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后,言漠初入圭州,骑马准备找客栈,可是不管哪家客栈,她都觉得不满意,毕竟这几个月以来,不管她在哪,奇铭总会以各种奇葩方式出现。
在客栈中突袭那都是家常便饭,那次她刚出弗州之际,奇铭抵达后直接围山锁镇,命人围捕那些占山为王的土匪,同时也“围住”了她
益安王虽说是顺势而为,却处处透着假公济私的味儿
所以,这次她找来找去没有找到隐避的客栈,就想着备点食物到山上寻个山洞将就一晚,好摆脱那些监视她的暗桩。
如今夏季将临,村镇中已初现炎热,反而山上凉快又清净。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还没上山就听到镇中骚动,说是有一批壮丁上山寻宝,多日未归
反正要上山,言漠便跟着一群镇民一起行动。
大家顺着道路、痕迹找了半日,到半山腰的时候,就发现那群寻宝人离奇般没了踪迹。
就在大家觉得救人无望时,是言漠发现了那些零碎的小细闪,分辨出那是长石与云母,从而一步步找到了隐避在密林中的石英矿洞
而那批失踪的壮丁皆跌落在洞中,还好发现及时,一群人只是受了轻微擦伤,在镇民与言漠的努力下都得救了。
“哎呀姑娘,你的武艺真厉害感谢你帮我们找到了他们,幸好救出了他们,要不然七日后,建行安庙肯定招人,他们去不了了,我们的生计可就难了”
镇民与壮丁各自回家报了平安后,知道恩人想在山上休息便成群结队地带着谢礼前来。
“是啊是啊,姑娘,哝就在前面。这原本是山下富家老爷的避暑地,因为他们举家迁徙,就由老陈家看管啦这里虽然旧了点,屋子还是气派的,姑娘不嫌弃就安心住下罢”
“这是我们各家拿来的米面、蔬果,还有衣裳、陈酿,您别嫌弃。”
言漠看看自己风尘仆仆的模样,又见山腰别院不错,还能收到这么多谢礼,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有如此地方借我暂住,很足够了,哪能再收你们这么多东西”
“诶,姑娘啊,你救的可不止一家的儿郎啊,老陈家是老陈家,我们各家是各家嘛”
“是啊是啊,这几套虽是普通衣裳,却是潘家婆子新缝的,本来想着给出嫁的女儿送去。姑娘救了潘家大儿,恩情大,婆子说了,她送不出什么,唯独这两套衣裳是她拿得出手的,姑娘可得收下”
见大伙热情,言漠盛情难却,只好一一接下。
排在队尾的陈家儿子感念姑娘的救命之恩,却羞于开口,在一众乡亲的怂恿下才支支吾吾地上前
“姑姑娘放心,这里虽然清净,两里内都有人家,我家就在山下最大的出入口那我不会让歹人上山的,姑娘只管安心住”
“谢过大兄弟。”言漠笑着言谢,心里觉得这下可安生了
随着众人稀稀拉拉地离开,言漠这才牵着马进了院子,发现院中有一口小水池,还有零星几片莲叶、几朵莲花,倒是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趁着日光还未西下,她随手捡来一块木板,用苍泣随便刻了几个字,权当这处的暂用名莫然居。
把牌匾挂上大门后,她简单整了整房间,又在周遭巡视了一圈,这才开始享受镇民拿来的好酒好肉。
闻着酒香四溢的陈酿,言漠小小呷了一口,觉得味道果然不错,没有厨婶管教的日子,她早想过把瘾了,今日难得小酌,她一边享受着难有的清净,一边往口中接二连三地送着酒杯,不知不觉间,她感觉身子轻盈,迷迷糊糊骂着什么,就醉倒在了床褥上
倒在床边的酒坛子因为床铺震动,轻轻了滚动着,便滚到了门槛下。
室外月光如练,湛蓝盛放,夜阑入静中,一袭白影谡谡飞越,踏着月光直接入了莫然居
屋内的桂酒椒浆不断散着香气,白影抱人入床,灯暖应靥,浅笑浓郁
月落参横,晨曦新现。
翌日,天光逐渐大亮,言漠迷迷糊糊睁眼起身,难得看到自己睡得还算端正,她疑惑地看看空荡荡的四周,除了自身的衣服有些凌乱外,凌乱的还有满地的酒坛子
“昨晚我喝了多少”言漠摁着胀胀的脑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她拿起空坛使劲张望着,就是见了底,“我的酒量变厉害了竟能喝下这么多”
