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林垂下头,轻轻的抚摸着盖在身上的锦被,他知道若是他没有来榕城,等城主发现时疫,只要还是祝喜山来榕城,祝喜山同样会劝说城主杀与劝说齐王一般无二,而城主也会同意,祝喜山用的是大局一说,来遮掩他的无能在位者又喜欢大局一说,可真正的大局是什么
祝青林记得,救治时疫的方子在他出生前便有了,是先祖苦心钻研几十年,又经过几辈人不断完善出来的方子,而这些人中,没有身带巫祝印记之人平凡的祖辈们,经过几辈人的努力才有了救人性命的方法。
祝喜山成名几十年,却从未潜心钻研医术
“爹爹说的轻松,真说公子没想着义诊,再过数日,榕城怕便不是眼下这般光景,到时爹爹或许也会如齐王一般”
“胡说时疫虽说传染且不好医治,但并非得者必死我榕城之所以被齐楚两国争抢,便是因为榕城乃十万之上人口的大城,我怎会让我的子民轻易丢掉性命”
祝青林抬头,诧异的看向胡起,这跟他想的不太一样,难道祝喜山当时劝说时用了别的方法
胡琴噘着嘴说:“我就是觉着那个叫祝喜山的是个坏人,坏人都善辩,爹爹又是个实心眼的,说不准便会被他骗了去”
老道忙说:“没有什么如果,如今有公子在,城主放心便是了。”
胡起面露犹豫之色,欲言又止。
祝青林笑了笑,说:“城主,不信,无妨。”
老道嗯了一声,看向胡起。
祝青林又说:“医好,便走。”
老道恼怒了,他问胡起:
“城主是觉着我们不过是一家之言,祝喜山到底如何不能凭我们说了什么好得很医好那些病患不过几日时间,到时我们自会离开”
胡琴也急了:“爹爹当真这么想的公子都快没气儿了还要义诊,爹爹的心莫不是石头做的”
胡起赶紧解释道:“并非我不信,而是祝喜山为医相几十年,若是这般不堪,齐王怎会看不出来再说,只王室中人染病,被他医好的不知有多少,真说”
“我明白城主的意思”老道打断胡起道:“祝喜山确有些医术,如同你城中的医者一般,你说他们为何能开医馆若是一直医不好,还会有人光顾吗你能说他们的医术如何了得”
“这”
“城主无需烦恼,我们又没要城主做什么,义诊是公子提出来的,如今救治病患也是公子自愿的,城主只需准备好我要的药材即可,甚至连方子都可以给城主,等医治好这些病患,我们离开榕城,或许再无相见之日,城主有何可烦恼的将来城主若是有机会,自当与医相多走动一些,我们是孙子,他可是爷爷”
胡起被老道说的有些尴尬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想再解释一番,胡琴却嚷嚷道:“爹爹他日若是跟那个姓祝的一道了,我便离家出走,再不归家”
老道好心提醒:“我们公子也姓祝。”
“公子不算”
胡起长叹一口气说:“道长不用激我,祝喜山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
“啊真的我怎不知”胡琴高兴的问。
胡起不理胡琴,接着说道:“我也只是有这个疑问,若祝喜山真如公子所言,还能有今日的地位,我劝公子千万莫回林江城”
“爹爹所言极是”胡琴更高兴了。
胡起狠狠瞪了胡琴一眼,继续说道:“别的先不说,那五名祝家的人,如何处置”
“对哦,说着说着,把他们给忘了,要我说”
“闭嘴”胡起真想将胡琴的嘴封上。
“将他们,送去,二楼。”
老道一下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问:“是否告之实情”
“当然。”祝青林说:“都治完,再医治,他们。”
或许是因为听得多了,祝青林说完,胡起和胡琴都听懂了,胡琴忍不住拍手道:“这个主意好,也让他们难受几日,比直接打跑解气”
胡起则说:“如此一来,他们便只能等到公子医治完之后再回林江城了,只是,这几人能来,便说明祝喜山在榕城有眼线,公子不怕祖父亲临”
“他,惜命。”
老道哈哈笑道:
“祝喜山若是知道榕城有时疫,这口气只能憋着,他想尽快见到他的好孙儿,也只能忍着,即便他再次到都城面见齐王,想由齐王出面跟城主说些什么,那时,我们或许已经离开了榕城。”
祝青林说:“他或许,会换种方法。”
老道笑道:“直接命人守在城外,等咱们出城的时候直接带走,来人即便不认识四公子,那二十多人中,总有认识的,实在没有必要再派人入城来接。”
胡起忙说:
“不管祝喜山为人如何,我与他的仇便摆在那,公子救了我夫人,如今又在救榕城百姓,我理应相帮,我这就命人将那五人带至二楼,等公子离开榕城时,我再想办法护送。”
胡琴这才满意的点头说:“爹爹这般做就对了,我跟爹爹一起去见见那五人,爹爹顺便跟我说说咱们胡家与祝喜山的仇怨。”
胡起又怒了:“你下面还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你这般任性妄为,可有想过弟弟妹妹会有样学样”
胡琴嘻嘻一笑说:“弟妹像我,没什么不好,不过就是爹爹头疼些罢了。”
“你”
“我,要去,看看病患。”祝青林打断了胡起的咆哮。
老道忙说:“我这就去找菜菜。”
祝菜抱着祝青林,后面跟着老道,三人先看了下一楼的人,包括那两名伤寒病患,这些人都喝过药了,看守的人说一会儿会有饭吃,这些平日里吃不饱肚子的穷苦人,极是听话。
再上二楼,祝青林最先进入甲字房,这里面住着六名重症病患,别管先来的后来的,都已喝过药,但仍没有退热,嗯嗯唧唧的,听着便觉得不好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