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看望病人的吗”
听到陆凯的询问,我一时间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反问道:“怎么说”
陆凯声音虚弱,却装作一副认真的模样,调侃我,损着我:“你说你这么大的江湖大哥,又不差钱,咋好意思空俩爪子来看望我这位病号的呢
啧反正我要是你,我干不出这种事来”
“曹,我不从你这拎点东西回家就不错了,还给你拿点,想啥美事呢。”兄弟之间的玩笑,完全不用顾忌会不会过火。
玩笑过后,我看着病床上的陆凯,跟他讲起了昨天的事:“昨天晚上我去给你报仇了,但是左军和龅牙都跑了,没抓着。”
陆凯在听见我为他出头后,脸上浮出一抹真诚的笑:“没事,这两个狗东西,等我出院亲自办就行。”
“等你出院,还有几个月的事呢,我看你是没亲手报仇的机会啦。”拿起柜子上的一根香蕉,我低头扒着皮,说道。
陆凯的伤势,起码要住几个月的医院,几个月后,早已物是人非。
陆凯没有开口,对于横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作为刘野手下的头马,消息或许比我还要灵通一些。
胡少卿会有大动作要搞,胡洪两家的一战,必不可免。
无论谁胜谁负,陆凯能亲手报仇的机会都不大。
如果胡少卿赢了,洪斌集团倒塌,死的死,逃的逃,无论哪一种,以后的横河县都不会再有龅牙和左军的出现。
如果洪斌屹立不倒,胡少卿,刘野都要玩完,对方不追着砍死陆凯就不错了,岂能给陆凯报仇的机会
这两点我都能想通,陆凯并不比我笨,他自然也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秋哥,听说你也答应帮胡少卿办事了”
好半天后,陆凯才将看向天花板的眼睛收了回来,偏头望向了我。
“答应了,想分一杯羹,就要尽一份力。”我毫不隐瞒自己的意图,回答道。
我们是兄弟,即便站队不同,他也不会为了刘野的江湖事业,而出面我。jujiáy
“嗯。”陆凯轻轻的应了一声。
古井无波的目光与我对视,在其中,我察觉不出任何的情绪,又好像饱含情绪。
“秋哥,你还记得咱俩去西山采蘑菇那次吗”
突然,陆凯话锋一转,提起了往事。
“你说是被揍那回呀”我询问道。
“对,就是那次。”
陆凯轻轻点头,嘴角上扬,陷入回忆之色:“我还记得那次你跟我说过一句话,你说,兄弟就是百分百的信任,那才是兄弟。”
这件事发生在六七年前,那时候我们都没有钱。
东北的深山中盛产榛蘑,每年都会有不少春种秋收的农民,借着夏季清闲的时间,去采蘑菇,赚上一小笔。
而采蘑菇,也成为了当时我们接济生活的一种方式,能赚一点小钱,总比一分钱赚不到的好。
山虽然大,但架不住采蘑菇的人多。
蘑菇的位置不固定,大家都分散开的寻找,当时我记得,正当我随意的踢乱地上的小草,搜寻蘑菇时,我听到了陆凯跟别人打起来的声音。
那人说陆凯偷他们采完装框的蘑菇,对着陆凯拳打脚踢,而陆凯却连手都不还。
作为兄弟,我二话不错,无论对错,加入了战局。
去采蘑菇的,大多数都是抡锄头的农民,他们普遍有一个特点,力气大,而我与陆凯又太年轻,那一次我们被打的很惨。
辛辛苦苦采的蘑菇,也被抢走了。
当时,我俩就站在一颗大树的底下,拍打身上灰尘,陆凯支支吾吾的开口:“秋哥,你不问问”
其实,在我心中,无论蘑菇是不是陆凯偷的都不重要,事情发生了,那就向亲不向理,陆凯是我兄弟,无论真相是什么,无论错与对,我都会帮他。
所以我当时打断了他的话,我是这样回答的:“咱们是兄弟,你不用跟我说,我肯定信你。”
不明白为什么陆凯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我好奇的看着他,不由笑骂一句:“这都什么沉年烂谷子的事了,还提呢,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伤感起来了”
陆凯回以我一笑,十分认真的盯着我,问道:“那你现在,还信不信我
哪怕我可能是错误的,可能会让你损失一些东西你还会不会支持我”
陆凯那苍白无血色的脸,古井无波,微弱的声音,似乎充满了力量。
见他如此认真,我玩世不恭的态度,也收敛了起来:“凯子,你他吗真是跟你大哥学坏了,兄弟之间说话也得铺垫一下呀。”
陆凯提起那段往事,原来是在铺垫。
“虽然你站队了刘野,我们大概率有一天会站在对立面,但你永远是我李彦秋的兄弟,我相信你。”我一句一顿,认真且郑重的说道。
我说的是实话,哪怕有一天,我们要刀锋相对,也不会用兄弟之称,在背地里暗算。
所以,我选择相信陆凯,无论他接下来说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相信他。
听到我所言,陆凯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脸皮,又恢复疲惫的神态:“兄弟,听我一句劝,远离胡少卿,不要参合进县北的事。”
此言出,他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浑身放松瘫软下去,目光空洞的望向天花板。
我怔怔的看着陆凯,他一定知道些内幕,所以,他作为兄弟,建议我不要参合进胡少卿的事情中。
但他能知道的事情,刘野会不知道吗
刘野肯定知道
以刘野的深谋远虑,在知情的情况下,还力铁胡少卿,这证明事情的严重程度,是在刘野把控之内。
刘野能把控,难道我不行
更何况我昨天刚刚砸了金元门,放下狠话,在横河江湖表明了态度。
洪斌已经得罪了。
而今要撤,我的脸面不仅要丢尽,还等同戏耍了胡少卿。
一次性得罪两个主权大哥,无论洪胡之争,最后哪个胜利,他们都是我的敌人,这是在推我向火坑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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