇微动,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在一个姑娘身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受挫,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都能开口和他说话了,那离着以后的成功还会远吗
他又把主意打到了宴会上:“那就请陛下答应孤一个请求罢。”
“说来听听。”祁琰也想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倒也不是件难事,孤都亲自来你们大禄了,陛下不该把宴会办得热闹些吗五局的人也着实辛苦,不如就着此次机会也好让她们热闹一番。”
哦,原来算盘打在这呢。这哪有一点求人的样子祁琰不爽:“可以。但太子得答应朕一个要求。”
狮子大开口墨玄在心里把祁琰默默问候了个遍,即便是再不愿,他也只好答应:“成交。”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