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子里飘浮着淡淡的榧木香味,元霄兴致很高。
“木材资源其实对于任何一个世界而言都是有限的,”元霄对两人解释,“榧木的生长到可以制成棋墩,需要相当的时间。
这一来二去,就显得数量稀缺,棋盘的珍贵也就不言而喻。
落衡这里的棋墩,品相都很好,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不是钱可以评估的。”
苏辰逸倒也罢了,夏晚晴则是表示稀奇:“不就是木头么,弄成这么厚的棋墩,搬起来不费劲吗。”
文艺少女,注定和棋类竞技也是无缘的。
她们的脑回路,无法支持逻辑缜密的思考。
元霄也没有反驳,他仔细看着盘面上纵横交错的黑线:“这是以前的目盛太刀刻线,最高的制作工艺水平。”
段落衡目光一闪:“老师比我想象的要见多识广。”
元霄心想那是肯定的。
有一世的穿越任务就是问鼎围棋界的巅峰。
各种棋盘棋子他都见过。
什么金子啊、白银啊、玛瑙啊
棋盘也是无奇不有。
这种程度的识别能力,还是具备的。
“还有这棋罐也是榧木制作的,”元霄拿起盖子,他忍不住“咦”了一声,“这是蛤基石。”
苏辰逸和夏晚晴也凑了过来,黑白棋子没啥特别的地方啊。
“蛤基石,用一种贝壳的壳制作成的围棋子,”元霄拿起一粒,放在盘面上,“表面的这些相交的纹理,是它最大的特点。”
果然这粒白旗上,有一条条的纹路,非常漂亮。
“越厚的越贵,毕竟如此厚度的贝壳还是很稀罕的,”元霄啧啧称奇,“和棋盘碰击的声音清脆悦耳,是世界上最顶级的围棋棋子。”
说的神乎其技的,苏辰逸和夏晚晴两人倒也来了点兴趣。
“撒在地上,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夏晚晴笑眯眯地抓起一把。
“使不得使不得,”元霄大惊失色,“这可是不可替代品,万一边角有了点小磕碰瑕疵,那就大大贬值了。
一套几万十几万,甚至百来万的都有呢。”
夏晚晴摇头:“这绝对是骨灰级爱好者才做的事情。
谁没事花个几十上百万买贝壳啊,时间久了不就坏了。
绝对是脑残。”
说的其实也有道理。
但每一个领域,都有自己顶峰的存在,围棋的世界就是如此。
夏晚晴无法理解就是。
正常也是,谁没事坐在那里,对着一黑一白的棋子,一下就是几十分钟甚至几个小时。
段落衡始终面不改色,对于三人的话也只是笑着听。
等元霄啧啧称奇看够了,这才招呼三人到了茶室坐下。
这个茶室和正常的却不一样,茶座非常矮,三人只好盘着腿坐。
而段落衡则是正座。
所谓的正座,就是双腿曲起并拢,然后屁股坐在脚后跟上。
非常考验的一种坐姿,时间久了,人是很容易疲乏的。
但段落衡似乎很习惯这样的坐法。
屋子里面没有想象的那么冷,四周都有火盆,里面应该燃烧着无烟碳取暖,风吹过来,带着阵阵的热气。
这是个会享受、逼格又高的家伙。
苏辰逸打开手机一查,立即找到了段落衡的信息。
“段落衡,世界围棋第一人,”苏辰逸眉毛一挑,“也是国家围棋协会的终身荣誉棋士。谷
难怪很少听到你的事情,围棋这个领域,目前看普及度只是一般吧。”
段落衡点头:“没错,最早发现围棋的话,大概是新纪元第五年的时候。
不过没有引起很大的重视,那个时代,毕竟还是以生存为主。
后来渐渐稳定了,迁徙到新大陆后,围棋才在各国各地蓬勃发展起来。文網
我国的话,由于人口基数不多,实际上普及面也小。
我的围棋,其实也不是国内学习的。”
简单就将整个来龙去脉说清楚。
他泡了一道茶,轻轻放在众人的面前。
元霄端起一杯喝了:“这是毛尖啊,也是很好的品种了,清透润喉。”
段落衡看了元霄一眼:“老师,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元霄乐了,不知道你怎么想象我的。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的女装。
段落衡微笑:“以为和以前的老师一样,过来只是希望我能够回去学校参加学习。”
元霄这才记起正事:“说到这,我来也是让你回去学习的。”
“但是他们不懂围棋,”段落衡拿起公道杯给三人续茶,“所以他们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围棋的世界,如此吸引人。
但是我想,老师的话肯定能够明白吧。”
元霄懂。
他也是专注过围棋棋艺的存在,段落衡的执着他能理解。
“围棋是一个国粹传承,弈道一途,实际上蕴含天地八荒六合的道理,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元霄赞赏,“甚至宇宙人生的一切,都可以在棋局中体现出来。”
“哈哈哈,”段落衡开怀大笑,“老师,你这是深入到我里面去了。”
元霄大喜,既然已经进入了,那你就从了吧。
“所以落衡,不如跟我回学校吧。”元霄趁热打铁。
段落衡认真看着元霄:“老师,我是一名棋手,两岁开始学棋,九岁定段。
也是那个时候,成为世界冠军。
这七年来,我基本上没有过败绩。
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少的围棋天分,而是我投入了大量的时间。
业余唯一的爱好,就是读读兵法书,借此提升棋道。
不是我不想回学校,而是正常的学习,会占用我太多的时间。”
元霄看了眼屋子内,果然除了围棋的书外,还有一大堆的兵法书。
也不知道是考古挖掘出来的,还是现代人写的。
围棋其实和排兵布阵,两军交锋有一定的关联,段落衡学习兵法,非常正常。
元霄沉吟,段落衡说的是事实。
但是,围棋是一种年轻的职业。
所谓二十岁不成国手,众生无望。
随着年龄的增长,其实棋力是会慢慢下降的。
所以元霄也端正了姿态:“有的话我不说,落衡应该明白。
棋力的精研固然重要,但是自身知识的开拓,视野的延伸,对于棋力的增涨也是有好处的。
老师并不认为,高中的学习会耽误你多少的时间。”
段落衡缓缓摇头:“我知道老师的意思,无非担心将来棋力衰退,我一事无成罢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现在才如此坚持。
在我棋力最巅峰的时刻,我想领悟的是神之一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