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君真要郁闷死了。
他只是出去买了点日用品回来,白诺就莫名其妙冷着小脸不说话了。
老油条那么多年也不是白过的,从肚子里捡了几个笑话讲讲,立刻又把这个鲛人小妞逗得咯咯直笑。
一时半会还不方便回作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几个人坐在防空洞里摆起了龙门阵。
“你们知道不,我们寺里的老和尚都说这个防空洞是人道洪流时期修的,里面深不见底,还说整个曲秀的防空洞在地下都是互相联通的,有些地方甚至还有地下铁轨,当然现在肯定都废弃了。”法胖深谙扯淡三味,说的都是些耸人听闻又不着边际的东西。
“不可能吧,曲秀到现在也没通地铁啊。”白诺看了看防空洞深处。
在距离入口百十米的地方,有一道用锁链拴着的铁门,禁锢住了通往更深处的步伐,让这个都市传说无从分辨真假。
“这是军用设施,铺的铁轨当然也是给军队用的。”法胖指了指墙上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的标语,“说不定以前里面还有比较重要的军事基地哩。”
“唔,正经不错。以后要是爆发丧尸危机了,可以考虑作为一个据点来使用。”陆昭君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倒确实挺适合搞个末日避难所什么的。”
“哈哈。”陆昭君看着墙上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的标语,觉得很应景正笑得灿烂,“哐”一声巨响,不远处的铁门轰的倒下
尘埃散去,一个明显是狼人的家伙闷头冲了出来。
陆昭君目瞪口呆,他硬了,拳头硬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狼人能找到这里来,他只知道自己对这群阴魂不散的臭狗屎已经彻底失去耐心,对于这种一而再、再而三,不知悔改、无限膨胀,试图骑在自己头上拉屎的行为,他只想把他们的脑浆打到他们的盲肠里
狼人闷不吭声上来就要动手,正好陆昭君也没什么废话的闲心,一记佛山无影脚就是他的回应
两道人影一触即分,狼人倒飞回去被后面赶来的鸡窝头同伙抱住,陆昭君面若寒霜地缓缓收腿。
吕波一声低吼,彻底完成了变身,再一次冲了上去。
这一次输得更快唯一的不同在于变身之后起码比较皮糙肉厚,不像刚才那么狼狈。
从两次短暂的交锋里,吕波终于感知出了双方在近身格斗方面的差距有多大那是从硬件到软件的全方位压制
虽然明显都是灵格二,但术业有专攻带来的差距是实打实的,这个结果实在没什么好奇怪。
他牙都快咬碎了,作为贝尔格莱德的精锐宪兵,什么时候在这么不利的条件下执行过任务一身本事都在控尸术上,偏偏所有炼尸都被一轮机枪扫射报销了,不然怎么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现在身后追兵正在赶来,必须以最快速度突破伏击,不惜一切代价
吕波反手在自己的脊柱上自下而上连拍三下,一声痛苦的嘶吼,心脏开始砰砰剧烈跳动着泵动血液,激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但也让他浑身的狼毛刺猬一样根根乍耸起来,肌肉舒展着膨胀
这种手法和他之前在炼尸身上用过的如出一辙,但用在炼尸上没什么问题,反正一次性消耗品无需在意折损,用在自己身上可就问题很大了。
解开神经系统对躯体的保护性束缚,固然可以发挥出更强的力量、更快的反应,但过犹不及、刚则易折,也意味着一举手一投足,都很有可能造成肌肉拉伤、筋骨断裂的可怕后果,一不小心第一个先遭殃的就是自己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吕波紧紧盯着对面的男人,催促一直躲在后面的鸡窝头佣兵。
“好干掉他”
吕波再一次冲上去,这次他变飞人的速度甚至还要比前两次更快。
只不过跟陆昭君完全没有关系,这货正摆好架势提防着呢。吕波懊悔身边没有尸体,他又何尝不可惜手头连一件家伙也没有。
暴起发难的是鸡窝头,狼人显然没防备他,所以来的格外要命。
“噌”的一声轻啸,剑尖已经从狼人前胸透了出来,他又猛踹一脚,狼人就毫无反抗之力地飞了出去。
“日。”陆昭君立刻反应过来接住飞来的狼人,胳膊绞在了喉咙上,干脆利落地一扭,“咔嚓”一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丝滑,看起来简直就像他才是鸡窝头的同伙,正在进行一场配合无间的蓄意谋杀
不管这两个应该是同伙怎么闹了内讧,先解决一个总归没错。
“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跟我没关系”鸡窝头撂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趁陆昭君绞杀狼人,风似的冲出防空洞没影了。
“到底怎么一回事”陆昭君指头一松,狼人立刻软塌塌倒下,口鼻里溢出一股暗红色的血来。熟能生巧,经过近几天的勤学苦练,他干起这活来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没等法案和白诺说点什么,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又从防空洞深处传来。冒出十几条大汉,一攒齐的体格健壮,黑色紧身护甲。
陆昭君机械地缓缓转过头,目光分外诡异原本他就是不想和执行局的人碰头,才呆在法华寺里暂时没回作坊避避风头。但现在冲出来的可不就是执行局一众兄贵,打头的正是当初开过玩笑的高个门神
双方很显然都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碰面,面面相觑。
“人呢”司雨从后面赶了上来,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修长的脖颈一片潮红。
“一个死了,一个跑了。”陆昭君麻木地提起地上的狼人丢过去,他对这个冰山机车妹印象挺深,知道她是队长。
“你杀的”司雨挑起眉毛地看着他。
“算是吧。”陆昭君做了个双手一挫的姿势,又指了指狼人软趴趴的脖颈。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应该是起内讧了。”一个队员单腿蹲下很内行地扒拉着前胸后背,伸手比量了两下基本还原出了事实,“瞧,前后贯通,正好是从肋骨缝里穿过去,一丁点都没碰到骨头,好漂亮也好狠,肯定是那个拿剑的干的。”
陆昭君摊了摊手,那意思就是这么回事。
“原来是捡了个便宜。”司雨直起腰,精致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懊恼,然后再也没有一丝表情,“呵呵,贝尔格莱德的狼人宪兵,灵格二的好手,如果不是运气好你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是吗,看来我运气是不错。”陆昭君心情不错,懒得跟她计较。
“你”司雨深吸一口气,认真凝视了他一眼,“我们走”
她泄愤似的对着墙根猛踢了一脚,混凝土的墙面立刻炸开蛛网般的放射状龟裂。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