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好一会儿,大叔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妥协了而大婶儿则拉着自己老头子的手臂,头抵在上面哭了起来
“我的儿子”
“不过一条舌头,看不出来的老婆子,咱们的大郎会原谅我们的”
“哥”
“大哥”
弟弟妹妹们听到父亲的话,也不由得大哭起来
这一屋子的哭声,李兆文没觉得烦躁,反而鼻子一酸,也有些想哭的感觉他转过头去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回过头看向大叔大婶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了整整十锭金子。他伸手将袋子递给两位老人,老人们却是一脸的不知所措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这是您二老应该得到的即使这样,我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你们毕竟那是您二老的儿子,在你们最难受、最难过的时候,我竟然提出了这样无理的要求”
李兆文确实是有些难受的。人家的儿子刚刚去世,自己就管人家要舌头,这也算是够奇葩的了
“唉,算了,答应你了,就拿走吧什么钱不钱的,我们也不要了,搞得好像要卖儿子似的”
老人家摆了摆手,也没有接那个钱袋子,而是擦着眼泪进里屋去了
大婶儿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满眼通红
“大婶儿,这个您拿着,大哥我就先推走了您放心,天亮之前我一定给您送回来,除了舌头其他地方我保证完好如初,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变化和损失”
说着,李兆文将手上的钱袋子递到了大婶儿的手上,然后没等对方做出什么相应的反应,就推着大哥的棺柩朝着院外走去了
“诶”
大婶儿想说什么,可是想到自己已经答应李兆文这件事情,便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他推出了自己家的院子,发愣了许久,这才低头看向手上的钱袋子她能感觉到这袋子很沉,但是因为穷苦一生,她对这种重量的钱财并没有什么概念,所以当她打开钱袋子、看到里面整整十个金灿灿的金锭子的时候,她惊呆了,拿着钱袋子的手都在发抖
“老老头子,你快来快来看看啊”
大婶儿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她一边朝着里屋走过去,一边大声叫着。
“怎么了”
老头子擦了擦眼角,这才从里屋走出来,想来他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李兆文推走,所以才躲进了屋里
“你快看”
大婶儿将钱袋子往老头子的面前一伸,老头子伸头一看,不由得也愣在了原地
“这”
说着两个老人不由得一起看向刚刚李兆文走出的那扇门,面上的神情越加的复杂起来
李兆文一边推着工匠大哥的尸身往方府走,一边用灵力联系了方程和余一恩没多一会儿,这三个人便在方府的后门集合。这推着尸体走正门,怎么想都不太合适
况且舒情准备好的缝合场地就在后院这里,从后门刚好进去
“什么情况”
余一恩指了指棺柩,朝着李兆文问道
“二十九岁男性,身体健康,意外高处坠落而亡,非常适合无非”
李兆文的语气中带着唏嘘,这可是不常见的
“认识”
方程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关键
“嗯,以前方府装修的时候在这里做过工,很好的一个大哥”
李兆文点点头,语气有些沉闷
“跟家属都沟通过了”
方程继续询问到,他其实很相信李兆文,但是他觉得现在的李兆文应该想说说这些
“嗯”
李兆文点了点头,
“大哥尚未娶妻,家中有老父母和四个弟弟妹妹,他是家中的顶梁柱”
说到这里,李兆文叹了口气
“唉,反正说是说通了,而且也给了不少的抚恤金但是不管怎么说、怎么给钱,我都感觉自己像是在抢人家儿子一样”
“确实,这种事情怎么说都是用钱在买人家的器官,说得再好听不还是看中了人家家里贫苦这一点,唉,没办法,我们也是确实需要这东西,只能后期尽量帮助他们家了,再多给点钱或者帮他们家其余的孩子找找工作也是可以的”
方程也有些无奈地说道
“嗯,后面我会关注的”
李兆文点头,就算方程不说,他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好了,进去吧,早做完早把人家儿子送回去”
余一恩在一旁说道
“嗯”
李兆文点了点头,然后推开门,三个人合力将棺柩推进方府
舒情、袁月和小麒带着无非已经在后院等了好一会儿了,看到他们进来,便急忙迎了上去
“找到了”
舒情看着那具棺柩问道
“嗯,29岁,男性,高处意外摔落导致死亡。”
李兆文讲解着逝者的情况
“高出坠落”
舒情顿了顿,
“那我要看一下他的舌头是否还完整因为有的高处坠落的死者会伤到舌头或者舌根”
说着,舒情已经十分专业的带上了自己制作的白色手套,准备开棺验尸
李兆文他们三个立刻推开棺柩的盖子,让舒情上前检查
里面是工匠大哥已经被清理干净的尸身,穿着干净的寿衣,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并不骇人当然了,此刻站在这个院子里的人就没有一个会害怕死人的
“还好,没有受伤,很完整”
简单的检查过后,舒情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她完全不浪费时间的掏出了自己磨制的小型手术刀,直接就地准备动手
“这就动手”
李兆文忍不住问道
“嗯那还要干什么来个什么仪式”
舒情有些不解的看向他,众人也都无奈的瞥了一眼李兆文。
“速战速决,结束了把逝者还给人家家属去吧”
小麒上前拉过李兆文,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
“哦,也对”
李兆文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