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老爷子心里有气,骂的也一点也不客气。盛琳从没被人这么骂过,心中不服气就想要反驳,却被盛老爷子用手按住。
席老爷子装作没看到这父女之间的小动作,继续板着脸斥责:“什么叫大家闺秀什么叫名媛千金有气度有德行,那才叫天之骄女再看看你们家叶倾倾,说的都是什么话尖酸刻薄、阴阳怪气,跟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我家小七的确不是豪门出身,她父母是农村人。但是农村人怎么了没有农村人种大米种菜,你们吃什么说句不好听的,往回数两百来年,你盛家祖宗也是泥腿子出身呢”
“再说我们小七,农村出身,没上过小学中学,却十五岁就能从剑乔毕业拿到双学士学位。就这本事,你们谁有还有她在学术界做的贡献,以及其他领域的造诣,你们哪家的小孩能比得上还看不起小七也不看看自己除了那点家世之外,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我们家小七,除了家世不如你们,样样拿的出手”
席老爷子长年修炼古武,声如洪钟,底气十足。再加上特别激动,大嗓门一嚷嚷开,整座大宅都回荡着他浑厚的声音。
盛家父女被骂的狗血淋头,却又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连个屁都不敢放。
席老爷子骂了整整五分钟,心里终于舒爽了一丢丢。
他接过宫起倒好的龙井茶喝了一口,心满意足的咂吧咂吧嘴,又重新拿捏起身为席家老家主的端庄稳重来。
“这些都是我的气话,老盛你别往心里去。我把小七当亲孙女,亲孙女受了欺负,我肯定得替她讨回公道。这一点老盛你应该理解我。”
被骂懵的盛老爷子:“”
席老爷子看了他一眼,继续端着腔调道:“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到底是多年的老交情。叶倾倾那孩子我虽然不熟,但曾经也参加过她的满月宴,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现在这孩子做错事,不过也受到了惩罚。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可能完全袖手旁观。”
盛老爷子一听,瞬间不懵逼了。
他连忙坐直身子,“老席,你真的能帮我”
“我又不是医生,我帮不上你的忙。”席老爷子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但我能给小七打个电话。”
刚要失望的盛老爷子眼睛瞬间亮了。
席老爷子看见他的表情,没好气的提醒:“先说好啊,我只是给小七打电话,想怎么求她是你们的事。我不会为了你们劝小七收手,知道吗”
盛老爷子连忙点头应声。
席老爷子傲娇的冷哼一声,从宫起手里接过手机,给阮柒拨了出去。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便被人接起。
“席爷爷”小姑娘甜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板着脸的席老爷子立刻眉开眼笑,连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条。
“哎,是我”他笑得无比慈爱,语气温柔的和刚才骂人的时候判若两人,“小七啊,你现在在哪啊”
“席爷爷,我在家呀。正准备和小狗子一起做饭呢。”小姑娘乖巧的回答。
席老爷子立刻夸张的哎哟哎哟两声。
“我们小七可真贤惠,还会自己做饭。不过闺女啊,厨房油烟对皮肤不好,还有万一被油星子溅身上可怎么办别做了,爷爷把陈大厨送过去替你做。你不是最喜欢他的手艺吗想吃什么,随便点”
坐在对面的盛老爷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以为自己对叶倾倾已经非常疼爱了,却没想一山更比一山高,席老爷子对阮柒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也因为如此,盛老爷子心里又沉了几分。
以席老爷子对阮柒的疼爱程度,估计不管阮柒做什么,席家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她。那么,如果阮柒选择不原谅叶倾倾,席家想必也不会插手劝和。
那样的话,事情就难办了。
盛老爷子愁眉不展,另一边阮柒和席老爷子却聊得热火朝天。
“席爷爷,不是我下厨,是小狗子呀。我就是帮他摘摘菜。”
“摘菜”席老爷子眉头一皱,“那也不行菜根子上多少泥啊细菌啊,小七你怎么能碰那个老九呢他怎么没帮你”
阮柒:“席爷爷你忘啦,玖玖今天去公司了呀。”
“这都几点了还不下班”席老头不乐意了,“宫起,给老九打电话让他滚过去帮小七摘菜真是的,天天就知道工作,也不知道小七看上他什么了”
宫起应了声,笑容不变的拿出手机,顺便看了眼时间。
下午四点。
幼儿园都没放学呢。
家主就得被逼着下班。
真是好家伙。
宫起推了推眼镜,职业素养极高的走到一旁给席玖打电话去了。
席老爷子也结束了和阮柒的闲聊,进入正题。
“小七啊,爷爷这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思。”
阮柒:“爷爷您说。”
“是这样。昨晚你在凤楼,是被盛家那个丫头欺负了是吗”席老爷子看了盛家父女一眼,对着手机道,“现在叶倾倾的母亲和外公在我这,你想不想跟他们通话如果不想,爷爷这就挂电话。”
阮柒那头发出一声轻笑。
“可以呀。”她听起来心情颇为愉悦,“席爷爷,麻烦您开一下免提。”
席老爷子立刻将免提打开。
小姑娘温软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两位好,我是阮柒。”
盛琳脾气暴躁,之前被席老爷子骂的狗血淋头,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听到阮柒不紧不慢的声音,再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叶倾倾,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瞬间崩裂。
她猛地扑到手机前,“阮柒是不是你做的手脚你到底对倾倾做了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抓你”
盛老爷子从盛琳扑出去那一瞬就心道一声不好。
可盛琳的动作太快,他老胳膊老腿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缺心眼的闺女对着手机破口大骂。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