正纳闷呢,忽然
外头传来砰的一声是有人落水的声音
“”言漠拿上苍泣赶紧出门,定睛一看,跌入小池中的竟然是迷迷糊糊的,“狐狸”
她惊讶得睁圆了眼睛,大步蹚水而过,赶紧将人扶起俯仰刹那间,她闻到了对方气息中浓郁的酒气
“这是喝了多少狐狸,快醒醒”
“嗯”
奇铭神志不清,眼神迷离,但抬眸间看清了对方后,轻声呢喃着言儿,就借势靠上去,下巴一抬用鼻尖若有似无地蹭着言漠的锁骨与脖颈
“言儿多日不见,我甚是想念呵呵”
借着醉意,他又搂又抱,温热的气息打在言漠的肌肤上,无端惹起涟漪
“臭狐狸别耍酒疯,先上去”言漠推了推对方的脑袋,趔趄着将人扛上岸,忽然,她明白了过来“是你偷喝了我的酒”
“呵呵呵”奇铭笑得极为灿烂,转了本身,双臂一收,将头埋进对方怀中好似家养的宠物般,不停地蹭着对方
言漠看着自己被池水殃及的衣袍,白着眼又一次推开了对方
奇铭好似黏在对方身上,只有脑袋动了动,趁着对方换手,他直接将下巴放在了言漠的肩膀上,将面容埋进对方的颈窝里,张嘴就是一口
“啊”言漠实实感觉到了疼痛,正想催动内力轰开对方之际,忽闻奇铭好似哭诉般喃喃自语
“夫人好生狠心对我始乱终弃”
随着内心紧紧一揪,动容的言漠并不知道,怀中的男子虽然语气委屈,眼神却凌厉无比
因为奇铭远远见到,院门外的小道上有一个身形魁梧者正在徐徐接近
陈家儿子一早起来,便想着送些新鲜草料给恩人的马匹,好有借口前来探望,谁知快到目的地时,抬眸一见院中有人深深相拥,其中之一便是恩人的背影
一开始他以为是贼人,几步上前正想相助,却听
“我哪里始乱终弃了”言漠直接炸毛,“别闹,你浑身都湿透了,先进去再说”
见恩人并不抗拒还主动相邀,又与那男子言语、举止甚是亲密,陈家儿子蹭的一下红了脸,接着又听到
“都听夫人的我不闹了,那,夫人何时同我回家”
虽然还有段距离,但山上清净,温言细语随风飘动,愣是进了陈家儿子的耳中
都怪他们对恩人的情况不甚了解,也没有好好相问,差点闹出乌龙
陈家儿子羞愧难当,轻轻放下一麻袋的草料,伤着心灰溜溜地走了也顾不得恩人的夫君是如何上的山
而不知情的言漠又抱又怼,好不容易半推半就地将人弄进了屋。
见人自己走了,奇铭斜嘴笑笑,一挥内力关了大门的同时还滑动了眼前的桌子牢牢抵住了门栓
紧接着皓齿翕张,他一扭头又给了言漠一口
“啊臭狐狸”
奇铭借着醉醺醺的劲,摇晃着身躯对言漠那叫一个肆意妄为顺着走动的力道,他腰肢用力,与对方换了个位就将人儿直接压在床褥上
袍角上的水渍滴滴滑落,在旧色的木板上绽开朵朵水花
因为对方浑身湿哒哒的,言漠已经感觉到自己被浸染的前襟全湿了,一想到紧缺的衣物,她压抑着内心的杂念,直接奋力推开对方,大吼一声
“把衣服脱了”
奇铭踉跄着一脸木楞,摇摇晃晃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似孩童般展开双臂,理所当然地微扬下巴
意思就是:你帮我脱
“”言漠揉着再次发胀的脑袋,将所以衣柜搜罗了一圈,确认此处没有男袍
出于无奈,她只能翻动着床上的被子,开始给奇铭宽衣解带
“老实点”见对方又想伸手搂抱,她直接打掉那双咸猪手,故作心无旁骛地将湿透的衣袍一件一件扒下来
虽说天气是热起来了,但山间气温较低,一身湿衣,要不了多久就会着凉,言漠故意躲着对方春色阑珊的目光,无视那些琳琅笑意,猛然一抓被子裹住奇铭狠狠一拉,让对方好好坐在床褥上
被裹成粽子的奇铭倒是听话,他顶着双颊的酒晕,痴痴地看着兀自忙活的言漠,眼中似乎充满了期待
言漠把湿透的衣服摊平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接着准备给自己换衣,经过床前,她用警告的眼神狠狠瞪了奇铭一眼,拿上新衣就想移开桌子,到另一间房内换衣。
然而,还未等她碰到桌沿,奇铭偷偷起身展开被子一抱,就牢牢圈住了她文網
