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输定了。”一个粉色短发的女性走到吧台,随意地比出两根手指,“一杯橡木酒加冰,老规矩,两滴虫血。”
“尼兰,你说的是谁”本来就在吧台旁边坐着的一名女生顶了顶滑落的大圆框眼镜,问道。
调酒师将酒放在吧台上,粉色头发的尼兰接过递近嘴边,用拿酒的手指腾出一根指了指罗连。
“他看起来没有目标,像是被某个人牵着鼻子前进。看起来好像想要的东西很多,但却没有一个是特别需要的。”
眼镜女生坐在椅子上,双脚安静地垂下,令人惊讶的是她背着一个比她还要高大的背包,娇小的身材让她看起来像一只驮着蓬松尾巴的松鼠。
“松鼠”说话了:
“他倒让我想起了一样东西”
“什么”
“我忘记了。”圆框眼镜女生转头过来看着尼兰,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小巧的鼻梁架不住大大的眼镜,镜框又滑了些下来。
尼兰皱了皱鼻子摇头,在两人说话的当口,比赛那边的胜负却朝着焦灼的方向发展。
用于放置二人手肘的小小桌子已经开裂,仿佛稍一触碰就会四分五裂,两人的手腕在凌空对峙,威基所站立的地面已经压下一道浅浅的裂缝。
“你在干什么啊威基你的对手看起来毫不费力”
“别玩了威基我知道你随时都能赢下来”
原本毫无悬念的比赛持续了整整两分钟,两人保持相握的姿势整整两分钟,在旁人看来,两人似乎静止一般,只有威基清楚
他随时可以将罗连整个人提起来,却难以压弯他的手臂
他可恨,面前这个比自己矮将近二十公分的小个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手臂却成了一根坚不可摧的德卡金属雕塑
威基流下冷汗,甚至他试过将手臂往自己的方向拉,无论是进还是退,结果仍然是可怕的纹丝不动。
赤裸裸的戏弄意味
“听着小子你没必要在这儿出尽风头”威基咬着牙低声说道。
罗连却依旧一声不吭,随着聚集的视线越来越多,威基汗如雨下,只能耗尽体力孤注一掷他凝神发力,浑身青筋暴露一阵擂鼓般有节奏的声音响起
咚咚、咚咚
“是威基的心跳声”众人兴奋大叫。
稠血虫鬼的血液浓度是常人的五到六倍,同样,他们也拥有着远超常人的血氧含量和心脏搏动能力。
传言一只稠血虫虫鬼能呆在水底超过8小时无需呼吸,凭借的就是其强大的虫卵特性。
当威基的强而有力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如冰封的比赛局面终于出现“裂缝”。
原本毫无兴趣的尼兰和不知不觉也被比赛局面吸引,下意识停下喝酒的动作,橡木酒的酒液在忽视中从嘴角流下。
砰
用于放置两人手肘的“比赛场地”在一声轰鸣下被砸得四分五裂,木屑飞溅人们缓缓起身走近。
“是谁赢了是谁”眼镜女生面前的人群逐渐聚拢,一圈又一圈的后背阻隔了视线,以她的身高压根看不见两人的胜负场面。
“呵”尼兰站在凳子上,双手抱臂缓缓地哼了一声,结局不言而喻。
只见最后压在上面的手腕,是威基
吼
现场爆发出来雷鸣般的叫声,大多是威基的忠实拥趸,以及对罗连的嘲讽和唾骂。
“为什么要这么做”罗连不解地问神明。
神明缓缓地解释道:
“罗连你要知道,我们来这不是为了折服他们,成为他们破坏墙壁的新首领,我们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进入高塔,找出涅文西斯指使黑暗舟的幕后玩家,除此之外,任何不必要的动作都会带来麻烦。
即不能赢,也不能输。那么答案就很简单了”
罗连皱眉,并没有完全理解神明的意思。
因为罗连的落败,原本看戏的观众纷纷露出险恶的獠牙,他们打从心里不认可罗连,数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靠近罗连,其中之一正是刚才欢呼得最热烈的人。
男人推了一把罗连,出言不逊道:
“这儿没有你的位置,无论是觉悟,亦或是能力,你都不配待在这儿知道了的话就快滚吧”
眼看人们继续逼近罗连,商人道奇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试图替罗连解围,然而,老鼠道奇的面子在这儿不起一分钱作用。
最后,面对沉默不语的罗连和气势汹汹的倒墙会成员,是威基开了口:
“让他留下吧。”
人们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威基,你压根不清楚这家伙的底细,一个自大的废物罢了,我们不应该冒这个风险”
“或者,我们在这儿就应该杀了他我总觉得这小子不安好心”人们纷纷附和。
“住口”威基大声呵斥“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这样吧,道奇,这人交给你了。”
威基沉默地离开,临走之前还心虚地看了一眼罗连,他清楚地知道,是自己输了。
在比赛的最后一刻,即便是已经使出浑身解数的他,也依旧感受到了一道无法战胜的力量鸿沟,就像已经登上山巅的巨人,却发现对手是高悬的太阳。
悬殊的力量折服了威基,正当他以为自己要输的时候,是罗连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带向了“胜利”。
自己的胜利是他拱手相送的,他怎么能不“回礼答谢”呢
人们脸上带着唾弃和不忿,骂骂咧咧地逐渐散去,道奇挤过人群,满脸堆笑出现在罗连面前。
“真不敢相信威基居然会让你完整地留在这儿不用花钱不用宣誓”道奇兴奋地伸出左手,他的食指便是威基当年亲手砍下的。
“走吧彼得道奇传奇小队的其中一员我会带你看看你的另外三名队友你绝对不会失望的”道奇挤眉弄眼地说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