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的出现,桀路斯笑容满面,脸上的伤疤因兴奋而舒张开来。
“来了,老朋友”
手上的红色戒指微微发亮,西格莉德眼神凌厉起来,一边带上手套遮盖红光,一边说道:“僵硬的笑脸,异样的走路姿势,就像萨尔加所提到的拉虫鬼。但你说的老朋友是什么意思”
桀路斯无视西格莉德,不顾西格莉德的阻止,活动着手臂,直愣愣脱出人群,朝着拉虫鬼走去。
“好久不见,老友”桀路斯抬起手臂向前伸,在他愕然期间,一把握住了虫鬼的手。
所有人的缠斗都停止了,仿佛时间停止在这个男人身上,他就像站在一群蝼蚁中的微笑巨人,让人移不开目光,打从心底生惧。
虫鬼脸色不算好看,吊起的脸颊保持着似笑非笑的复杂表情。
有血。
虫鬼被握着的手掌鲜血如小溪,潺潺滴落地面。吓得周围的人愣在原地。
“有意思有意思弥彭斯的废物居然还没死绝”
桀路斯看着虫鬼僵硬的笑脸,杀意暴涨:“就凭你们伯妥,荣耀的弥彭斯可没那么容易被取代。”
名为伯妥的拉虫鬼大笑起来。
“桀路斯,那不过是名字变了,现在的你,又和之前的我有什么区别”
“是吗”
桀路斯在众目睽睽之下甩手,如同甩出一根折棍,一支骨刺悍然从掌心翻出,撕裂皮肉出现在人群面前。
伯妥死死盯着桀路斯展现的虫鬼能力,诧异他敢在人类面前表现。
“是虫鬼”“杀人的虫鬼”原本优雅有修养的学生和贵族们,像发了疯一样不顾仪表,互相推搡,更是有人被吓得当场昏了过去,一时间,白楼前乱作一团,踩踏不断。
桀路斯无视后方的骚乱和受伤,唯独看着脸色青黄的伯妥,怜悯地说道:“很遗憾我跟你不同,现在的弥彭斯,不再惧怕阳光了。”
曾经的伯妥以为,虫鬼就是注定生活在阴暗角落的产物。最为忌惮虫鬼的唯阳,怕虫怕到登上车轮的唯阳,现在居然会公开允许虫鬼出现在境内
也许有些太阳是注定从西边升起的,这世上也没什么东西不可改变。
“看来在我离开唯阳的这段时间,这个国家也不那么不可救药了。”
伯妥哈哈大笑,低头察看刚才跟桀路斯握手的手掌。手掌中间多了一个见骨的深洞,筋肉外翻。伯妥舔了舔手掌,把血吞下肚子,说道:“只不过可惜的是,桀路斯你连什么叫代价都忘记了。”
桀路斯却满不在乎地说道:
“唯阳需要什么就拿去吧,我只知道无论如何,弥彭斯失去的,我都要拿回来,弥彭斯的荣耀,必须从我手中光复。”
即便搭上这条残余的性命。
西格莉德待在离两人约十五米处,连呼吸都缓慢下来。
周围除了桀路斯和伯妥外再没有其他人,原本密集的东交易区,因为虫鬼的突然现身而化作“死地”。
房屋紧关,商铺闭户。
桀路斯究竟想做什么
很快玫瑰之蛇就会介入,桀路斯为了保持和皇室之间不撕破仅余的脸面,也不会公然跟玫瑰之蛇的士兵对抗,他还能威胁伯妥的时间必然不多。
西格莉德有待进一步了解桀路斯,但西格莉德能够肯定的有一点他绝不是一个拖沓自负的人。不过问题是,场上的局势完全由桀路斯把控,任由西格莉德如何疑惑,她也绝不敢向前半步,面前是两头杀人如麻的虫鬼,以她目前的能力,根本无法插手他们的战斗。
以“执剑”的名讳和实力,对付拉还行,对付拉虫鬼的话胜算可以忽略不计。
她只能等,等桀路斯出手,或者等桀路斯倒下。
突然,屋顶传来沙沙声,仿佛小猫爬行。
“原来如此,桀路斯。”伯妥终于从浑浊的水底摸到想要的“珍珠”,水落石出的表情从谨慎变得放松,从桀路斯反常的举动以及话语中,他已经先一步得到了丢失的“拼图”。
“为什么还不杀了我呢桀路斯,我强大的桀路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计划是什么愚蠢的幸存者没告诉你他看到了什么,或者,他根本就没接触到你哈哈哈哈”
伯妥看着桀路斯,难以抑制脸上病态扭曲的笑容,高扬着手臂道:“一切都结束了桀路斯唯阳的末日要到了弥彭斯的末日也到了”
桀路斯挥手大喊
“拦住他他要跑”
屋顶接近潜伏的包围网还没收紧,但此时已顾不了这么多,数名风格各异的弥彭斯成员扑杀出来,从各个方向堵截伯妥
伯妥缓缓下蹲,再一秒,地面坚硬的大理石板瞬间碎成粉末,整个人原地消失不见,只剩下暴怒的桀路斯,以及面面相觑的弥彭斯数人和西格莉德。
地面的坑洞无声地嘲笑着众人的愚蠢无能。
“可恶”桀路斯双手伸出骨刺,直直地劈断了路边供人歇脚的石凳,“好不容易拖住他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对不起,桀路斯。”开口的是一名女性,穿着野性暴露,干练如一头丛林的豹子。身后的人有些低着头,有些则一脸无谓。
有人想解释,被野性女人伸手制止。
西格莉德开口道:“桀路斯,难道萨尔加隐藏了什么你注意到伯妥刚才说的话了吗”
桀路斯粗放的喘气声渐渐平息,浑身因暴怒而燃起的红纹也慢慢消退,他说道:“还有另外三个人,我们去找他们,肯定有一个是伯妥嘴里说的那个愚蠢的幸存者”
西格莉德脑海里浮现起一名少年的脸
为什么罗连没有和萨尔加一起来找她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