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烈茫然道:“这么多年,弟子亦是百思不得骑姐,以师父的手段,是绝不会容忍弟子于外逍遥的”
厉若海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我只问你一句,为了当年西藏来的喇嘛,你背叛师门,这么多年有没有后悔过”
风行烈陷入了沉默
许久,他斩钉截铁道:“我不后悔”
厉若海叹息道:“好一个不后悔我不杀你,有两个原因。第一,我下不了手初遇你时,你仍在襁褓之中,我将你缚于背后,力战黑道十只野狼”
“师父你杀了我吧”风行烈忍不住潸然泪下,他这才真切的感受到风行烈对他的爱护之情
这不是父子之情,但胜过父子之情。
“闭嘴男儿有泪不轻弹再说第二个原因,我不忍心看到一个拥有挑战庞斑的潜力的绝世奇才毁在我手里所以,当我接到双修府的情报,知晓你在此处,便立刻赶到这里,与你汇合,救你出武昌。”厉若海沉声道。
“师父”风行烈说不出话来了
贱圣城,城主府。
乾罗一脸无奈的踏进了后花园,朝着凉亭一看,心道:果不其然
堂堂山城之主,整天不务正业,不理帮中事务,天天搁这拉二胡
关键这声音还贼特么下头
天可怜见,堂堂“毒手”乾罗,前黑榜第一高手,听到这二胡声都得扭胯抖腿
他曾问过郝健,那魔性的曲子到底是什么
得到的回答是:极乐净土
还真特么极乐
“山主,你能不能别拉了帮中有许多事儿要做”乾罗满脸的无奈,可声音不由自主的就跟上了节奏,肩膀也不受控制的耸动着
黑榜第一rapper,乾罗
郝健不闻不问,依旧沉浸在极乐的净土之中,悠然自得。
越是靠近,乾罗便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四肢。
当他走到凉亭中时,整个人已经变成了“舞林”高手
毕竟,“你们不要再打啦”,这不就有画面了吗
郝健看着乾罗的舞姿,心中忽然一动,手上的胡琴之音一变,曲风亦随之而变,同时嘴里怒吼道: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让我们荡起双桨
荡起双桨”
二胡伴奏版一起荡桨,郝皮裤峰健登场
胡琴之音响彻花园,犹如千军万马杀来,几有天崩地裂之势
乾罗的脑袋:丄丅丄丅丄丅
乾罗的身姿:
他都快哭了
明明听起来像是很轻松的词,为何从郝健的嘴里出来有种荡断了双桨的感觉
吼声与琴音响彻整个城主府,以至于无数下人、帮众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跟着一起摇摆起来
这一刻,城主府一片混乱,一派群魔乱舞之相
“咳咳”
城主府外,一株古树的树枝上,一个枯瘦的老者原本正蹲着“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不时吐出一圈烟雾
看到这一幕,瞬间被呛到了
“俺滴个亲娘哎,这特么乾罗山城的人都疯了”
这老头儿身材矮小,脸皮上皱纹纵横交错,像极了黄土高原
但他的一双眼睛却闪烁着神芒,锐利之极,仿佛能看透别人的内心一般。
“真特么难听”
嘴上骂着,然而他的左手,正很有节奏的敲打着树枝
真香
明明只过了一盏茶时间,可在乾罗的世界里,却如同过了一年
“老乾,我这双桨荡的如何”郝健悠哉悠哉道。
乾罗一张脸都扭曲了
“山主,荡荡荡荡”他嘴巴都在哆嗦
郝健一听,打了个激灵,“我明白了你是想说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乾罗浑身颤抖了一下,二胡之音又起了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猜出这是什么曲了吗
“山主,您饶了老夫吧咱歇歇,明日再奏乐可好”乾罗直接给跪下了
郝健一脸悻悻然的停下了二胡,“怎么了嘛庞斑来了还是天塌了”
乾罗一脸悲愤道:“山主,咱帮中之事,您得处理啊”
郝健沉吟了一下,缓缓道:“俗话说,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所以,我一般都会三思你知道哪三思吗”
乾罗无奈道:“为人谋而不忠乎”
“不是,第一思,这事儿能不能不做”
“不能”乾罗当即吼道。
郝健微微颔首,“第二思嘛,能不能明天做”
“不能”乾罗的声音再次提高了八度。
“那就只能第三思了,这事儿你代我做”
乾罗:“”
“快去吧,乖oo”郝健将二胡收进盒子,笑眯眯道。
乾罗心里这个委屈啊
他忽然觉得,与其被这么折磨着,倒不如降了庞斑,或许会更好点
乾罗走后,郝健坐在原地,忽然自语道:“偷听了这么久,不出来见见吗”
他的声音聚成一线,远远传了出去。
数息后,空中便传来了一声戏谑之声,“啧啧,真叫我大开眼界啊,毒手乾罗居然被你调教成了这样不过,你是怎么发现我在偷听的”
树梢上,一个老头儿提着烟杆,正饶有兴致的看着郝健。
郝健看着老头儿,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便是江湖上黑榜高手之一,资深上当者老范吧凭借多年上当经验,对你是否被忽悠做出明确判断有人卖拐请按一,有人卖车请按二,有人出脑筋急转弯请按三”
老头儿一脸的无语,抽了一口旱烟,“吧嗒什么资深上当者你这娃儿看着满嘴胡说我乃独行盗范良极”
“对啊,我说的就是你嘛老范嘛”郝健笑嘻嘻道。
范良极,黑榜十大高手中的盗王,擅长轻功、盗听之术,还有一手独门点穴手法
武器嘛就是这家伙手里的旱烟管,还会吐烟箭攻击
别人吸烟吐烟圈,这家伙能吐烟箭
不过,令郝健在意的不是范良极本身,而是这家伙的师承
范良极师承百年前血战惊雁宫的“气王”凌渡虚
