疟疾对于逃荒的人来说是比流寇还要可怕的存在。
毕竟遇上流寇还有一线生机,然而疟疾却不会管你是谁,只要沾惹反复发作很难根治。
故而人们不得不为之色变。
小蝉也是眉头一跳,立刻回去禀报。
小蝉走了,这里的流民仍在热烈讨论为何无端会感染疟疾,然而这个问题又岂是他们一介白丁能说得清楚的。
就连这老大夫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能干巴巴地说:“古往今来开春乃至夏季最是容易发生疟疾,它的滋生多半跟饮食、环境有关,但要追究具体病源出处只怕不易。”
古人向来在开春或夏季喝些凉血的中成药用以提防疟疾,然而对于它产生的原因却是难以捉摸。
毕竟这里没有精密的化验仪器和设备,饶是他们有颗求知的心也没办法因此得到答案。
但老大夫不知道,白君君却是清楚的。
昨晚她还在嘀咕那烦人的蚊子迟早惹出大祸,没想到这么快就掀起了第一波巨浪。
这次的疟疾百分之八十是蚊子造成,只怕等仲夏到来,疟疾还会更厉害。
毕竟那时候更是蚊子猖獗之时。
然而人们不知罪魁祸首是蚊子,就不会针对性的预防,只怕这样的疟疾还会不间断发生。
更糟糕的是这种疟疾传播速度太快,人群里有一个中招,基本跟他接触过的都跑不了。
白君君的异能不是不能救,只要她跟病人连接上,再把草木之气送到病人体内。帮他把体内病毒杀死就没有问题。
然而这样的治病方式对于大圆满时期的她而言再简单不过,随便丢出个疗愈术就能解决。
然而,之前救老丘叔一家已经耗费完所有异能。
现在根本就没办法丢出疗愈术,更别说大批量救人。
“王大夫啊,我们不想死能不能救救我们”
“我还得照顾我的老娘,我不能死。”
“儿啊,你坚强些,挺过去就好了。”
“大哥啊,怎么偏偏是你生病了呢”
“王大夫快帮帮我们吧”
这些病人或病人的亲友全都悲痛欲绝。
白君君这才发现,跟随七人队的大部分都是尚存“人性”的。
看着他们那炽热的情感和鲜明的人味,她略微触动。
“大夫,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们吗”
王大夫正望着这些人发愣,没曾想人群里竟有个小女孩冷静地询问起来。
他讷讷地张嘴,想说这个世道,就算有方法也没条件去救人。
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变成:“只要能找到青蒿、砒石和柴胡,煮水服用大抵是能救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他们都不熟悉药草,除了青蒿能认出来剩下的都不熟,如何找的到它们
而且这年头就算是野草也都被薅完了,更别说能救命的中草药。
想在这里找到这些,可真是难于上青天。
“青蒿和艾草长得差不多,,生活习性也大抵相同,沿着河边应该能找到,至于柴胡长得比较矮但会开黄色小花,这一片也还是能找得到的。”
王大夫絮絮叨叨的说起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