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朕说,是朕让汝阳给她道歉的,那会不会折了朕的寿啊”
周遭没有了声音,乔双儿也不再咆哮。与祁琰一同过来的,是从他身上飘出来的酒气。
乔双儿听闻此声两瓣唇微张,许久才道出:“表哥”
祁琰连理会她都不曾,径直走到楚大爷身边与姜妤排排站,自顾自拉起她的手将自己的五指插入姑娘的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楚爱卿,你可是让朕好找。”
这前半句是对楚大爷说的不假,但后面的话说出来时可是朝着姜妤的。姜妤越想把手藏在身后,可祁琰就越是往外拉,还留给她一个“你别怕,万事有我”的眼神。
见陛下都来替阿妤说话了,楚大爷之前的顾虑自然打消。但他又怎么隐隐瞧出来一丝不对劲尤其是那双紧扣的手,阿妤拼了命的想往回收,但陛下就是想让大家都看见一幅要昭告天下的架势,难不成
“表哥,您莫要着了这个下贱女人的道,您瞧瞧她那脖子上不知被哪个野男人给啃出来的,这如今连人人喊打的老鼠也敢招摇过市了吗”乔双儿倒是有些佩服起姜妤来了,有人护着又如何敢背着陛下那那种勾当是诛九族的大罪
“让朕看看。”祁琰俯身的瞬间,乔双儿脸上浮起了得意的笑。从古至今,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的屈辱,没有
果不出她所料,祁琰的眼眸一怔,连声音都变了:“她打你了”
“嗯,但是是我先动的手。”姜妤实话实说,是她做的,就得承认。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她也不亏了。
“打回去。”
“啊”不止是姜妤,在场的除了祁琰都愣住了,“朕叫你打回去。”
乔双儿是第一个开始哆嗦的,按理说陛下不应该震怒,然后数罪并罚治姜妤的罪大快她心吗这怎么,怎么然而,真正叫她震惊的,还在后头呢。
某位野男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看着姜妤是一脸恨铁不成钢,他不再强迫她,只好又叫了一个人:“六安”
“奴才在。”
“朕问你,乔姑娘欺负了朕的姑娘,是不是该打”祁琰勾唇,眼睛是直勾勾盯着乔双儿。
六安可不敢含糊,顺着他往下说:“是。”
“那还不快去”
安公公左右望望四下无人,这除了他剩下的就是楚家大爷了。六安只感觉他这一辈子是栽了,确确实实栽在了陛下手里,陛下诶怎么是得罪人落埋怨的活儿都丢给他啊
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啪地一声响彻天际。不同于姜妤的那一巴掌,六安这一下着着实实打在那血印子上面,那半边脸颊当即就肿了起来。
“表哥”乔双儿不可置信,陛下竟为了袒护那狐狸媚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太监打了她
“表哥,你不能被这妖女一时迷惑啊你难道就不生气,她背着你与旁人私会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姜妤,你做的那等子烂事都不敢承认吗你就是个朝三暮四”
只听又是啪的一声,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乔双儿憋着的眼泪终于决堤了:“表哥,你竟然打我,我可是你的表妹啊”
表妹她叫得亲热但祁琰显然不认这门亲戚,他的外祖父与她的祖母的确是兄妹关系,可在白家出事的时候,他们倒是溜得快。
他握紧姜妤的手,脸上是一片冷意:“朕从来不认为还有什么见风使舵的亲戚。刚才那一下,是替妤儿打的。”
“难道汝阳没有告诉你,逼她下跪道歉的人是朕吗你口口声声说的那个不三不四的野男人,也是朕。”他的话掷地有声,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拉起姜妤的手就想走。
乔双儿这才明白自己是被汝阳当了刀子使,她口出狂言,不把她拖下去赐死都已经是仁慈了双眼逐渐空洞,脚下无力瘫倒在地上,嘴里却再也说不出什么。
“陛下请慢”突然冒出来的姜志平挡住了祁琰的道路。
“姜尚书有事”
姜志平笑得连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一块儿了,见着祁琰牵住姜妤的手不放,那笑意就更甚了。
刚才他躲在后面可是把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知哪天姜妤就能进了宫做娘娘。从前倒是小看了她有这般本事,早知今天不如一早就把她送进宫。这姜家的好日子哟,终于是来了
长平侯那边是指望不上了,看这架势一进宫还不最少封妃果真是出息了他们姜家出了皇帝嫔妃,他就能算得上国丈
“阿阿妤,你何时有空回家看看你母亲挺想你的。”他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开口,最终想起了拿秦氏说事,方才听着那姑娘提到了楚氏,姜妤应当是想念她的。可这秦氏按理来说也是她的母亲呐。
姜妤太明白姜志平心里是如何盘算的了,她能给他助力了就一口一个女儿叫的亲热,落魄了就又连忙推到一边。她似水,浇灭了姜志平燃起的希望:“母亲我的母亲不是被你气死了吗我哪里还有母亲”
“你你这孩子。”真相被当众撕破,搞得姜志平下不来台,在祁琰面前他又不能责备,硬生生的改了口。
“行了,若是想唠家常的话姜尚书就请回吧。”祁琰下了逐客令把姜志平赶走。
趁着他未走的空档,又忙朝着楚大爷道:“今日之事有些突然,但也着实是无奈之举。等北国使臣一走,朕会亲自上门提亲。”
还在原地的姜志平这回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那姜妤明明是姜家的女儿陛下为何要到楚家去提亲藏在袖子里的手隐隐攥紧,好他个楚家仗着他姜家没人了就好欺负是不是,还有那姜妤,吃里扒外的逆女
入朝为官多年的楚大爷见过的祁琰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带有王者风范的。君子一言九鼎,那话不像是作假,是小辈的诚心与谦逊。这这家里的好白菜终是让最富贵的猪给拱了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