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世妍毫无反应,眼睛都不眨一下,像是定格了一样。
作为哥哥的封司城很是担心,思考了一会儿,于是做出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说道:“噜噜,其实爸爸他也不是想要”
“我终于理解孙悟空了。”
“嗯”
话没说尽的封司城被打断,他有点懵:“什么孙悟空”
他想了想:“我也没见你平时跟孙悟空玩啊。”
“我说的是去西天取经的那个孙悟空。”封世妍说话的声调都没了。
小手攥着的佛珠也被她放在了一边,眼睛仍旧不眨一下,犹如在出神,却道:“他是怎么熬过唐僧一次次念经的呢他居然没有原地蒸发这值得研究啊。”
爸爸说了整整
封世妍看了眼时间,随后继续保持出神的样子。
说了整整两个小时零四十二分钟
从吃夜宵的时间,说到了过了凌晨
前前后后的话语,没有一句话是重样的。
这岂止是博古通今啊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史书的撰写,是有她父亲的一份功劳
那历史典故张嘴就来,成语谚语眨眼出口。
她认识她爸爸十几年,从没有哪一刻,比今天,让她觉得她爸这么有文化。
封世妍觉得自己的脑子马上就要炸了,爸爸的余音还徘徊在脑仁里没有散去。
“爸爸说的那一大堆,你都听了吗”封司城忽然问。
“听了。”
封世妍长长的叹口气,都带着颤音,“何止是听了,我都背下来了。太涨知识了,这两个多小时,爸爸少说得吐出口两百多个成语,十几个爱情典故,七八段古代英勇女性的人生旅程精简概括。”
她闭了闭眼睛,由衷钦佩:“这我还上什么语文课啊我听爸爸讲的这些,都足够我看一年的课外读物了。”
语文老师:那我走
“歇一歇,歇一歇”封司城忍俊不禁,“赶紧睡觉吧,实在太晚了。”
“好的,哥哥晚安。”封世妍衣服都不想换了,慢吞吞的挪动小身板钻进被子里。
封司城给她盖好被子,关了灯,这才离开。
而这一宿下来,封世妍完全没睡好,做了一夜的梦。
她梦见爸爸整个人都变成了四个大字
悲惨爱情
四个字从上至下摞着,仿佛长了腿儿,跟着她后屁股跑,非要把自己一撇一捺都拆吧下来塞她脑壳里。
封世妍在梦里跑了一宿,感觉她的腿已经废废了。
连带着醒来的时候她眼前还都是那四个大字狂奔追她的恐怖模样。
“姐姐,你帮我看看这个字”
看见封世妍下来,客厅里的卡卡赶紧捧着自己的新课外读物过去了。
当看清那本书时,封世妍猛的吸了口气。
“姐姐”
卡卡用自己小小的手去拉着差点一脚踩空摔倒的封世妍。
稳住身体的封世妍做了几个深呼吸,于是正视那本课外读物上的凄惨二字。
她捏着佛珠安慰自己。
封世妍,你不要怕,那只是两个字,在现实生活中,它们不会长了腿儿来追你并且还非要钻进你的脑壳里的
帮卡卡解答完了问题后,封世妍去了餐厅。
神奇的是爸爸没在这里。
她坐下后问:“爸爸呢”
夜莱一只手拖着脸颊,朝着二楼的方向扬了扬脑袋:“没醒呢。”
“爸爸从来不赖床啊。”封世妍说话没什么力气。
“昨天不是睡得晚么,回去之后一直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像只毛毛虫一样,把我气死了。”夜莱吐槽。
她最后因为实在没忍住,把封延一脚踢了下去,让他在地上翻来覆去去吧。
但仍旧没怎么睡踏实,身边冷不防空荡荡的还不太习惯呢。
以至于一家人昨晚上都没怎么休息好,这会儿三个人全部蔫蔫的,吃着香喷喷的早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致。
原以为封延可以睡的久一点,让两个孩子再多自由一会儿。
然而,就在兄妹两个刚放下筷子,二楼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过来书房。”
三人大惊
兄妹俩齐刷刷看向一旁的妈妈。
夜莱摊摊手,表情惊愕,悄声道:“他明明睡着的啊”
难道他这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了吗
二楼,书房。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浓浓的严肃中。
兄妹俩一左一右并排坐着,中间隔着一张茶桌,正面前是那张养了全家人的办公桌,再之后就是他们伟大的父亲大人了。
父亲大人戴着眼镜,穿着一套深褐色的睡衣,窗户开了一点,他抽的烟产生的烟雾正顺着窗缝往外飘。
他没看面前的两个孩子,微低着头,有些压抑。
直至一支烟抽完,封延抬头,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兄妹俩不敢不认真对待。
“爸爸不是想干涉你们的社交圈子,更不是那种会干预你们未来择偶标准的父亲,我不迂腐,反而很多事情爸爸是能接受的。”
“如果我过去,或者昨天,有哪一句话说重了,你们不要怪爸爸,好不好”
兄妹俩齐齐摇头,“没有的,我们知道爸爸是担心我们。”
而话落,他们两个就对视了一眼。
封世妍:哥哥,爸爸这明显是先礼后兵的套路。
封司城:我也看出来了。
封世妍:爸爸该不会是准备用血脉压制我们吧
封司城:应该不能,爸爸绝对不是那种会打孩子的人。
封世妍:是吗那爸爸拿皮出来带干什么
封司城:
只见正前方,封延问完他们那句话后就拉开了抽屉。
一条崭新且昂贵的皮带,被他一点点打开来,并且还扥了扥。
一听那声儿,都觉得十分的结实,估计一下能抽走一个小宝贝。
兄妹俩:“”
妈
妈妈救命
这个时候,他们多希望母子之间,真的存在心灵感应这种东西
完了
父亲大人已经站起来了。
封延捏着皮带,慢悠悠走到书房门口把门,轻轻的,关了上。
兄妹俩随着那关门声,身体齐齐一震。
父亲大人的身影无比的高大,挡住了所有的光芒。
当他站在面前时,兄妹俩只觉得他们的父亲大人,从头到脚一片漆黑,唯独眼睛散发着火红的光芒,仿佛恐怖的猛兽,并且手握凶器,强大的压制着他们。
封延尽可能的展现着一个无比温和的笑容,“说吧,都早恋了没有”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