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柒又梦到了那个为了保护她、被沉入湖底的少年。
梦中的画面非常零碎,阮柒努力想要看清少年的脸,却怎么也拨不开挡在面前的雾。
她有点着急,不停的喊着冰山哥哥。
少年停下脚步,转过身,干净的大手伸过来。
阮柒伸出手想要去抓,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眼前的少年忽然消失了。
“冰山哥哥”
阮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初夏的风轻轻拍打着门上的珠帘,发出清脆干净的声音。
案几上的香炉青烟袅袅,清甜的香气丝丝缠绕,拂去梦境带来的慌乱。
阮柒的思绪渐渐从梦中抽离。
她看了眼屋内的摆设,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师门。
“又做噩梦了”白璃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阮柒摇摇头。
“不算噩梦,就是又梦到了上次那个沉湖的小哥哥,不过没看清脸。”
说着,她小小的咕哝一声,“我是拍戏拍上头了吗为什么连做梦都是连续剧”
正在吃葡萄的白璃差点呛到。
最近小姑娘一直忙着拍戏,他也没怎么出来。
每天在系统里打打游戏,看看电影,随时检查一下上升的信仰值,生活的仿佛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如果不是褚玉江趁着阮柒昏睡时尝试着给她催眠,他也不可能被炸出来。
白璃看了眼一无所知的小姑娘,有点犹豫要不要把刚才的事告诉她。
他纠结的揪了下白胡子,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只隐晦的说了一句,“你师父和褚师伯刚才来过。”
阮柒愣了一下。
不过还没等她细想,门外响起聂北楼淡漠的声音。
“醒了吗”
阮柒连忙穿鞋下床,小跑过去把门打开。
聂北楼看了她一眼,“刚醒”
小姑娘顶着鸡窝头点点头。
聂北楼伸手在她乱蓬蓬的头发上rua了一把,“收拾收拾,大家都到了,出来吃饭。”
十九年没回来的掌门终于回归,能来的同门弟子全都回来了。
院子里摆了六张大圆桌,满满当当坐了一百来号人。
阮柒跟着聂北楼,一桌一桌叫人。师叔师伯师兄师姐,一圈走下来她只有一个念头
亲戚多了不是啥好事儿,她脑袋顶都快让人摸秃了。
心累的小姑娘把岌岌可危的头发扎成一个小丸子,然后跟受气包似的坐在桌边,苦苦哈哈的开始签名。
给白师叔家的小孙女,徐师叔家的大孙子,王表姐的小姑子,赵师兄的大舅子
阮柒签了至少一百多张,然后把笔一扔,开始跟人合影。
她就跟个盆景似的往那一坐,任由师叔师伯师兄师姐们排着队一个个过来拍照。
阮柒笑得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吉祥物,她特别想在身边立块牌子,上面就写
景区拍照,一张十元。
当天晚上,拍照过度的阮小七住在了师门。
等第二天一大早,聂北楼开车将她送回剧组。
刀锋在帝都的拍摄已经到了收尾阶段,阮柒忙了一周,大仙专卖店二部开业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