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像是一个转折点
三次至关重要的大战,都围绕这座城而展开。
从战略角度来看,郓城并不是关键之城,然而他存在的效果,对于梁山却意义重大。
林冲说完“天下”两个字,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周遭将士,同样听到这番话,没有人感到意外,那眼神明亮,仿若这才是理所应当的事
与前面两日不同,今日的太阳,明显更具威力。
那播撒在脸上的光芒,好像是母亲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林冲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风的力量,阳光的温度。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那种野心勃勃的目光,全部消失不见。
一个人如果时刻保持欲望满满的样子,会让人觉得无法满足。
唯有平和的状态,才能够让旁人感到某种安全。
一时快乐与放纵,还有战胜后胜利的愉悦。
他仅仅代表着这一场战役的胜利,毕竟朝堂之上,还有几十万精锐,百万能战之兵。
不管是从人口、土地、潜力,占据一隅之地的梁山,还不具备压倒性的优势。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们必须保持强势的军事实力。
北面的辽国,还有崛起正疯狂暴击辽国的金人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还得不到彻底放松的嘶吼。
当然,这一场大胜背后的意义,带来的好处,将会是巨大的。
天下士族乃至于有志之士,都会意识到大势在发生变化,而且南方的方腊,也举起大旗,这些都会对梁山带来利好。
最关键西军的惨败,起码短时间内,朝廷再兴兵的可能性将会变小。
“朝堂的内斗,一定会加剧,看来是时候动用柴大官人了”林冲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动,登时那些人物脉络,犹如一张大网,迅速开始编织。
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中,林冲所思所想,跨越太多的阴谋阳谋,无数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复盘与牵扯。
很快,众将簇拥着林冲,回到郓城知县府衙正厅
参与大战的将领们,汇聚一堂,因为人数太多,便是连厅外都站满人
所有人甲胄未褪,堂堂文官县衙,此刻站满一群披坚执锐的武夫
长枪悬空,弓箭、长刀,无不显示着,这是一支善战之军。
林冲环顾左右,负手而立,深吸一口气,正色道:“从我上山开始,势单力薄,得杜迁、朱贵、宋万等兄弟扶持,而后又幸得晁盖、吴用等兄弟辅助,之后陆续有天下英雄,江湖风云,因缘际会,相聚于八百里梁山水泊
朝廷昏庸,我们屡战屡胜,这一次,我们更是迎来史无前例的大胜
一万四千朝廷精锐,尽丧郓城,此番之后,整个山东之境,暂无官军,能够克制我梁山。此番能做到此等之境,全靠诸位将士战场拼命搏杀,然后我们还不能怠慢分毫,首要之事,此番投降官军甚众,尤其是西军之兵,他们常年与敌国交战,若是以俘虏之身,杀之不祥
清扫战场,整理防务,收缴辎重、武器、甲胄等物,之后分辨类别,再行安排。”
说到这里,众将齐声称是,无一人反驳
林冲又道:“吴用何在”
吴用越众而出,作揖道:“小人在。”
“你与户部、吏部尽快将论功行赏册目拟定,后到小内阁敲定,最后以将军府确认另战死及重伤、残疾士卒,严格按照抚恤条例执行,等抚恤之后,安排寨员核查,若有克扣、隐瞒,当要斩立决”林冲干脆利落说道。
“遵将军令”吴用恭声说道。
论功行赏,那是众人最在乎之事,关系到每个人的升迁,此番林冲哥哥,当场说起此事,便是极为重视。
吴用也是一脸志得意满,论功行赏,造册记录,这可是极大的信任与信任啊。
他那张脸蛋,一瞬间都跟笑烂了一样,不由得暗想:
还是得靠我吴用啊
大事要事,林冲哥哥还得信我。
哼
吴用目光一瞟,一下子便锁定远处王正青,他心中骤然生出一股优越感。
“王相公啊王相公,你守城无能,被人攻破,若无援军及时赶到,你便是我梁山的罪人啊”
王正青的目光正好对上吴用,两人隔空对视,而后颇有默契地散开。
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冲又道:“王正青相公,随我回梁山。李俊、宋万守城有功,后有奖赏。”
“遵将军令”
“遵将军令”
王正青一脸默然,也抱拳道:“尊将军令”
“秦明何在”林冲又道。
“卑职在”秦明越众而出。
“着你调一千马军,两千步军,支援二龙山”
“遵军令”
一道道军令,开始不断下达
突然,外面有斥候传信而来。
一名小卒急匆匆进入,这人满脸大汗,脸上都是灰尘泥土。
“可是晁天王那边消息”林冲问道。
“官军水军,与我梁山水军大战一场,中晁天王计策,折损四艘大船,小船四五艘,落水死伤者,不计其数。”小卒激动说道。
“好好一个晁天王此番行的大胜,实在是好战绩”林冲大吼一声,一脸凶悍之色。
晁盖不愧是晁盖,这水泊一战,来一个大胜,可谓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众人登时纷纷庆贺,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烈无比。
