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深夜,总是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它潜藏在黑暗当中,受第六神戒心畏惊之神的审判,永恒以人的躯体漫步,头上吊着一本惨白的全理之书,将所有它认为无知的人以最残忍的方式杀害”
    “求求你别说了,涅瓦尼芙丝”迪裴丽缩在角落里,钟声刚拨过十二点。
    涅瓦尼芙丝拿着唯一的一根蜡烛,趴在迪裴丽用杂物垒成的“堡垒”上方,嘴巴放进唯一的孔洞中,不停地给迪裴丽说着恐怖故事。
    “猩红之眼,我需要你的力量我们一起去对抗恶魔吧”
    弥彭斯驻地一层回荡着涅瓦尼芙丝的声音,这个点数,所有人都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或忙着自己的事,或进入梦乡。
    涅瓦尼芙丝总是觉得无聊,人生是需要惊喜和乐趣的,无趣的人生没有任何价值,创造不了任何回忆
    睡眠,她不需要
    在打扰了无数次同伴后,她得出经验,一楼的迪裴丽是那个“最好捏的柿子”,因此几乎每个涅瓦尼芙丝不出去找乐子的夜晚,迪裴丽都饱受她的摧残。
    涅瓦尼芙丝还在滔滔不绝地为迪裴丽讲述“恶魔”的故事,无人的大厅传来一声异响。
    像是多出了一个观众。
    声响“啪嗒、啪嗒”地响起,有节奏地出现在楼梯边。
    “什么声音”迪裴丽最先发现异样,联想到涅瓦尼芙丝所说“夜晚恶魔”,不禁汗毛倒竖。
    “我去看看”涅瓦尼芙丝从杂物堆上跳下,屁颠屁颠地跑到楼梯处张望。
    “是不是那雷要上厕所”迪裴丽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没人呀。”涅瓦尼芙丝看着空无一人的黑暗楼梯回答道,又驻足等了一下,原本的声响却诡异地没再出现。
    涅瓦尼芙丝想上楼看一下,手中蜡烛却突然熄灭。
    “咦”她发出惊叹。
    一个橙子滚到了她的脚边。
    “怎么了”
    “一个橙子”涅瓦尼芙丝弯腰拾起橙子,摸上去一侧光洁平整,另一面却布满了牙印,“怎么有人吃橙子连皮一起咬呀”
    正当涅瓦尼芙丝疑惑之时,一团阴白的光从她视线上方映来。
    涅瓦尼芙丝下意识抬头,只看见一颗断掉的头颅漂浮在半空中,没有丝毫血色的嘴唇半开着,流着黄色的涎液,用空洞无神的瞳孔看着涅瓦尼芙丝。
    在头颅旁边还吊着一本书。
    “是全理之书,是传说中的恶魔”涅瓦尼芙丝很是兴奋
    迪裴丽闻言却吓得大叫,如果涅瓦尼芙丝被杀,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恶魔在哪”楼梯上的惨白人头惊觉,四处张望。
    “呀是罗连”涅瓦尼芙丝有些失望,“你干嘛吊着本书”
    罗连一边走下楼梯,一边无奈地说道:“莱尔说我至少还得再看一遍虫类大全典,明天就要考试了,我怕来不及。”
    说着叹了一口气,涅瓦尼芙丝看着罗连慢慢走下楼梯,靠近了才发现他头顶着一盏小小的白色萤石灯,灯光的范围有限,远距离看上去就像一个人头飘在空中。
    “我的橙子怎么在你手上”罗连指着涅瓦尼芙丝手上的橙子,又摸了摸自己头顶上的另一支钓竿。
    “怪不得我说头上轻了”罗连拿回属于自己的“宵夜”,插回到绑在头上的钓竿上,橙子晃晃悠悠的,罗连一伸脖子刚好能叼住啃上几口。
    橙子皮苦涩的味道正好能刺激大脑保持清醒,罗连五官皱成一团,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汁液。
    “对了,我刚是不是听到迪裴丽的尖叫”
    涅瓦尼芙丝和罗连后知后觉地来到迪裴丽的人造城堡,才发现迪裴丽从刚才开始已经晕了过去。
    圣亚托学院某处林地,两名男人正展开训练。
    “还不够。”桀路斯坐在人高石头上俯视莱尔,冷冷地说道。
    约五十米直径的空地中央,莱尔浑身鲜血,以自己为圆心,几乎浸湿了脚下的全部土地。
    “好”莱尔咬着牙,视线已经出现了失血过多的模糊感,身体也越发地寒冷,但仍旧挥刀割向手臂,深至动脉。
    血流如注。
    血腥的气味引来了乌鸦和秃鹫,林地上传出阵阵的尖戾,无数双眼睛在黑夜中翘首以盼,静静等待着空地中央的男人倒下。
    “如果不知道你的极限在哪里,也就没办法发挥你能力的极限。”桀路斯无情地看着脸色苍白的莱尔,仿佛降临在他面前的死神,“不要恨我,莱尔。
    记住现在的感觉,记住血液快要流干的滋味,你只需要记住这一次,便可以在以后无数次跟敌人的战斗中发挥作用。”桀路斯手中捏着一枚白色药丸。
    “我”莱尔的视觉已经被完全剥夺,他用力地睁开双眼,却在一阵虚幻的强光后彻底陷入黑暗,脚步开始发软,汗水从脊骨开始渗出,最终脚下的泥土变成“棉花”。
    莱尔丢失了最后一点身体的平衡感
    “我”莱尔重重地摔倒在血液化成的钢铁地面上,瞳孔中的生命力在迅速消散。
    林中鸦戾狂啸。
    桀路斯跃下巨石,将手里捏得发黄的正珈帝罗药丸塞入莱尔口中
    下一秒,莱尔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
    桀路斯眼里少有地露出凝重的情绪,飞快地往后退去,大喊:
    “莱尔控制住控制住终古尔莫”
    吼
    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从莱尔喉咙中吼出,莱尔的指骨膨胀,后背高高拱起,伴随着又一声痛苦的嚎叫,莱尔的额头中央爆出一根臂粗的尖角
    此时的莱尔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头怪物,一只乌鸦飞近,莱尔随手一挥便将其扇成肉沫。
    “桀路斯”怪物在痛苦的呻吟,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莱尔,你成功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虫化。”
    “莱尔”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扭曲巨大的手掌,因额头巨大尖角而撑开的鼻梁骨,拱起的后背和大了好几圈的腿部肌肉,茫然道:
    “我成功了吗”
    每说一句,莱尔的鼻孔就会喷出一团血雾,血雾飘散,附着在下半张脸和胸口,又极快地形成一层红色盔甲。
    “这是每一个虫鬼的必经之路。”桀路斯不见悲喜,“虫鬼虫化时,虫卵的活性会空前提升,在大大加快虫卵孵化程度的同时,令虫鬼的伤势自愈恢复,并获得强大的力量。”文網
    莱尔握了握拳,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力量在身体里涌出。
    “这种力量是母体的百分之多少”
    “接近百分之百。当然,也有超越母体力量的先例”
    “比如我。”桀路斯微笑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