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延正夹着东西塞进嘴里的时候,背后一重。
他差点趴下去,回过头:“你肯定胖了。”
“啪。”
女人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颊:“会不会说话”
“胖,是好事。”封延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了妹妹封菀的模样。
那个丫头
而原本跟他玩笑着的夜莱也安静了片刻,随即松开他,“你吃吧。”
“妈妈,你去哪里呀”
正抱着课业准备回自己卧室的封司城看见妈妈下楼往外走去。
“妈妈出去逛一逛。”夜莱看了他怀里的书本,“好好学习。”
“好的,妈妈。”
夜莱从管家那里要来了一些吃的,放进了饭盒里,然后步行离开了封家。
风刮的很是凉,夜莱按照记忆中的方向一直走。
到天都暗淡了下来时,她终于停下了,将饭盒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了地上。
记忆像是牵了一条锁链,在密密麻麻的往上面挂着照片与视频。
尽数是她与封菀之间的过往。
从一开始她们之间的剑拔弩张,互看不顺眼,到后来封菀对她的扭扭捏捏,再之后就是替她带两个孩子,以及与莱福之间吵吵闹闹的样子。
记忆的最后,是封菀倒在地上,嘱咐她关于她的哥哥封延的事。
那个丫头蠢笨莽撞,却又天真单纯,一颗赤子之心从一而终。
“封菀。”夜莱的声音很轻很轻。
她按了按眼角,“好久没来看你了,你有没有怪我你生气了肯定又要在那里碎碎念,一边帮我带着两个孩子,一边暗地里骂我对不对”
夜莱把带来的吃的往前面推了推,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去看墓碑上的照片。
一眼都没敢看。
自打回来到现在,她一句也没有提起过封菀。
可是那会儿封延提到胖这个字,她到底还是想起了这个姑娘。
“是我欠你的。”夜莱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灰。
墓碑前面还有一些半枯萎了的花束,应该是经常会有人来看望她。
除此以外,还有小孩子才会有的玩具。
两个孩子应该也很想念他们的姑姑。
夜莱直接坐在了冰冰凉凉的地面上,与墓碑之上封菀的照片,对着同一个方向。
“我很想你。”她自言自语。
“不知道你想不想我啊,我给你带的东西你要吃。不能挑食,也不要在意体重一直减肥。”
“你哥哥挺好的,两个孩子也好。我会替你照顾好他们的,你别担心。”
“虽然现在说这些好像没什么用如果能再选择一次,我一定”
“我一定不说你胖。”
夜莱低了低头,手指在脸上抹了一下。
一阵凉风狠狠地吹过,顺带着将她脸上的泪吹走了,那就像是封菀在给她擦眼泪一样。
夜莱撑着膝盖起身,拍了拍冰凉凉的墓碑,“封菀,我走啦。”
风儿控制着树木摇摇晃晃,如同在与她告别。
夜莱一步三回头,眼中映着的封菀的模样,一如当年那样的稚嫩青涩。
走出墓园时,一辆车停靠在路边。
夜莱红着眼圈看了半天才回过神。
直到拉开车门,开车的封延才回了下头,“不冷还不上车”
夜莱一言不发的坐进了副驾驶,车子里暖烘烘的,轻音乐才缓缓安逸的响着。
他们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车子返回的路线不是去往封家的。
道路两侧的路灯与街边的霓虹闪烁明亮,豪车无声无息停在了十字路口等待着。
“你不用自责,我不会怪你,封菀也不会怪你。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能避免或者因你而起的。”
“是我。”夜莱看着窗外,声音闷闷的。
“你的强大仅限于在ai的世界里,可制造出ai的是人类。你怎么可能以一己之力,摧毁掉恶人的欲望呢”
夜莱回头看着男人的侧脸。
“不过以后”
手被人轻轻握住,她低头楞楞的看着。
“以后我会保护你,带着封菀的那份一起。”
夜莱的泪滚烫,灼伤了封延的心。
他打着双闪将车停靠在了路边,拉着夜莱搂进怀里,拍打着她的背脊,“不哭了,没准人家都投胎了,这辈子是个更漂亮更可爱的姑娘,过的无忧无虑,又父母的疼爱保护,也有自己心爱的人。”
“你可真是会编瞎话哄人。”夜莱破涕为笑。
封延撇嘴:“忽悠忽悠你,为了让你开心啊,你怎么还戳穿我”
夜莱忽然握住他的左手,掌心硌得慌,“这枚戒指,你一直戴着吗”
“不然呢吃了它”封延笑的坏坏的。
她瞪男人一眼,吸了吸鼻子:“怎么不回家”
“不回家。”重新发动车子,他说:“我不是说了等有空跟你算账吗”
“算账”
封延幽幽瞥她一眼:“算一算前段时间你劫我的那件事。”
“”
这狗男人记这么久的嘛八壹
当发现他们来到的是之前那家酒店的时候,夜莱心里慌慌的,赔着笑:“诶,封延啊,咱俩商量商量呗我知道错了,你”
拉着她进入电梯,封延按下楼层键,学着她今天说过的那句话:“现在道歉,会不会有点晚了”
“不晚不晚”夜莱还想再争取一下活下去的机会
可惜,封延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扯着她不由分说的进了房间里。
夜莱记得很清楚,这间房就是之前把他带来的那间房
之前看成语词典,里面有一个成语的延伸,就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眼睛被蒙住,手被反扣在背后,夜莱已经能切身的感受那句话的意思了。
求饶,撒娇,诱哄,通通没用
封延报复的特别彻底,把夜莱对他做过的事,一一还给了她,甚至还有超级加倍的趋势
外面的星星第二次爬上了夜空。
这一天一宿,夜莱真的是脚都没碰到过地面,去卫生间和洗澡,全都是封延抱着她去的。
直到最后,封延还压着她:“知道错了没”
“知知道了”
“还敢不敢那么对我了”他声音沙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