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凝视
凝视是今天的苗疆。
死一般的安静中,沉默都被晒干了
酒剑仙满脑子回旋的都是三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圣姑:“居然是他,他他怎么会在这他说的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郝健忍不住捂脸,实在有些不忍直视
\。
眼看着空气都快凝固了,郝健忍不住传音入密道:“师弟,还在等什么快点表明心迹啊”
酒剑仙有点慌,嘴唇微动,传音道:“怎么表明我我不会啊”
圣姑眼里的惊讶敛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冷漠,清冷道:“好久不见。”
酒剑仙一怔,急忙道:“啊,是啊,好,好久了哈,哈哈”
郝健简直没眼看,这特么御剑术练得出神入化,御女术简直就是战五渣啊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传音道:“你听好了,我只教一遍你跟她说,你有两个心愿”
酒剑仙也感觉到自己那傻里傻气的模样,连忙轻咳了两声,“咳咳渊清,我,我有两个心愿”
圣姑冷冷的注视着酒剑仙,平静道:“你的心愿关我什么事难不成,你终于良心发现了,来南诏领死谢罪”
酒剑仙听着耳边的微弱声音,脸上显出了视死如归之色,深沉道:“渊清,以死谢罪又有何妨只要你能听完我这两个心愿,我死而无憾”
明渊清眼神微动,依旧平静道:“好,我让你瞑目说罢,你莫一兮还有哪两个心愿,我可以听听,但绝不会帮你完成”
酒剑仙话到嘴边,又开始紧张了,索性再次举起了酒葫芦,“吨吨吨吨吨”
明渊清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说不说”
酒剑仙酒意上涌,脱口而出道:“两个心愿,在你身边,你在身边”
轰
一块千钧巨石坠入了明渊清的心湖,泛起了千层涟漪。
她瞳孔疯狂震动,平静了十几年的心这一刻再度震动了起来
酒剑仙也感受到了明渊清情绪的波动,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忐忑。
忽然,明渊清表情一变,腰间长剑骤然出鞘,毫不留情的刺向酒剑仙,“莫一兮,你两个心愿已经说完,现在可以去死了”
酒剑仙大骇,耳边却传来了郝健的声音,“别动,不要抵抗放心,很稳”
危急关头,他于电光石火之间做出了抉择,“死就死吧”
酒剑仙索性闭上了双目,安静待死
剑身停在了酒剑仙的脖子上,冰凉的感觉令他的皮肤都生出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明渊清没想到酒剑仙居然会毫不抵抗,心弦再次被拨动了一下,语气有些复杂道:“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酒剑仙表示很急,“师弟,怎么办,现在师弟,你在吗师弟”
郝健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传音入密道:“机会,机会来了现在,我说一句,师弟你跟着我说一句,记住,一定要深沉,一定要悲伤,一定要有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明渊清冷冷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酒剑仙缓缓睁开了双眼,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眼底渐渐有了晶莹。
“有什么遗言,说”明渊清冷喝道。
酒剑仙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伤心欲绝的神色,叹息道:“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非但没有珍惜,反而粗暴的伤害了她,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明渊清握剑的玉手有些颤抖,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重新弥补过错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说完的一刹那,一滴泪珠自酒剑仙的眼角黯然滑落,掉在了剑身上,摔成了无数细碎的泪花
这一颗泪珠儿仿佛犹如千钧巨石一般,震得明渊清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剑
“当啷”一声,长剑掉在了地上。
泪水在眼眶里
决了堤
“你你,你不是喜欢巫后娘娘吗”明渊清颤声道。
酒剑仙一怔,差点维持不住状态,旋即,他喟叹道:“那是曾经,曾经的我莫名其妙的喜欢着巫后娘娘,喜欢的莫名其妙以至于忽视了另外一双注视着我的眼睛但现在,我大彻大悟之后,明白了”
明渊清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崩溃了
酒剑仙看着明渊清满脸泪水的样子,心中那一道白月光终究缓缓消散
他上前一步,将明渊清抱在了怀里。
旋即,他看着郝健,右手悄悄的竖起了大拇指
发泄了十几年的压抑与痛苦的明渊清惊醒,急忙推开了酒剑仙,吞吞吐吐道:“你你干什么谁,谁允许你你碰我了”
酒剑仙心情大好,仿佛一瞬间开窍了一般,笑道:“渊清,你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明渊清接触到酒剑仙的眼神,心中一惊,急忙背过娇躯,“你,你想得美别以为我会会轻易的原谅你”
酒剑仙又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明渊清,“我知错了,以后会好好待你的”
明渊清急忙挣开酒剑仙的手臂,惊慌的看了看四周,“你你别动手动脚的,被人看见怎么办”
酒剑仙笑道:“哦渊清的意思是等到没人的时候就可以了”
