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也有些生气了,道:
“城主这话说的实在让人寒心,公子能有什么坏心思他诊病你出药,若是第一日医治的百姓不见效果,城主觉得第二日还会有人来吗若是直接医死了,我们还能活着离开榕城”
胡起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低声嘟囔道:“我倒是知道,有些药碰到一起便会产生毒性,或许,需要些时日。”
祝菜没有听懂,老道可是听明白了,气得他站起身转头对祝青林说:“咱们即刻回乌藤山,林江城也不去了,爱谁谁”
“你们是从乌藤山来的”胡起十分惊讶。
老道怒道:“你管得着吗我们就算从天上来,也与你无关”
祝菜忙问:“那祝家的那些人怎么办也跟咱们回乌藤山”
胡起一惊,立刻起身。
“让他们回去本来祝喜山便没安好心,谁知道这二十多人里谁藏着歹意”
“你们是林江城祝家的”胡起有些不可置信。
老道刚要开口嘲讽,祝青林虚弱的摆了摆手道:“莫急,城主想要,方子,留下。”
老道更急了:“凭何为了榕城的百姓你命不要了,如今连方子也不要了”
“世上,何止百病。”祝青林笑呵呵的说:“不加研习,难有所成。”
“我不听世上医者众多,哪个不是将自己的方子护得像命根子一样回去祝家,他们指不定如何对你,若没了方子傍身,你即便有命回去,也没命活下来”老道背对着胡起,边嚷嚷边朝祝青林眨眼睛,看得祝菜很是迷惑。
“道长先别急,咱们慢慢商量,先坐,来人,上茶”胡起吩咐完,竟是亲手搀扶着老道坐在床边,而后和颜悦色的道:“听道长的意思,公子是林江城祝家的人”
“是又如何他可用不着沾祝喜山的光。”老道没好气的说。
“是,公子医术青出于蓝,你们之前一直在乌藤山”
“他六岁便被祝喜山送到乌藤山,由得他自生自灭,如今知道他天赋秉异,又得仙人指点,便着急的想要将他接回林江城,客栈中有二十多人,都是从祝家赶来接他的。”
“哦”胡起眼睛一转又问:“刚刚公子说怕有人阻他义诊,可是怕祝家来人”
“正是城主请想,从乌藤山到林江城,实无必要经过榕城,他就是不想回去,又没有办法,便想着在回祝家之前,多医治些病患,等将来到了祝家,怕是连门也不会让他出你们自是觉得那祝喜山如何了得,但在老道我的眼中,他屁都不是如今公子来到榕城,没按照他的意思即刻回林江城,他必定会再派人来催促,甚至直接将公子带走。”
这些话说到胡起心中,他虽没有吭声,却频频点头。
老道以为这位城主必定十分仰慕,敬重祝喜山,便又说道:
“你可曾见过祝喜山医治过平民百姓他未得医相之称时,或许也曾医治过,但之后呢他仗着医相之名,能请得动他的除了王室便是手中有钱的富翁,公子回府后,再想医治平民百姓怕是难喽”
胡起苦笑道:“不瞒道长,我曾两次恳请医相来榕城相救,皆被拒,我不知他医术如何,但人品,不及公子良多”
老道愣住了,他费了半天劲,原来竟是不用费劲。
“来,展开说说,你可是一城之主,齐国唯一的城主,祝喜山怎敢驳了你的面子”老道满脸好奇。
胡起冷哼了一声,娓娓道来。
祝青林睡了一觉,是被老道推醒的。
“回去休息吧,我跟城主商量妥当义诊的事,回去跟你说,你若觉着哪里不对,我再来找城主,不着急非要明日便开始,祝喜山便是派人来,城主也会拦住。”
胡起马上道:
“出了榕城我不敢说,但要想在我榕城城内胡来,尤其是祝家的奴才,榕城的城规摆在那,我正愁找不到机会,他送上门来,我怎会手软”
“先将客栈,包下来。”祝青林说。
“那是自然,你无需操心这些小事。”老道说。
“先要,医治,穷人,重症,”祝青林像是无意那些恩怨,一心只想着义诊的事:“绝症,未必能医。”
老道解释道:
“公子虽说懂些医术,却并非神仙,义诊的目的是为了穷苦百姓,那些富贵人家先往后靠靠,除非病情危机,如此一来,总要有个章程,刚刚只顾着说祝喜山坏话了,咱们先将丑话说在前面,有些病症药石无用,公子也未必能医,只会竭尽全力,还望城主在宣讲时说明,万不可将公子说成神医才好。”
胡起连连点头说:“那是自然。”
祝青林这才放心的示意祝菜将他抱起,嘱咐老道:“少喝。”
老道嘿嘿笑了两声,说:“想喝也得城主请才行。”
胡起忙说:“理应宴请,可公子体弱,道长便代劳吧。”
老道哈哈一笑,甚是开怀。
看着祝青林被祝菜抱着离开,胡起竟生出了些怜悯之意,七尺男儿,正值青春,谁愿意被别人抱在怀中且自己已经病成这样了,却满心只想着医病救人,实属难得
胡起问老道:“公子何病”
老道冷哼一声说:“六岁便被家人毒害,能留住性命已是不易。”
胡起又是一惊:“快,好好讲讲,医相是公子何人怎会下手如此狠毒”
“祖父亲的至于谁下的手,公子那时小,无从判断,但这次回祝家必要查清楚”
“我与道长可说一见如故。”胡起顿时来了精神:“我已命厨房好酒好菜伺候着,你我二人好好唠一唠。”
“咱先要将义诊的事谈妥才好,不然吃多了酒回去一问三不知,公子怒了,也是挺吓人的。”
“哦公子身体这般虚弱,能如何发怒”胡起很是好奇。
“城主忘了他医术高明,平日里菜菜进山也会采些他要的草药,按照他教的炮制出来,谁知道他何时将何种药放在粥饭中,别的不说,拉肚子便受不了,止不住的打嗝放屁也莫能受”
胡起哈哈大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