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左家别墅里的人都睡熟了。
左宗河也是专门等到这个时候,才开始动手。
他的动作很轻,但司扶倾却听得一清二楚。
她在刀尖上行走那么多年,哪怕只是一点动静都不会逃过她的耳朵。
司扶倾深知,放纵自己,那就是把命送到了敌人的手上。
这是她用鲜血换来的信条。
床上,女孩蜷缩在被子里,看起来睡得很沉,没有任何防备。
司扶倾睡觉的时候脸上并不带妆,是纯素颜。
她眼睫细密浓长,肌肤冷白,吹弹可破,就连唇色都不染而朱,让人想起古画上的胭脂美人。
酒精让左宗河的大脑都在发热,他喉咙滚了滚,快速上前,伸出了手。
但司扶倾动作更快。
她倏尔睁开双眼,反手拧住了左宗河的手腕,将啤酒瓶碎片狠狠地扎进了他的手腕里。
在左宗河的惨叫声即将震彻整个别墅的时候,司扶倾的手指又如闪电一般探出,直接锁住了他咽喉。
她冷冷地笑:dquo嘘,安静。rdquo
左宗河的声音全部被卡在了喉咙里,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大脑也在瞬间死机。
眼前发生的事情,让他完全无法理解,整个人都僵硬无比。
在左宗河的印象里,司扶倾一个寄人篱下父母不明的野种,有左老爷子在的时候,还能威风。
左老爷子一走,司扶倾就只能任他宰割。
如果不是那天她宁愿被割腕也不愿意从他,他根本会这么费劲地进到她的房间里。
可现在
左宗河的耳朵嗡嗡地响,四肢都在发麻。
dquo我呢,比较喜欢一报还一报,所以这次就这样。rdquo司扶倾做了个手势,很轻笑了声,dquo下次,就是这里了。rdquo
左宗河只觉得下身发凉,他想要开口,却被女孩捏着喉咙,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dquo放心。rdquo司扶倾看出了他的恐惧,好心安抚他,dquo我计算了你流血的频率,保证你24小时之内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之后么heipheiprdquo
她微笑开来,声音低柔:dquo就不能保证了哦。rdquo
这一句话,让左宗河终于承受不住,彻底昏死了过去。
司扶倾这才跳下床,漫不经心地一脚将他踹出房门,顺便也把酒瓶碎片也扔了出去。
她关上了门,重新躺到床上,后半夜倒是睡得很踏实。
直到早上左夫人一声尖叫,惊动了别墅里的所有人。
左夫人一向会在六点半起来晨练。
她想起昨天左宗河明显要对司扶倾下手,便想着过去,以免万一司扶倾再缠上左家。
但左夫人没想到,她看见的是流了一地的血,和昏迷不醒的左宗河。
dquo宗河rdquo左夫人吓了一跳,直接慌了,dquo宗河,醒醒,别吓妈啊,宗河天北,天北rdquo
dquo大早上的,喊什么rdquo被吵醒的左天北压着躁意下楼,很是不耐烦。
dquo天北,你快过来啊rdquo左夫人哭喊着,dquo宗河要不行了rdquo
左天北走过去,在看见眼前的一幕时,也惊呆了:dquo这、这是怎么回事rdquo
dquo快,叫医生rdquo还是左弦玉最先回神,立马让管家把家庭医生请了过来。
家庭医生手忙脚乱地开始包扎伤口,又打了一针,左宗河这才悠悠转醒。
他脑子还是乱的,但恐惧还在:dquo妈heipheip妈司扶倾要杀我,她要杀我rdquo
左天北一愣,怒意更甚:dquo你在说什么胡话rdquo
司扶倾要是有这个胆量,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dquo司扶倾rdquo左夫人却不管不顾,开始拍门,dquo你滚出来你看看你的干的好事司扶倾,你这个贱种rdquo
拍了没几下,门dquo吱呀rdquo一声开了。
司扶倾披着外衣,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眼睫上还挂着水珠,雾蒙蒙的。
她打了个哈欠,挑挑眉:dquo左大少怎么受伤了,还不去医院rdquo
dquo是你rdquo左宗河咬牙切齿,身子忍不住又颤了起来,dquo是你割了我的手rdquo
dquo左大少一个顶两个我,我怎么割你的手rdquo司扶倾靠在门框上,dquo而且我昨天十点就睡了,根本没见过你。rdquo
左宗河恨得牙根都痒痒,几乎吐血:dquo就是你,你用的是啤酒瓶,要不然我这伤是怎么来得rdquo
dquo哦。rdquo司扶倾不缓不急,dquo对,我喝了酒把酒瓶顺手放在了门口,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走路不看路呢rdquo
dquo把我瓶子踢碎了没什么关系,伤着自己就不好了。rdquo
左弦玉眉头紧皱。
左宗河喝酒后酒疯一直很大,晚上又黑,这种事情的确有概率发生。
但司扶倾对左宗河动手,是一百个不可能。
dquo爷爷都走了,我又怎么敢和左家作对。rdquo司扶倾叹气,dquo是吧rdquo
她双手插着兜,乖乖巧巧地站着。
这个角度,只有左宗河看见了她瞳中凛冽的寒光,刀锋一般,几乎要割裂他的喉咙。
dquo你、你heipheiprdquo左宗河一口气没上来,神经又被压迫这么久,他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左夫人气得哭出了声:dquo司扶倾,你就是个扫把星rdquo
司扶倾一回来,就害的她儿子受伤。
dquo行了。rdquo左天北显然也不信左宗河的说辞,dquo弦玉,你待在家里,我和你妈送你大哥去医院。rdquo
说是司扶倾做的,他也不信。
他这个儿子他最了解,外表光鲜内里草包,但好歹也在军校里待过一段时间,身手不差。
司扶倾前几天手腕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能撂倒一个大男人
左天北轻嗤了一声。
怕不是左宗河觉得自己把自己弄伤的事情丢脸,不敢说实话。
左夫人恨恨地看了女孩一眼,很是不甘地和左天北一起带着左宗河离开。
司扶倾唇弯起,眉眼懒懒,勾出了一个笑。
别墅里安静下来,佣人们又接着忙碌去了。
dquo扶倾,你是不是要去录节目rdquo还是左弦玉主动开口,dquo我送送你。rdquo
dquo不用。rdquo司扶倾已经下了楼,dquo不想和你们有关系。rdquo
左弦玉眉又皱起,她走到阳台前,望着司扶倾离开。
而前方,一辆白色的车停在街头的转角处。
司扶倾也停了下来。
几秒后,后车门打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