前文说过,那一战令中原武林几乎精华丧尽,七大高手仅传鹰、碧空晴生还,但实际上凌渡虚也活了下来
惊雁宫血战中,凌渡虚被元蒙亲王思汉飞一掌打碎了五脏六腑,所有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
后来,凌渡虚依靠着精纯到极致的先天真气竟然奇迹般的修补好了破碎的五脏六腑,最终活了下来
只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正因为知道范良极的来历与师承,所以虽然发现这家伙偷听,但郝健还是比较客气的
范良极摆摆手,“你不要叫我老范,我没有那么老”
“你脸上的皱纹都叠到一起了,还不老嘛”郝健笑嘻嘻道。
范良极正色道:“你看我外表老,那不是真的老我虽然年纪大,但我的心还很年轻我跟你讲啊,这青春与老朽的区别就在于心,纵然年过一百,可只要一颗心保持着年轻与活力,那就不算老。”
郝健斜眼笑道:“说的有道理啊呐我就叫你范老弟吧,彰显年轻与活力”
范良极果然和寻常人不同,闻言大为兴奋,嘿然道:“随便你怎么叫都行我号称偷王之王,这天底下,除了女人的心之外,已无我值得去偷之物所以,我准备来一次偷心,完成这次的目标就归隐江湖,享受我逝世之前的大好青春”
郝健一愣,饶有兴致道:“哈哈哈哈哈,老弟果然人老心不老那你准备偷谁的心,怎么偷”
范良极笑道:“关于偷谁我还没选好目标不过,这偷女人的心啊,我已经总结了一些心得首先,不论好歹,必须给姑娘留下深刻的印象,让她即便不能思念于你,也必须咬牙切齿的恨你”
“嗯嗯,爱之深,恨之切,爱恨之间的确微妙”郝健点头道。
“你果然深谙其中三昧女人心,海底针,无论她怎么恨你,只需要让她在某个时间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这恨意便会立刻转为爱意”范良极侃侃而谈,一副情场圣手的模样。
郝健笑道:“看样子,你是情场百战之将了”
哪知范良极摇头道:“非也我这是第一次”
“扑哧第一次哈哈哈哈哈哈”郝健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好家伙,看起来至少有六十岁的人了,说起女人倒也头头是道,结果特么的还是第一次
单身超过一甲子的老处男忽然想通了
郝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了想,郝健道:“范老弟啊,看在你叫我大哥的份上,我不吝经验,先指点指点你,如何”
范良极一怔,旋即笑道:“好如果你真能指点我,帮我完成这次偷心,我叫你大哥又何妨”
郝健点点头,忽然一掌挥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范良极一巴掌。
范良极猝不及防之下,老脸上迅速浮现出五道指印,惊怒道:“你干什么”
郝健一脸平静道:“知道错了吗”
范良极:“”
郝健又是一巴掌,“现在知道了吗”
范良极捂着老脸,“我我错哪了”
“啪”
又是一巴掌,“现在呢”
范良极老眼睁大,看着郝健再次抬起来的手,委屈巴巴道:“知错了知错了我知道错了。”
“很好,错哪了”郝健追问道。
范良极再次陷入了迷茫之中,忽然福至心灵一般叫道:“没错就不能被你打两下吗”
郝健放下手,含笑道:“老朽可教也不过,范老弟啊,你这反应还是有些慢,这样,我再问你个问题。”
“你问。”
郝健沉吟了一下,缓缓道:“如果你此刻就行走于沙漠深处,已经七天滴水未进,快要渴死了而这时,你面前出现了两杯水,一杯毒药,一杯尿,你选择喝哪个”
范良极抓耳挠腮的犹豫了片刻,踌躇道:“喝尿吧,喝尿好歹还能活下去,喝毒药岂不是死定了”
郝健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道:“唔,我尊重你的选择你真乃壮士也”
范良极摆摆手,“小意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郝健笑道:“嗯,是这样。可是,你为什么不喝水呢不是有两杯水吗”
范良极一怔,“有两杯水”
郝健认真的点点头,“对啊两杯水,一杯毒药,一杯尿,一共四杯嘛”
范良极:“你这年轻人坏得很,居然骗我上当”
郝健嘿嘿一笑,“你看你看,我都说了你是资深上当者老范你还不承认,正所谓,日上一当,当当不一样,你说是不是”
范良极彻底无语了
“老弟啊,既然想偷心,那就得聪明你如果连话都听不清,姑娘的弦外之意听不懂那就算姑娘对你有意,你八成都会错过。”郝健语重心长道。
范良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受教了”
就在这时,乾罗又急匆匆的回来了,“山主,有情报”
他看到范良极,将纸条递给郝健,笑道:“这不是范大偷王嘛,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
范良极点上旱烟,抽了一口,悠然的吐了个眼圈,道:“天下之大,何处我范良极去不得”
“那你咋不去魔师宫呢”乾罗冷笑道。
范良极闻言一滞,那地方他还真不敢去
郝健看完纸条,叹息道:“厉若海这是要挑战庞斑了”
范良极闻言一震,失声道:“什么厉若海他凭什么挑战庞斑”
郝健淡淡道:“如果说,天下间还有人能伤到庞斑,厉若海一定算一个他在黑白二仆之前找到了风行烈”
“风行烈不是背叛了邪异门吗”范良极越发的疑惑。
乾罗适时道:“风行烈背叛之事,多半是厉若海有意为之老范,你也是老江湖了,这还不明白”
看着乾罗那嘲弄的眼神,范良极瞬间有些伤自尊了
“我难道真的是资深上当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