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赵元吉等人只能继续向前寻找下一个扎营地。
不过,离开小村庄后莫约十五里左右,路面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黄土在所有人面前被截断,取而代之的,是灰白色的、连成整块的、笔直的宽敞大道
大部队惊讶的在道路前停下,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来自未知的事物的恐惧感,让他们不敢继续前进。
参将惊讶猜测道:“这莫非就是刘都尉说的水泥路”
赵元吉骑马上前,来到这宽阔的水泥路前,神色凝重。
参将骇然道:“此处距离渔阳县城足有三十里,没想到,半年时间,他们竟已经把路铺了这么远。”
“这路面又宽又平,倘若徐家军御马而来,从县城到这恐怕都要不到半个时辰,便能与我军正面相对”
说到这,参将心里莫名一慌,忙环绕一周,望着四周那漆黑的夜,总有一种已经被人盯上的感觉。
参将抬了抬手,换来几名探子,挥手示意他们到周围探查一二,免得遭遇敌军埋伏。
待到探子出发又回来禀报四周没有徐家军的踪迹,参将心中不安还是没能消散下去。
不过,眼前这条路,今晚是不能再走下去了。
“陛下,此处有河,不如就在此处扎营一晚,明日清晨养足精气,一举攻至渔阳县城下”参将提议。
赵元吉望着前方那蔓延直黑暗中的水泥道路,点了点头。
“今晚加强戒备,朕总觉得这条路刚好停在此处,不太对劲。”赵元吉叮嘱道。
参将颔首,不用皇上说,他也要这么做的。
这里距离渔阳县城实在是太近了,而且还有这么一条笔直通往县城的水泥路,徐家军很有可能会趁夜偷袭。
而前方的道路,徐家军肯定在修建之时就已经有所改动,早就不是当初那条道路,一旦徐家军出现,他们追击而去,极有可能被对方埋伏。
这名参将很有经验,他的猜测,全部都应验了
就在赵元吉刚进入士兵们为自己扎好的帐篷里时,原本四下无人的土凹中,突然传来马儿的嘶鸣声。
紧接着,马蹄声如雷一般从四面样,到处都有徐家军冲了出来
黑夜是最好的掩护,经过特训的马儿在专业御马手的驱使下,手持长枪,冲入营地,一把挑起地上篝火,点着了四周的帐篷。
与此同时,有瓷罐被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油香味儿飘出,火光冲天而起,整個营地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
“徐家军来了是徐家军”有士兵厉声高呼。
还有太监尖细的嗓音嘶吼着:“护驾护驾”
熊熊燃烧的火光照亮了整片营地,那些骑着黑马,手持特殊长柄武器的徐家军顿时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他们各个黑布裹身,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双双沉静的眼眸,一手御马,一手拿着长柄兵器,十几个排成一长串,从东面急速奔来,扰乱了所有秩序之后,又如同闪电一般,由西向着四面散去。
他们来得快去得急,参将原本准备喝令士兵们前去追击,但看对方只有十几人,实在诡异,怕陷入埋伏,只好立马命弓箭手击杀,并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这些黑衣人身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烈马疾驰,走的是诡异的曲道,左右飘忽,弓箭手的箭还没近身,他们就消失在黑夜之中,只有马蹄声若隐若现,渐行渐远。
熟悉的地形对徐家军来说实在是太具有优势了。
眼看着那些一看就知道是特殊训练过的御马手们消失得无影无踪,被守卫们护在中间的赵元吉忽然发现,自己等人主动进攻反倒变得被动。
难保对方还要来第二次,参将命人把赵元吉严实的保护起来,自己则带人去灭火,而后清点损失。
好在,只是被烧了几顶帐篷,死了十几个新兵蛋子。
他们最担忧的粮草车居然没事,也不知道是侥幸,还是这些御马手故意为之。
这一番折腾下来,夜已深,但所有人都不敢再放松警惕。
就这般,死熬到了黎明前。
此时,正是最困乏的时候,值夜的士兵们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想着天都要亮了,徐家军总不可能再来,正准备囫囵一下时,异动再次传来。
马蹄在水泥地上踩踏出清脆的“哒哒”声,明明是对方提前暴露了行踪,可对值守的朝廷兵来说,却如同死亡来临的号角一般,惊得他们瞌睡全散了。
“咚咚咚”的铜锣声传遍全营,刚准备休息一下的赵元吉瞬间被惊醒。
“徐家军又来了”
士兵的惊呼声从帐篷外传来,赵元吉立马听见了参将愤怒的吼叫声。
“草他娘的看老子这次不弄死你们这帮赤头佬”
参将一边骂娘一边组织人手,这次反应倒是迅速,很快拉起防线,骑兵在左,步兵在右,以营地为圆点,向四周辐射立起了防御。
不过,这次徐家军却并没有冲过来,似乎是见他们有了防御,只撇一眼,立马就掉头四散跑了。
这一波,杀伤力为零,但侮辱性极强。
参将只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加上熬夜一宿不得安睡,精神已经到达崩溃边缘,气得拉起长弓,冲那水泥路上连射了三箭。
金属箭头与水泥地狠狠撞击在一起,竟被弹得飞了起来,只堪堪在那地面上留下一个白色小坑。
这样坚硬的地面,众人前所未见,一时间都看得愣住了。
“听刘都尉说,徐家军就是用这样的水泥重造了渔阳县县城的城墙”有士兵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到渔阳县城,心中就升起了惧意。
不过,他话音刚落,参将的冷眼就扫了过来。
顿时,再没有人敢开口议论水泥的事。
一夜不得休息,但朝廷军也不能再继续停留,迅速收拾营地,带着要狠狠收拾徐家军的气势,踏上了这条直通渔阳县城的水泥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