这么一来,梁山危机,可谓是一下子解除。
众将又陈述一番,李俊越众而出,道:“卑职尚有一事,当要禀告将军”
“只管说来”
“那高俊英,原本得将军宽恕,黄信哥哥割耳以作警示,此人昨夜竟在城内四处纵火,还打算去粮仓放火,其心可诛”李俊冷冷说道。
黄信听到这话,勃然大怒,出列道:“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当初想着罪不至死,饶恕他一条狗命,竟不知悔改,此等之人,当要行五马分尸之刑”
林冲听到这话,不想昨夜竟还有这等事来。
都说丑人多作怪,本以为是个戏谑之言,如今想来,还真是作死没商量。
林冲开口道:“王相公,这高俊英该当如何处置”
王正青跨步而出,道:“纵火于城,欲焚烧仓库重地,当要杀头之罪”
哪知吴用抢白道:“王相公,此言不妥高俊英此人,受恩而不知恩,郓城被围攻,此人竟可以来去自如,若无李俊兄弟警醒,提前预防,若是城中粮草被那厮焚烧,那损失该有多大”
王正青脸色有些难看,反问道:“那吴先生之意,该当如何”
吴用哼了一声,干净利落地道:“此等叛逆之徒,当明正典型,与全城百姓,施加重罚况且,那高俊英祸乱郓城,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梁山素来匡扶正义,此等罪人,当要以儆效尤,施以重罚”
林冲不动声色,道:“吴先生,那该当如何”
吴用斩钉截铁,狠狠地道:“当诛灭九族,震慑世人,当叛逆之徒,下场极重”
此话一出,不少武将表示支持,当然也有武将默不作声,等着林冲发话。
王正青反驳道:“诛杀高俊英,那是没有问题,当要律法支撑,可是上升到诛九族,惩罚实在太过。这样以喜怒性情而定责罚,并不妥当”
吴用哼了一声,道:“这种人若只是拿下他一人性命,实在太过便宜。”
王正青不与吴用争辩,而是转身道:“将军,便是朝廷审问犯人,也要名正言顺。”
林冲点点头,道:“那此事交与王相公,还有吴用先生,公孙先生,也一并参详吧。”
公孙胜本想拒绝,不过望着林冲的眼神,一下明白对方的意思。
诛杀高俊英的事,代表着梁山往后若要开牙建府,这个地方正权的法统性。
到底是严刑峻法,还是宽严相济。
表现是惩治烦人,背后去深究,乃是法家与儒家,甚至是诸家派别之争。
林冲哥哥既让他参与,只怕是让他调和其中,不要伤了王正青与吴用的和气。
想到这里,公孙胜稽首,道:“贫道定做好本分。”
林冲颔首,道:“各部兵马,尽快规整,除镇守郓城之兵,其余兵马,各自回到原本属地另外,斥候兵马,天机阁诸事,不可荒废。”
众将纷纷抱拳,当即遵照命令退去。
很快,整个屋子中,只留下林冲、王正青、吴用三人,其余人马,开始回拨调遣。
林冲转过身,坐在上位,道:“郓城一天一夜都没守住,王相公,莫要太过仁慈”
王正青脸色青红不定,噗通跪在地上,道:“卑职认罪,还请将军责罚”
“慈不掌兵,攻城之战,王相公之手段,太过仁慈了。否则夜晚也不会出现那些事。”林冲又道,“郓城乃是梁山心血。”
王正青一脸懊悔之色,道:“是卑职太过僵化了,我愿领罪。”
林冲道:“既是大胜,何来罪过”
王正青愕然抬头,显然是没有想到林冲这么说。
林冲道:“相公过去是文官,不曾参与过武家之事,有些失误也是正常,只是往后”
“往后再有这般,卑职提头来见。”王正青赶忙说道。
吴用在一旁听着,心情那是爽到极致
自从这王相公上山,吴用那是紧张的不行,日日读书,每天还要把以前林冲哥哥的语录,还有过去记载的典型战役,反复研究。
每日攻读兵法、儒家各种典籍,生怕比不过那王正青。
此番王正青吃了瘪,吴用脸上面无表情,那心中可是开心不已。
林冲道:“既如此,有一件要事,需要交给你去办。此次有三千多西军之兵,眼下恐怕还有一千多人为俘虏。其中那姜良策为领头将领,若是能劝降此人,往后好处极多”
王正青听得这话,道:“劝降一事,还得有哥哥出面才行,方才显得重视,到时候我可以出言相劝。”
“这个稳妥。”林冲道,“那一会你便随我上山”
王正青点头,转而道:“李俊、宋万两人配合极好,将军府那边,或可发正式任命”
“允”林冲又道。
吴用有些急了,这王正青怎么一点屁事没有
这会瞧着说话,依旧得林冲哥哥信任啊
“林冲哥哥,此番南下,戴宗兄弟帮上不少忙,还有那朱富兄弟,携家带口,一并上山。”吴用赶忙说道。
“此事我听花荣、刘黑子说到过,等上山中,正好大办筵席,正好欢迎新到的兄弟”林冲定下基调,而后又道,“这冬日既到,朝堂这一战,再过两月,便是新年,我等当要筹谋,来年当要将三州之地拿下,明年年底,我要整个山东两位高才,当要听你们的谋划。”
这话一出,吴用、王正青都露出凝重之色,拱手道:“定做好布局谋划,风土人情,后勤兵事,为哥哥参详。”
“好”林冲又道,“回山之后,我会写一封信,送给柴荣兄弟,到时候请戴宗兄弟北去一趟此信意义极大,让他万万要处置妥当。”
吴用赶忙道:“戴宗兄弟,定然乐于去办此事。”
三人又商议一阵,当即点好人马,即可上山。
刚出城门不久,林冲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叮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主线任务击败朝廷大军,击败之后,将有丰厚奖励是否开启奖励”
林冲面露微笑,志得意满道:“开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