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持续的时间太久了,久的厉痕都有些坐立不安,不停地问:“怎么还没结束”
他从前给其他ai更换芯片,或者安置芯片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么长时间。
打听了下里面情况的程序员欲言又止。
厉痕急了,“说话啊”
程序员说:“医生说,中途她出现了几次休克,血止不住,心脏骤停。”
几位专家拼尽全力的在维护夜莱的生命体征。
等安稳下来以后,才敢继续手术。
夜莱安装芯片的位置,皮肤薄脆,这一次开刀绝不能停止,既然开了刀,那就要做完。
除非
除非她死在了手术台上。
厉痕腿差点瘫软,他强撑着墙壁才稳住身体,“现现在呢”
“生命体征稳住了,但安装进度还没有到一半。”程序员也害怕了。
进去了那么久,却也仅仅是抢救了夜莱几次,芯片还没有安装上去。
这太危险了。
他不懂医学上的事,但想起刚刚韦东的语气,就知道有多严重。
“血血啊”
这时候,手术室的门口韦东大喊不远处的随时等候的人。
带过来的几个医生留在了外面,他们焦急回应:“没有了不够用了”
“调快一点”韦东急的眼睛发红。
厉痕六神无主:“怎怎么了”
可没有人能回答他。
手术台上。
那血滴答答的往外渗,根本止不住。
检测器上的心跳指数越来越小。
“不行不行”老专家说,“赶紧快点供血液过来,再这么下去即便人救回来以后也是个植物人”
失血过多,脑神经破裂,暴露在外面时间太久,很容易接上了也出现使用障碍。
厉痕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张墨张墨”
电话很快接听,张墨回应:“厉总”
“找找夜莱的血,去所有医院找,多少钱都行,越快越好”厉痕咬牙。
“好”
因为提前就打过招呼,又有科延集团的名声在,加之厉痕的辅佐,血浆终于送了过来。
那一大袋一大袋的往里面送,厉痕都以为夜莱会成了干尸。
“厉总”张墨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厉痕怔怔的看着那道门,他有些失神,嗓子都碎了,“如果夜莱出事了,我要怎么跟封延交代”
封延会杀了他。
听到这句话,张墨都愣住了。
她一直觉得老板跟封延绝对的死对头的,怎么这会儿
但张墨不敢多嘴问,蹲下来陪着老板,“您别担心,那么多专家在,不会有事的。”
“你也说了他们是专家。”厉痕低下头捂着眼睛,“不是神。”
如果注定了夜莱撑不过去,别说几个专家,就是一万个专家在这里都没用。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可那道门始终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厉痕坐在地砖上默默地等,寸步不离。
张墨给他水他也不喝,东西也不吃。
到最后张墨实在忍不住了,“老板,夜莱现在是向着封延的,您这么担心仅仅是因为她曾是你的ai吗”
问得好。
厉痕答不上来。
因为他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他没找到答案。
为什么那么在意夜莱的生死
没有了夜莱,他还有白君他们,再不济他还在继续研发新版本的芯片,可以再继续制造。
为什么那么在意夜莱
仅仅是因为想跟封延争抢的缘故吗
过了好久
“夜莱小时候话都不会说。”厉痕突然开口。
张墨默默听着。
“可她这辈子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妈妈。”
“是叫我哥哥。”
“所以,我没有给她安装青川的芯片,没有安装白君的芯片,我把第一块n级芯片,留给了她,可是后来她为别的男人对付我。”
厉痕靠着墙壁,“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都是封延的,师父是,名誉是,成就是,什么都是,我永远比不上他。”
“连我精心呵护养大的夜莱,都成了他的。”
“她一直想要远离我,我看得出来,她还想过要杀了我,她觉得是我阻碍了她的生命,她觉得她被控制着。”
可厉痕给了夜莱命,给了夜莱无忧无虑的童年,给了她平安长大的环境。
他还让她从一个病童,成为了正常人。
从没有人感谢过他。
那些患有残疾或者是先天性病的孩子,他都私下里拿钱资助,资助他们读书,资助他们生活。
可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
“其实我好想让他们都死。”厉痕静静地望着手术室的门。
可是当路过看见封延的车被压成片时,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把封延送到了医院。
张墨是知道的,作为厉痕的秘书,他每次做慈善都是亲自过去,陪那些或患病或是孤儿的孩子玩耍,还会耐心的教他们玩智能的东西。
她从没觉得厉痕坏,但够狠是真的。
“夜莱不懂,她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厉痕始终看着手术室的门,“我不想让她进入这个黑暗的社会,她会被骗,会难过,会伤心。”
他突然红了眼睛,有些扭曲的看着张墨:“凭什么一呵护长大的女孩,要被别人伤害”
所以厉痕非常护短。
多年来,上到夜莱,下到青川,任何ai出任务也好,还是正常生活时被人欺负了,厉痕绝对会第一时间到。
“金赛那次以后,他们都不联系我了。”厉痕忽然笑了,眼底的苦涩没人看得见。
“一个个啊,都是白眼狼啊。”
有那么一瞬间,张墨感觉到了老板身上散发出来的疲惫。
恒厉集团的老总,什么时候不是尊贵儒雅,受人敬重的
张墨叹口气,“我扶您进去歇会儿吧。”
厉痕不动,好像在自言自语:“你说她能出来吗”
“能。”
“如果出不来怎么办”
“不会的。”张墨其实也不知道,但只能这么劝着。
厉痕拿出来手机,打开相册。
张墨看见了,照片上是一朵纸折的小红花。
“这是”厉痕顿了顿,声音很哑:“夜莱第一次学会写字的时候,私人教师奖励给她的,但她送给我了,那年她七岁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