“夫人伺候我宽衣,我也该为夫人尽绵薄之力”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把我的酒都喝光了,说明你早就到了”面对身后的挑衅,言漠早已一掌挡住身前,岿然不动“深山老林都能被你找到,这一路,你又派人盯着我了,对不对”
“夫人爱逃跑,为夫不追得紧些”奇铭轻声一笑,嘴上解释着,眼神却不住地勾勒着对方的侧颜,“被人抢了去可如何是好”
“刚才是你吓走了院外人,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的武艺是退步了不少,但不至于能让贼人得手的地步”
“你就这般确定”
戏谑的话音一落,奇铭动作迅速,双手抓着对方的腰带一转一个伏身,将言漠按在桌案上,一拉对方长腿扣上自己的后腰,同时双手交叉堪堪捏住被角
那被子就像牢牢贴在他身上似的,一丝一毫都未滑落
言漠惊觉抬眸对方一身酒气下,那一惯的浅笑透着一分得意又透着几分神秘,让她疑惑万分
“你还是不明白呢”奇铭笑得更为好看,眼中光点如流星绽放
随着酒香与沉香扑面而来,言漠眉眼动容,盯着对方好一会才意识到内心的凌乱与动荡,她下意识推搡着,想要尽快逃离
“多情不是偏多别,别离只为多情设”奇铭牢牢压住对方,忽然悠悠吟着诗,“蝶梦白花花梦蝶,几时相见,西窗翦烛,细把而今说”吟完,他不忘露出迷人一笑,脸颊因为酒晕红红的,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俏皮与稚趣
言漠使劲挪了挪,却发现自己纹丝不动
“看来还不够”奇铭再次施展神速,抱起对方一旋身,捏着被角将言漠壁咚在床侧的墙面上
他扬着好看的下颚线,一呼一吸间徐徐贴近对方
看着狐狸下方眼线,言漠只觉自己早被看穿了,内心的防线总在不经意间丝丝破解
奇铭嘴角一翘,大手一收趁虚而入,旋即猛然靠上
随着身重一压,两只承力的被角嗖的一下垫在了言漠与墙壁之间
“”言漠很清楚,她若动,对方随时都会变成光溜溜
然而未等她深思,奇铭已经落下实实一吻
随着亲吻越发剧烈,言漠无处可逃,只能不停回应
交缠的呼吸散发着温热的酒香,熟悉的味道让她感觉脑中闪着点点星光,似乎就要想起什么
一轮又一轮的索取与纠缠后,奇铭终于给了对方换息的时间,趁此,他一边缓和着自己的呼吸,一边轻柔抚着言漠的后背,尽量避开对方容易发笑的后腰
来来回回下,他又蓦然移动双手,交叉一转,卸下对方腰带的同时愣是让言漠被动着翻了个身
呼吸间,他一手抓回即将掉落的被子,一手攥着对方后领一把扯开
言漠倒吸一口冷气未来得及反抗,就被对方再次圈入被子中
“呵”奇铭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意,拨开对方凌乱的发丝在其后颈上再次落吻。
银色前发随动而飘,一下一下打在言漠的肩头上,无故惹来一阵瘙痒与丝滑柔软
闪烁在脑中的星点正在加速,正在明确
她好似看到了奇铭正用指背抚着自己的脸颊,对方眼中流光婉转,缱绻于她的眉、眼、再到唇
随着阴影笼罩而来,一缕银发若有似无地闪着光悠然飘动,一头柔顺的青丝缓缓落在她的双肩上
“我心焦意灼,你却敢一人偷酒酣奭,若今夜偷袭者不是我你该如何”
不仅如此,随着此刻身后的亲吻越发游走,她脑中还闪现了另一次的背上轻吻
“哈哈”难得见到言儿如此老实,奇铭终于睁眼,眸光微动,双手再次翻转,看着对方绯红的脸颊,他下颚一扬,准备再次掠夺对方的呼吸
“”随着一手及时捂住对方的嘴,言漠一抬眸,只觉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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翕xi张:一合一张。春色阑珊:满园春色,形容到处是欣欣向荣的景象。酣奭
hn
shi:喝酒太多。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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