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京城。
站在山巅,看着草木枯萎、建筑破败的宅院,老江和宋雅宁久久无语。
这里是二环
京城寸土寸金,以老江的身家,把公司、车、房全部卖掉,最多也就换套不到百平米的房子。
而眼下他和宋雅宁看到的,是直径两百二十多米、有山有湖的一个圆
这得多少钱
老江偷偷打开手机计算器,小声问:“圆的面积计算公式你还记得吗”
宋雅宁愣了愣,轻声回道:“314乘以半径的平方。”
俄顷,老江嘴唇哆嗦,身躯颤抖,唾沫更是一口接一口的往肚子里咽。
他是干工程的,对古代建筑尺寸多少有些了解,一丈等于十尺,而清朝的尺又分为裁衣尺、量地尺和营造尺。
裁衣尺,1尺355厘米。
量地尺,1尺345厘米。
营造尺,1尺32厘米。
这里是清朝祭坛,属于营造尺范畴,山高九丈五,水深九丈五,原本直径九十五丈,如今还剩不到七十丈。
70乘032乘10,再除以2,半径是112米。
112乘112乘314,面积是
老江反复算了五遍才停手,宋雅宁愣愣的看着手机计算器上的数字,脑海中一片茫然。
3936
接近四万平
京城二环以内的四万平而且是有山有湖、产权属于个人的四万平
两人看着脚下的山丘,仿佛那不是土石组成的山丘,而是一座金山
两人看向前方的小湖,似乎那不是泛着枯枝的湖水,而是一座银湖
“咕咚”
老江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唾沫,只觉口干舌燥,心跳有如擂鼓,宋雅宁也没好到哪去,一张俏脸时红时白。
两人对视,正想说些什么,忽听下方有人呼喊:“爸,你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
老江应了两声,又小声吩咐宋雅宁:“扶我一把,我我腿软了。”
宋雅宁多少比他强些,毕竟这是秦战的产业,她和老江又没结婚,隔了两三层,好处再大也落不到她身上。
两个人搀扶着走到山脚。
江莜竹低声催促:“爸,宋姨,快走吧,师父说这里还没彻底改造完,太阳一落山就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宋雅宁闻言打了个冷颤。
老江却露出大大的笑脸。
不干净不干净才好要是干干净净四平八稳,这里早被开发商占了,哪还能轮到秦战那个臭小子捡便宜
“莜竹,饿了吧。”
见闺女兴致不高,他笑道:“给清枚师父打个电话,我和你宋姨在四季酒店订了包间,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江莜竹摇头:“师父过午不食。”
“那就请张小姐。”
“师姐吃过了。”
接连两次被怼,老江一时无语,宋雅宁笑着接口:“既然这样,那咱们自己吃,一家也能好好说说话。”
她想说一家人,但看了看江莜竹的脸色,终究没敢。
女孩低低垂眸。
老实说,她不想去,可两位长辈大老远的从苏州飞到京城,还订好了饭店包间,要说不去,属实有些失礼。
手机嗡鸣声起,江莜竹看了眼来电,玉指轻划。
“沁沁。”
“对,正往外走呢,怎么了”
“喂喂”
她拿开手机看了看屏幕:“有信号啊”
宋雅宁打开自己的手机:“我这也有,可能是对面信号不好吧。”
江莜竹轻轻点头。
老江笑问:“你朋友”
“算是吧。”
江莜竹回道:“她是中戏大二学生,秦战开了个影视公司,她是新任总经理。”
老江面色一变:“一个大二的学生当总经理她长的很漂亮”
江姑娘翻了老爹一眼:“跟长相无关,是影视公司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她不是靠身体上位,ok”
“这孩子”
老江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以前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你是董事长,要严防死守,绝不能留任何漏洞,懂”
江姑娘撇了撇嘴,懒得跟他讲。
以某人的德性,偷腥防得住吗
说话间,三人走进那栋一直没封顶的小楼,穿过小楼,前面就是没人敢停车的停车场和马路。
“这”
数秒后,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原本又脏又旧,到处都是防护带、石墩和排泄物的小广场,此时竟然变成了一片花海
那是真的花海
宽三十多米,长近十米的小广场,入眼所见全是玫瑰没摆出心形,也没有蜡烛,就那么满满登登的塞着。
红艳似火,花香馥郁。
江莜竹的心跳渐渐加快,翘首四顾,却只见路对面围了一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最想见到的人却不曾出现。
她蹙了蹙眉。
漂亮女孩在哪都不乏追求者,她也一样,搬到对面小区后总有人借故搭讪,有个胆大的甚至直言要包养她
现在这一幕,很可能就是那个大腹便便、比老江岁数还大的老男人干的
“爸,咱们走”
江莜竹目光转冷,按了一下呼叫凌姐的无线通讯,紧接着纯白色的帆布鞋便毫不留情的踩踏在玫瑰花束上。
这时,路对面有人惊呼。
随后,三人头顶下起了玫瑰花雨,江莜竹转身抬头,却见谭沁和唐琪琪站在楼顶,正大捧大捧的卖力撒花。
同时,一道身影也在余光中出现。
三人目光下移,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竟多了个人
“秦战”
江姑娘飞奔,两步过后一跃而起,乳燕投林般钻进那人怀里,接着也不管老江和吃瓜群众,香吻直接奉上。
“咳咳”
老江咳了两声,拉着宋雅宁挡在门口,只是他既不想被对面拍下,也不想看自家白菜拱猪,一时左右为难。
好在没过多久那只猪就放开了他家白菜。
对视数秒后,秦战摸了摸江莜竹的脸颊,温声道:“瘦了,一看就没好好吃饭。”
江姑娘嘟起嘴巴:“你又不给我做。”
“这不回来了嘛。”
秦战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故作无事道:“晚上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
“讨厌”
江莜竹拿头使劲儿拱他:“你从洛杉矶飞到京城,就是为了给我做顿晚饭”
“不然呢”秦战继续装糊涂。
“那你走吧”
江姑娘生气了:“不用你做,我爸在四季酒店订了包间,晚上我们家聚餐,不带你。”
宋雅宁目光一动。
秦战却死皮赖脸的看向老江:“爸,你管管你姑娘,家庭聚会她居然不带我。”
“咳咳”
老江往死里咳嗽,看他的眼神里分明写着:老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宋雅宁捂嘴娇笑。
江莜竹羞的跺脚。
笑闹过后,秦战收了收被跺的生疼的脚,从兜里掏出小盒塞进她手里,温声道:
“生日快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