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如何做,还问我作甚”那道长笑呵呵的道。
“毕竟是自家骨血。”
“早便该杀你当年一时不忍送去乌藤山,想让他自生自灭,如今看来反倒成就了他”
祝喜山沉默片刻,又问:“仙人早年说过,他一人便会阻我运程,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万一仙人也看到了,祝家后继无人”
“你是要跟随我去仙府的,怎能如此优柔寡断这次若不是我算出你有次一难,下山来救,过不了几日,你便要入土了”
“因为他”祝喜山大惊,在他看来,那个孙子所能带来的厄运已经随着老二一家的身亡而结束了。
那道长起身,在祝喜山两侧甩了甩拂尘,道:
“你能从灵山走出来,便是个有仙根的,我有心助你飞升,但你必须断了三尸神不然断难成仙我与你讲过,三尸神平日便在你身上,每到庚申之时便会上天言明你的罪行,你若不能绝了三尸神,只凭你以往所为,如何得道成仙”
祝喜山立刻躬身道:“仙人教训的是,这些年我谨遵仙人指点,只是,绝了三尸神与我那孙儿有何关联”
那道长又在祝喜山周围甩了甩拂尘,说:
“你那孙儿上一世便与你有仇,这一世便是来取你性命的,十几年前若不是让你趁有人先下手将他送去乌藤山,你早便去转世投胎了既然要收拾他,怎可让三尸神知晓”
“我记得道长那时说,他活不过”
那道长摆了摆手,又在祝喜山身两侧甩了甩拂尘说:
“若不是为了让你避开三尸神,当年直接要了他性命最佳世上万物,相生相克,他既然逃过一劫,你便更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老办法要用救之名杀了他”
祝喜山没有犹豫重重点头。
榕城这几日并未因客栈时疫之事有什么影响,除了客栈门前那条街,其余各处如往常一般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只用了两日药,二楼除了祝武与跟他同来的四人外,病患都不再高热了。
一楼病患的家眷及接触者,喝了三服药后,没有发病。
小院中那二十多人每日兴高采烈的,熬药,送药,等着祝菜给他们做好吃的。
二十多人的轻松影响了守在客栈中的府兵,府兵也跟着轻松起来,继而影响到客栈外街道两侧把守的府兵,慢慢的影响了整个榕城。
等到第三日,那十几个曾经义愤填膺的人纷纷发病,榕城的达官贵人突然动了起来,城主府顿时迎来送往。
这些贵人们观察了几日,终于相信了客栈中那位人说连路都不会走的人,是名神医
他们怎能不抓住这次机会但客栈之中仍有时疫病患,他们不敢前往,便一次次的找到城主府,希望城主出面邀请神医看诊,胡起躲着谁都没见。
祝青林的身世再一次被传得凄惨且壮烈,祝铁和祝剑找机会说给了祝青林听,把祝青林听得都想落泪,差点问:这可怜的孩子是谁
只有祝菜和老道觉得传言不及公子真正受的苦多,很是不以为意,可胡起却愁的不行。
胡起每日听着管家回禀今日都有哪些人来了城主府,说了些什么,想让神医看诊胡起能理解,想收养神医,胡起有些理解不了
想占便宜,多少也要打听清楚才好。
等那些人知道祝青林已经年满十八,便将收养直接变做了提亲。
胡起让管家提醒那些人,祝青林是林江城祝家的孙子,拿着自家闺女八字找他有何用有本事去找医相
更何况,眼下祝青林也不见他呀。
胡起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连胡琴都为他说情,可祝青林只说此行无意与城主结识,不过是顺便救救人罢了,没必要再见。
胡琴倒是无所谓,只要见她就行,况且她爹再没有催促过让她回家,她巴不得祝青林一直不理她爹爹。
到了第四日,住在一楼的那些人都可以回家了,可他们不愿意走,胡起每人发了几枚铜钱,这些人才高高兴兴的离开,且对二楼的家人无半分担忧。
祝青林依旧每日去两次二楼,眼见甲字号房的病患渐渐好了起来,祝青林这才去医治跟着祝武来的那四人,
那四人难受了两日,担忧了两日,见到祝青林的时候,双目含泪,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死不了了
剩下的病患,祝青林让老道去医治的,经过几日时间,老道已经知道什么症状用哪个方子,也省去让祝青林奔波。
只是祝武的情况越来越差,祝菜着急挖坑的事,终于被关在客栈几日后,祝菜带着祝铁和祝剑,跟着胡琴出了客栈。
而这时,祝青林正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
老道进门的时候,像是突然意识道什么说:“菜菜不在,我也不在的时候,你身边不能没有人”
祝青林点点头说:“需要,人手。”
“外面那二十多人,我看着也没有得用的,也不知道祝喜山是怎么选人的”
“好的,在身边。”
“这么看,那祝武要是能用”
“他手上,太脏”
“你还记不记得那日我骂过的小道士”老道坐到床边问。
“人家,能当爷爷了。”
“在我眼里还是小先听我说,他还行,我这两日去给他们医病的时候,问了问,他是练家子,一身武艺应是不错,只可惜遇人不淑,接连受骗,脑子差了些,被人一撺掇,收了几两碎银便跟着过来起哄”
“脑子,不重要,脾气差。”
“这倒是,我再看两天”
“没,时间了。”祝青林扭头看向老道:“明天,咱们要走。”
“可”
“方子,留下,人也留下。”
“你是说那二十多人都留下”
“带,祝剑,祝铁。”
老道点头说:“也是,祝家来人,自会将他们接走,这次谁来”
“祝喜山。”
“啊他肯亲自来接你你不是说他惜命吗怎会敢来”老道惊讶的问。
“是呀,怎就赶来”
“到哪了”
“城外二十里,明日中午,会入城。”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