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林笑着摇了摇头,却见朱金环身子抖动了起来,祝青林说:“她要吐了。”
话音刚落,朱金环侧身躺在地上,佝偻着身子便开始呕吐,先是将那些草药呕出,随后竟是呕出白,黄,黑三色顽痰,腥臭至极。
胡琴捂着鼻子问:“这也太脏了吧,师父如何近前医治”
祝青林指了指朱老四说:“给他解绑,让他找人收拾。”
胡琴的亲随上前解开了朱老四的捆绳,朱老四挣扎着站起,想近前瞧瞧女儿,想了想,还是直接出了院门喊下人过来收拾。
老道又让胡琴的亲随将朱金环抬离呕吐之处,祝青林这才慢慢起身走过去,蹲下身子把脉。
等朱家下人过来收拾的时候,祝青林已经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说:“抬张床榻来。”
朱老四赶紧命人去做。
床榻抬来,朱金环被放到床榻上,祝青林开了两个方子,需要买的药材着实不少,朱老四又命人去买药,因不放心索性自己跟着。
胡琴凑到老道身旁低声问:“究竟是什么东西上了朱家小女的身”
老道伸了伸懒腰,指了指身后墙根处,胡琴扭头仔细一看只听一声凄厉的惊叫声划破院子上空,直把刚走到院外的朱老四喊得瘫坐到了地上,接着胡琴的亲随都回头朝墙根看去,一声又一声的惊叫喊得祝青林皱眉,伸手捂住双耳,对老道抱怨道:“你为何不收拾利索,再让我们进来”
老道耸耸肩说:
“菜菜又不在,谁挖坑我看那几人被扔在那里无趣得紧,便将那妖物尸首扔了过去,他们几个可比胡琴强,喊都没喊一声。”
“是嘴堵着呢。”祝青林松开双手,说:“后面你解释吧,人们听到的传说多,亲眼见的,不多。”
老道转身一看,胡琴正大胆的走向墙根,老道静静的跟在后面。
胡琴边走边嘟囔:“这是都吓死了这是个什么东西蛇怎还有爪子”
“好不容易修炼出了脚,便受不得修行的苦,想靠人的肉身帮它,朱家小女只是第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它以为躲在人肉身之内,便不会被发现,这是遇到了我,不然,等它找到下一个肉身,朱家小女的命也就没了。”
“可,可它长着蛇身,怎能完全藏在朱家小女身上而不被人发现”
老道笑道:“它有它的法子,这种事本就不多,你一辈子或许也只见这一次,没必要刨根问底。”
“可”
“哪来那么多可是,但是,但可是的赶紧挖个坑将它埋了”
“我看话本上说,成了精的都几丈长,它为何只跟我差不多长”
“话本上说的你也信再说,别什么都拿来跟自己比,只是这般长短,你便已吓得哇哇乱叫,这要真是几丈长,你还不得跟他们一样晕死过去”
胡琴认真的点点头说:“我会的,只是你怎会将它打的如此血肉模糊”
老道摆手道:“我能将它逼出肉身,现了原形已经不容易,我手中又无利刃,你想我如何杀它一屁股坐死菜菜不在,你赶紧去挖坑埋了,免得发臭。”
胡琴四下看了看问:“就埋这院中”
老道坏笑道:“趁着朱老四不注意,赶紧埋了,不然定会不让。”
“是我,我也不让”
“所以才要瞒着埋,等他问起便说我揣兜里了,这种事只有传言还好些,但凡见到点实物,必会人心惶惶,何必呢是吧知道了又解决不了,徒增烦恼,不如稀里糊涂的,无知者无畏嘛,古人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只是后人听不进去罢了,再说这东西也是个糊涂的,既有规矩在,便不可逾矩,真当天上的都看不见呢这下可倒好,千年的修行没了不说,内丹被我毁了,魂飞魄散了,想再投生个活物是没机会了,何苦呢只想着好事呦,这么快便埋好了”
“我再不快点,不知道您老人家要说到什么时候去”胡琴说罢又指了指晕过去的十七徒几人问:“他们几个怎么办”
“先让他们晕着吧,总要先救朱家小女,等救活过来,再收拾他们几个,这些年他们没少祸祸百姓,是时候还了。”
胡琴皱眉问:“你以前也这般话多吗”
老道揪着白眉想了想说:“好像没有,尤其是在乌藤山上的时候,一个不能说,一个不会说,我总不能自言自语吧”
胡琴摇着脑袋走向祝青林,走到近前蹲下身子,乖巧的问:“师父,道长说先要救活这位朱家小女,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现在死了”
“快了。”祝青林懒得纠正胡琴的称呼。
“那为何现下只是让她躺在塌上晒太阳,师父不赶紧施救吗”
“等药。”
“会不会等药来了,却救不活了”
“不会。”
胡琴站起身,扭头看了眼也走过来的老道,说:“你们俩要是能匀一匀就好了。”
老道笑呵呵的道:“你知道为何让菜菜去挖坑,让你跟来朱家吗”
“为何”
“因为你是女子,病患也是女子,若是医治过程需要搀扶搂抱,菜菜怎可上前”
“可朱家小女有女婢呀。”
“公子医病的时候,可不喜欢别人在旁看着。”
胡琴满脸高兴,她凑近老道低声问:“你说师父算不算是认下我这个徒弟了”
老道回头看了看仍倒在墙根昏迷的十七徒,又看了看胡琴,胡琴急道:
“怎能拿他跟我比我是准备踏实学成之后再替人医病的,且也会像师父这般义诊,才不会去行那等腌臜事”
老道刚说:“你总要成亲”朱老四带着买药的下人进了院子。
这下胡琴和她的亲随有了大用处。
祝青林先是带着所有男人出了院子,紧闭院门,只留胡琴和她的亲随,祝青林让老道将朱老四买回来的草药分开,带枝带叶的留给胡琴,让她烧出青烟,再除去朱金环身上所有衣衫,用青烟熏,身上各处都要熏到,从下往上,一处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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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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