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这俩女娃娃竟还有心情养花弄草,看看那箩筐里的曙杉既不能吃也不值钱,竟宝贝似的背着真是笑死人了。
还有那女孩手腕的花环,都泡河里半个月了,还有心情给自己编个手环,这莫不是踏青呢
再看那为首的少年,瘦的跟竹竿似的,脸上还有一丝病态的白,只怕连他一拳都吃不住。
瘸子大叔看着这几人的造型,越看越觉得离谱。
不过随着对他们一行的实力估算,瘸子大叔的敌意也越来越淡。
几个没什么威胁的稚子还不至于让人色变。
再者这辈子倒霉事见多了,突然看到几个走狗屎运的稚童,瘸子大叔的心情有些复杂。
双方无声的对峙了一会儿,那瘸子大叔突然朝空中做了一个手势。
他突然的动作,白君君还以为这大叔是想开战,藤鞭差点出手,结果周遭筒子楼的箭羽却慢慢收回去了。
而瘸子大叔也同时开口。
“你们听说过死谷吗”
“”五人茫然地摇头。
看着这五个小孩儿均是一脸懵的摇头,瘸子大叔露出一抹悲凉的笑意。
“也对,这种地方,除了将死之人其他人又怎么会懂”
“什么意思”白君君下意识地问。
瘸腿老头看了他们一眼:“这里是北河尽头东军的后防,所有战场上未死的赤佬都被丢弃在这儿,又称死谷。”
随着瘸腿老头的话音落下,周遭的筒子楼也纷纷传来齿轮转动的咯咯声,接着有无数的老弱病残从那些瘦小的筒子楼里走出来。
有的失去了双腿,有的失去胳膊,有的瞎了眼睛,更有甚者压根没看出他是个活人,然而这样的人也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而之前他们看到的双头怪俨然也在人群里。
借着晨曦白君君才看清,那人不是长了两个头,而是脖子肿了一个大脓包,他的脓包跟头差不多大,在黑夜里可不就像肩膀上长了两个脑袋么。
这一群人还有不少人跟他一样,在脖子那长了脓包,有的如鸡蛋大小,有的如同拳头大小。
这一群狰狞可怖的人吓得仨小孩登时把头埋到白君君和李文狸腿上不敢再看。
说实话白君君的视觉也被冲击到了,没曾想在丛林深处竟然住着这样一群从战场苟活下来的赤佬。
说到赤佬,无人不知。
毕竟荒民四处搬迁躲避就是为了避免被抓壮丁丢前线去。
这种老百姓惧怕的,专门堵刀枪的肉盾,称赤佬。
“世人皆怕当赤佬有去无回,殊不知在战场死去的算幸运,真正痛不欲生的是想死死不了的人。”
瘸子大叔嘲讽地笑了。
事实上每一个营地背后都有这么一个赤佬的埋葬地“死谷”,这里容纳了万万千千伤残的赤佬,当然也有被前方宣判治不了的士兵。
他们在这里美其名曰休养,实际上就是被放弃了,然而说放弃也不尽然,他们到底是被征召过来的壮丁,只要有一口气还是得为所在阵营效力。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