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打量屋里的装饰,伸手触摸每一处,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林冲为她做的这些,心头暖烘烘的,又想到林娘子和花青儿,心头又一阵苦涩。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咚咚”
响起敲门声。
“将军,是我。”
“进来吧。”
扈三娘听闻门外之人,是扈家庄老仆人,便出声应道。
老仆人缓缓进屋,拜见扈三娘,“将军,方才我见了小月,她说您搬到新的住处,老仆便马上赶来,帮您料理。”
扈三娘整理思绪,暂时不去想林冲。
她来回走动一圈,沉声说道:“将我陪嫁的宝盒取来,我一会要用。”
“是,老仆这便去准备。”
订婚是夏日,婚房准备妥当,按照眼下的态势,花青儿嫁入林家那儿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她如今代表的是整个扈家庄,若是没有任何表示,必定会落人口实,说扈家庄不懂礼数。
更何况林冲对整个扈家庄有恩,她更不能在这个时候闹情绪,让梁山跟扈家庄之间生出嫌隙。
这样不利于大局,有害无益的事,她是不会干的。
花家在梁山属于强势家族,她自然不可能与这样的家族交恶。
不多时,老仆手捧着一个大盒子进来:“将军,礼物准备好了,都放在门口了。”
老仆将箱子慢慢打开,里面装着一些精致的绫罗绸缎,十分华贵。
老仆看向扈三娘,忍不住开口:“将军,这是余杭一代的名贵绣品,此等贵重的礼物,原本太公要给您做嫁妆的,您要送与何人”
扈三娘伸手摸着箱子里的物件,若有所思,随即点了点头,神色之间稍稍满意:“这是送给花家小娘子的。”八壹
老仆满脸疑惑道:“将军,咱们跟花家素无往来,您这是”
“不错,我们跟花家的确没关系,往后那小娘子是林冲的小妾,便跟咱们有关系。”扈三娘终于从情感的漩涡中挣脱,这一刻,她变得格外理性与清醒。
站在家族的角度思考问题,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啊。
父亲他们不在了,他们唯一的后路便是梁山,不能让兄长走上不归路。
“原来如此将军这么筹谋,那也是稳重妥当的。”老仆人赶忙说道。
扈三娘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说道:“把礼物抬到花家寨”
“将军您与那花青儿年龄相仿,她似乎还比您小些,如今那花青儿都嫁人了,将军您也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老仆苦口婆心地劝说。
扈三娘被老仆逗笑,说道:“岂是说嫁就能嫁的”
老仆赶忙说道:“如将军这般知书达理,能文能武的人并不多见,不知有多少人倾慕与您,日后提亲的媒婆必定将这里的门槛踏平。”
扈三娘微微摇头,“罢了。我眼下只有让扈家恢复往日的辉煌,再说兄长尚未婚配,我也不急于一时。”
老仆昂着脖子,一脸认真地说道:“谁能娶到将军,是他的福分”
她的心思旁人哪能明白,即便是她也没想到,来到梁山短短几日,便对林冲产生异样情愫。
不日林冲便要纳妾,她也该断了念想啊。
若是没有心爱之人,嫁与不嫁又有何区别。
“罢了,不必再说。”
老仆见状不再多言,叫来几名家丁,抬上箱子先行。
扈三娘整理一下衣服,一行人赶往花家小院。
战场上的历练,使扈三娘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昂首挺胸英姿飒爽,哪还有寻常小娘的儿女情长。
“扈三娘求见花青儿”扈三娘来到花家小院,开口说道。
扈三娘名气不小,又是女将出身,在梁山当中,那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况且昨日扈三娘和她们家小姐拼酒,那可是不少人都知道。
小院外自然有人通禀,很快就有人来引扈三娘入屋。
醉酒后的花青儿头脑发胀,昏昏沉沉地被花荣叫醒。
花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花青儿说道:“你看看你,一个姑娘家,喝成什么样子”
花青儿听着哥哥的训斥,低头不语,胃里翻腾得厉害。
花荣见妹妹脸色惨白,表情痛苦,便心疼地说道:“准是喝多难受,赶紧随我出去吃些东西,你这副鬼样子,若是叫旁人见了,准地以为是我苛待了你。”
花荣说完起身离开,临出门时不忘催促:“快些出来。我听人说,一丈青扈三娘来了。莫要再跟她争吵,我先出去一趟。”
人称小李广的花荣,虽生得唇红齿白、俊俏无比,但在花青儿眼中却是无比严肃,不苟言笑,十分严厉。
对于哥哥的话,她言听计从,见哥哥走后,便简单梳妆赶往前厅。
“知道了。”花青儿得知扈三娘来了,柳眉轻蹙,悻悻道。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扈三娘对她有敌意,可是这敌意总觉得很奇怪。
难道说,她也是喜欢上林冲伯伯了
这个念头窜出来的时候,花青儿的情绪稍稍变了变。
她便自顾自的坐到桌前,喝起粥来。
花青儿喝了一碗白粥,顿时觉得浑身舒坦,胃里暖暖的。
她将碗放下,想起扈三娘等在大厅等她。
犹豫再三,她开口道:“你去告诉扈三娘说我马上来。”
“是。”小婢赶忙称是,退下前往前厅。
她本不愿与之相见,换做从前,必定将她打发了。
花青儿想到很快便要嫁给林冲,若再像从前那般不懂事理,蛮横任性,一定会让林冲为难,也显得她心胸狭小。
她是真心喜爱林冲,也想替林冲分忧,若是因她一时冲动,生出许多麻烦,让林冲为难,将来即使林冲不说她,她也没脸留在林冲身边。
况且扈三娘并非一般女子,她德才兼备,扈家庄上下对她唯命是从,可见扈三娘的分量不轻,
与这样的人物为敌,是极其不明智,若是弄巧成拙,他花青儿就成梁山的罪人。
扈三娘起思虑再三,只身赶往大厅,去见扈三娘。
花青儿刚一进门,便自问道:“扈三娘,你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扈三娘向门口处看去,见花青儿脸色不好,心中有些愧疚急忙上前:“青儿姑娘,前日是我莽撞了,我给你赔不是了。”
说着抬手低头,朝花青儿一拜。
花青儿以为扈三娘今天来,是给她添堵的,没想到刚一见面,人家竟然先开口道歉,反倒让她不好意思。
她伸出双手扶住扈三娘的胳膊,说道:“扈将军说的哪里话,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是青儿的不是。”
扈三娘亲自登门道歉,着实让她意外。
想到刚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不应该。
花青儿便顺坡下驴,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
扈三娘见花青儿脸色转暖,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还好还好,事态没有恶化就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