明渊清又羞又气,“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我现在还是南诏圣女,不可以”
仿佛感觉到了身后酒剑仙的失落,明渊清幽幽道:“等等公主殿下即位,选出新一代圣女再说”
说完,她跺跺脚,跑了。
酒剑仙站在原地,回想了一遍刚才的事情,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喃喃自语道:“原来,两厢情愿是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师弟,你这表情有点过于浪了身为蜀山酒剑仙,不可以涩涩”郝健调侃的声音传来。
酒剑仙干咳一声,“我我哪有”
郝健也不点破。
毕竟,有时候吧吞吞吐吐不止是一个成语
懂得都懂
“不过,师兄你真是高啊”酒剑仙一想起刚才那一通骚操作,看向郝健的眼神就充满了敬仰
郝健微微一笑,“基操,勿溜”
酒剑仙懵逼道:“什么”
郝健摇摇头,“就是雕虫小技的意思不过,到这一步还是不够,花言巧语只能让她一时心动,师弟,革命尚未成功,你还需要努力啊”
酒剑仙如今对郝健堪称言听计从,连忙道:“师兄,我还需要做什么”
郝健悠悠道:“自然是拿出真正的诚意来”
“愿听师兄高见”
郝健笑道:“圣姑毕竟是南诏国圣女,冰清玉洁而你昔日犯下大错,不仅仅伤害的是她的心,虽然这么多年来一直没被人发现但保不齐以后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啊”
顿了一下,郝健又道:“所以,你得帮她”
“怎么帮师弟义不容辞”酒剑仙信誓旦旦道。
郝健沉吟了一下,“很简单现在的南诏,九年无雨,已经干旱到了极致若能化解这场旱灾,救民于水火,南诏子民岂不感恩戴德”
酒剑仙无奈道:“这个不是师弟不想,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他虽然也会一些呼风唤雨之术,但面对南诏这种九年无雨的旱情显然还是力有不逮。
郝健道:“这我自然知道,别说是你了,就是我也没办法在如今的情况下凝聚庞大的水之力如今,巫后娘娘之女赵灵儿已经集齐了土、雷、火三颗灵珠,尚缺风、水两大灵珠。而据我所知,风灵珠就在南诏神木林的金翅凤凰手中”
酒剑仙恍然大悟,“师兄的意思是让我帮忙寻回风灵珠和水灵珠”
“你只需要拿回风灵珠,借圣姑之手交给灵儿,圣姑还不对你另眼相待”郝健含笑道。
酒剑仙明白了,当即道:“高,师兄你果然高明啊多谢师兄指点,事不宜迟,师弟这就去寻回风灵珠”
说着,酒剑仙便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郝健看着酒剑仙的背影,悠然自得道:“等老莫拿回风灵珠,借助四大灵珠,我就不相信还找不到剩下的那颗水灵珠”
原时空中,水灵珠是李逍遥借助回魂仙梦回到十年前,从幼年的他手里骗来的
这个时空已经没有必要让林青儿耗费所剩无几的力量施展回魂仙梦了
这样,或许她还能和赵灵儿多见几次
十几年前,李逍遥的父母李三思夫妇为给皇甫鹰驱毒疗伤,来到了当时的南诏苗疆偷走了解毒圣药毒龙胆。
你说你偷就偷吧,却偏偏手贱了那么一下连南诏国的水灵珠也一并偷走了
失了水灵珠,林青儿无法平息水患,面对阿江的陷害,林青儿百口莫辩
最终,迫不得已和水魔兽同归于尽
而后,苗疆九年无雨,黑苗白苗两族因为争夺水源而争斗不休,不知死了多少人
李三思夫妇也因为偷取水灵珠之事而遭到了苗族巫师的诅咒,最终死于非命
就连他们的儿子李逍遥也因此活的生不如死,一生悲凉。
“他日因,今日果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既然水灵珠能从十年前被取回,换句话说,在当前时间节点上肯定是存在的,只是不在这个时空的李逍遥手中而已
但按照郝健的推断,水灵珠八成还在余杭镇的某处
“现在,也该去会一会此方世界唯一的大科学家了”郝健自语道。
无独有偶。
拜月教总坛,身着玄袍的阿江也在喃喃自语,“身为南诏圣女,居然和蜀山一脉的酒剑仙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应该被爱的人,偏偏无爱”
“应该无情的人,偏偏被爱”
“这合理吗果然是一个荒诞之极的世界”
忽然,阿江眼神一动,看向了门口,“你来了。”
“我来了。你要是敢说我不该来,我就恁死你”郝健笑嘻嘻道。
阿江表情不变,淡淡道:“你的修为很高,不在我之下”
郝健沉吟了一下,缓缓道:“修为只是其次,我最强的其实是算命”
饶是阿江城府极深,此时也不由得有些愕然,“所以你来这里,难不成是想给我算一卦”
郝健嘿嘿一笑,“怎么不可以吗”
阿江沉默了片刻,幽幽道:“可以,那就有劳阁下为我算一卦吧。若是不准”
“不准我倒立拉稀”郝健信誓旦旦道。
阿江:“”
郝健走到阿江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得不说,阿江浑身都带着一股温和的气息,尤其是那一双慧眼,带着一分温润,三分悲悯,五分忧郁,七分深邃,仿佛行走于世间的神灵。
难怪巫王乃至整个南诏都对阿江敬若神明
略微思忖了一下,郝健幽幽道:“你的命相是极好的十六岁名满天下,二十岁娶妻生子,二十三岁喜得贵子,二十五岁窥得世间真理,成为被无数人爱戴的天文学家”
阿江用一双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郝健,温和道:“我至今尚未娶妻,何来贵子我本心向正义,想要杀尽天下该死之人,但当我做了我认为对的事的时候,我的义父却想杀我这人世间根本不存在爱你所说的,仅有名满天下和得世间真理是对的。”
郝健反问道:“你是不是很有智慧,通晓天下知识”
阿江平静道:“不谦虚的说,是这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教九流,诸子百家,医卜星象,我几乎无所不通无所不览,这世间知识我已尽知”
郝健忍不住抚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这就说得通了啊”
阿江依旧没有丝毫的动怒,“说得通什么”
郝健沉吟道:“你被知识改变命运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