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看着景穆安,南家灭门那一晚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她周身的黑雾越来越浓,眉心那一抹印记如火一般燃烧。
景穆安脸色大变,“栀儿,不要”
话音刚落,狰狞嘶吼的怨气冲南栀体内喷薄而出,迅速蔓延整座城池。
她要让天下所有人,为南家陪葬
百姓们充满恐惧的惨叫声如一根根针,刺入景穆安的心。
他握紧重剑,“栀儿,不要再错下去,那些都是无辜的人”
“无辜”南栀绝望的笑,笑得眼泪滑落,“景穆安,那些人无辜,我南家人就不无辜吗”
她看着哑口无言的景穆安,厉声尖叫:“你们自诩正道人士,为了南家至宝屠尽南家数百口南家何其无辜我南栀又何其无辜”
“景穆安,当年你害我家破人亡,如今又有什么脸劝我收手”
“既然天下人负我,我又何必理会他们的死活”
女人一句句质问如重锤狠狠锤在景穆安的心头。
这一刻,他恍然想起了那一年,他们初见的情景。
鲜衣怒马,笑语嫣然,青涩而美好。
是他的错,是他让那样明媚无忧的少女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景穆安闭了闭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他紧握手中的重剑,好似做了什么决定。
重剑缓缓绽放出灵光,景穆安猛地睁开眼,身如闪电攻向南栀。
风云怒吼,雷电呼啸,天地失色
两人的身影在厉光中时隐时现,本就受了伤的景穆安逐渐落入下风。
地面上又传来老百姓们因怨气而痛苦的惨叫声。
景穆安紧咬牙关,眼中划过一抹决然。
他捏了几个手诀,调转浑身灵力,准备拼死一搏。
染着血的重剑破开重重障碍,刺向南栀。
南栀看着操控着重剑的男人,忽然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景穆安心头涌出强烈的不安。
他连忙想要收回重剑,可就在这时,南栀忽然飞身扑了上来。
锋利的剑尖划破红衣,从胸膛刺入、后背穿出。
滚烫的鲜血喷洒在景穆安脸上,灼烧了他的心。
他睁大眼,瞳孔剧烈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景穆安”南栀呕着血开口,“世人皆说正邪不两立但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
她笑着流泪,“当年,仙门百家以天下苍生为由,抢南家至宝,屠我父母,杀我全家。今日,你又以天下苍生为由,取我的性命”
“景穆安,你与那沽名钓誉的仙门百家,有何分别。”
景穆安握着剑的手狠狠一颤。
南栀又呕出一口血,随即说出一个惊天秘密,“景穆安,我修炼邪术,用的是自己的血为引,从未害过一人。”
景穆安瞳孔狠狠一缩,脸上的血色霎时间退的一干二净。
南栀看着他的反应,快意的大笑出声。她一把抓住捅进胸口的重剑,猛地往外一拔。
鲜血漫天,染红了男人的眼。
“景穆安,下辈子我再也不愿遇到你”
红衣翩翩从云端坠入南府之中,熊熊大火在刹那间燃起。
伴随着景穆安绝望的呐喊,南栀的神识愈发消散。
她的眼前出现了许多画面,少年的鲜衣怒马,少女的娇羞顾盼,最后,定格在父母慈爱的脸上。
最后一缕神识消失,南栀嘴角带着一抹无忧无虑的笑,缓缓闭上了眼。
爹,娘
我们一家,再也不分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