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斧陷入回忆,自己难道不算英雄吗
享受着韦彻博思竞技场观众们的喜爱,连续三年蝉联年度最受欢迎角斗士榜单的第一名,而且在他成为角斗士这些年来,爱使斧头的战士和佣兵都多了不少,甚至会有满脸红光的小屁孩在自己杀死对手后为自己献上花束,眼里带着星星朝自己说:以后要成为跟自己一样强大的人。
前半生的他只是暂时需要钱,需要地位,需要为自己家人创造一个不会再忍饥挨饿的生活,他明白自己最终追求的不是钱,而是成为一名像盖阿诺德那样恪守道义的大英雄。
不知不觉间,他好像忘记了初衷。
罗连咳出一口血,气若游丝,但仍是朝着钢斧的位置说道:
“你是个值得尊敬的战士,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罗连艰难朝着钢斧立下“对决之誓”。
钢斧看着罗连慢慢在脸上画出一道血痕,喉咙发紧。对决之誓意味着自己尊重对方的人格,格斗时决不偷袭对方,胜利后决不侮辱对方,战败后决不非议对方,在创世神樊林博斯的见证下,神圣不可违背。
更重要的是,对决之誓可以是一个单边誓约,也就是说罗连立誓后,无论钢斧是否应承,罗连都必须遵守誓约行事。
观众对罗连的愚蠢产生“敬意”,纷纷致以无情的嘲笑声。
钢斧明白自己并非什么值得尊敬的战士,仅仅由于畏惧才眼看着罗连杀死八名狩猎者。
九位裁判已有位裁判仍站在场上,手上抱着的羊皮纸卷一笔未落。
如果是自己的偶像盖阿诺德,这时候一定会站在“英雄”的行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偏离了航道,如果说有某一个时刻自己可以多靠近偶像一点点,那肯定就是现在。
他可以杀光所有阻碍自己前进的人,唯独不能对一名英雄出手。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钢斧转身离去。
观众们惊呆了,这还是刚刚那个以虐杀弱者为乐的钢斧吗罗连也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嘘声和叫骂响起,人们发泄着心头不满,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场存在黑幕的比赛,无数的红色赌卷被洒向空中。罗连目送着钢斧在漫天红叶之下无声地没入黑暗。
一名男人从观众席高处站起。
“大人,你要去哪”一名侍从代替坎巴发出疑问。
桀路斯阴翳道:“一群废物”没多说一句,就甩袖离席。
坎巴示意侍从跟上桀路斯。
桀路斯决定由自己出手截杀罗连,什么趁人之危,什么不讲武德,桀路斯统统都没有考虑,只要达成目的就行,他才不会想这么多。
他披着衣袍从看台下去,罗连拖着身子越走越远。
一圈一圈的土黄色观众席堵满了意图散去的人,桀路斯身边笼罩着挥之不去的浓烈汗臭味,在拥挤的人海里被体温反复加热升温,更催生着令人暴怒烦躁的情绪。
罗连一边走,他一边追,结果发现自己有时顺着人流,有时逆着人流,绕来绕去都找不到下去的路,想要翻过栏杆,又发现栏杆之下也是层层叠叠的人,眼看着罗连越走越远,自己却被困在“淤泥”当中,气得提起旁边侍从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还等什么,带路”
罗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再次睁开眼自己正躺在熟悉的草席上,身上盖着棉絮干草蓄成的旧被子,眼前是熟悉的木搭楼板。
难熬的三年冬已经过去,唯阳进入初春季节,中立的商队组织冬日会,在半个月前就准时进了唯阳城,贩卖着唯阳帝国所没有的珍贵作物春草。
斯托历173年,唯阳顺着轨道,跟预计中的一样行驶到近乎圆形的零汀高原正东偏南,此时东临广袤的沥金沙漠,南眺横向的中央山脉,正是炎热少雨的时期。
窗外不远处就是码头区偏南部的一个零散集市,正喧闹不停。
市集名为照夜市集,因多数贩卖灯草得名,但也会贩卖人们日常需要的大部分杂货和食物,价钱较大多数集市来的更便宜,而且因灯草生意,允许商家宵禁之后再摆放一小段时间,无形中延长了集市的营业时长,低价多卖渐渐成了这边的待客之道。
太阳快要下山,北侧的小小窗台没了阳光,但由于三年冬天后气温的爬升,身体适应不来,原本舒适的室温还是显得有点闷热。
老金在唯一的小窗口煮食,语气中有点无奈,说道:“你醒了”
罗连想坐起来,却发现全身的肌肉,特别是右手臂疼得过分。老金开口:
“别乱找了,小诺就在你隔壁。”
罗连这才看到了安睡的小诺正恬然地躺在自己身边,本应该在这个时间段出现的红纹并没有出现,双腿缩上胸口,像小小的婴儿安身在母亲子宫中。罗连松了一口气,伸手帮她盖好毯子,睡梦中的小诺感受到动作,下意识抓住罗连左手臂,又往罗连的方向缩了缩,他只好任由手臂被小诺圈住。
罗连露出笑意,这下子两只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罗连视线重新回到正上方,别扭地躺在床上,但更让他别扭的是现在的气氛。罗连开口:“老金,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简易的厨房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为了庆祝罗连命大,什么食物正在被煮沸,香茅和胡椒香气四溢,老金的声音也顺着香气的河流慢慢飘来:
“按理说是我,但送你回来的是别人。”
“是谁”罗连也在问体内的神明,即便自己昏迷了,他也能听到送自己回来的声音。但回答罗连的只有老金,神明似乎陷入了沉睡。
“不认识,力气很大,还喂小诺吃了红纹药。”老金继续搅拌着锅里的食物。
难道是钢斧吗他的确力气很大,他想起最后钢斧那段莫名其妙的“投降”,难道说他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如果是这样,看见发病的小诺会喂她吃药倒也说得过去不过会残忍杀死弱者的会是一个善良的人吗罗连犹豫着,但除他之外罗连也想不到其他人。
“胸也很大。”
额钢斧的确胸也很大。罗连想到了钢斧那结实隆起的胸肌。
“是个女的。”
那钢斧也
“什么”罗连几乎以为扛自己回来的就是钢斧,却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词语。
老金为自己的恶作剧得逞而眉开眼笑:“是个金发女人,长发一丝不苟地盘束在脑后”
罗连的兴趣被挑起了,问道:“别说这没用的,样子样子好看吗”
“不如你等下直接问她吧”老金笑着卖起关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