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司马防每天准点抵达大食堂,顿顿能吃三盘饭。
前些日子因为晕船而惨淡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吃饱喝足,就在船上溜达,看看女船员和男船员比武,瞧瞧大海的广阔,悠闲自在。
实在无聊了,就寻个空地,盯着船帆看上一整天。
这船帆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上面的料子,他竟然不识得。
这就算了,毕竟徐家军布料种类繁多,早已闻名天下,偶尔有些自己没见过的料子,司马防还能接受。
但吓人的是,他真见着了那些被百姓们吹得沸沸扬扬的仙术。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司马防如同往常一样,从大食堂里吃完了三盘西红柿鸡蛋盖饭,便到甲板上散步消食。
今夜风平浪静,因为船员们要休息,所以船停在了海面上,随风飘流。
夜晚的海风是冷的,司马防披着自己的狐狸裘,坐在李大夫钓鱼的折叠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却没想到,平静的海面上忽然掀起巨大的浪花,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帆船游来,光是听它游动时传来的动静,就能猜到,这一定是個大家伙。
海上的事司马防知之甚少,但正因为不知,所以当他看到那如同小山一样的鳍背时,恐惧直接翻倍。
只是两个呼吸的时间,那座小山就冲到帆船侧面,瞭望楼上的船员心头一震,立即吹响了紧急哨
可哨声响起时,已经晚了。
那不知是什么模样的大鱼“砰”的一下撞上大船,巨大的帆船在它面前显得那么渺小,半边船身都拱了起来。
霎时间,帆船剧烈晃动,坐在椅子上的司马防呲溜一下,摔倒在地。
船上船员们惊呼声纷纷响起,司马防明显感觉到了船身的倾斜。
“哗啦”一阵巨大水花从空中落下,噼里啪啦砸在众人身上,浇了个透心凉。
那大鱼露出大半个身子,在黯淡的星光下透着银白色的水光,一张大嘴,几乎能吞下整艘船。
司马防好不容易被一个女船员拽住绑在栏杆上逃得一命,一抬头,就见到了这骇人的大嘴。
活了大半辈子的他,第一次直面深海巨物,险些被这庞然大物带来的恐惧淹没。
“来人来人啊”司马防惊声喊道。
可惜随从侍卫全都不在身边,身旁只有一个留着短发,打着赤膊的女船员凶狠的瞪着他。
似乎难以忍受,女船员暴躁喝道:“闭嘴吵死了没用的老男人就知道喊”
司马防惊愕的长大了嘴,“你、你、你”
“闭嘴”女船员又吼了一声,紧接着把一根绳子丢给司马防,“抓紧,我要上去帮忙了没空管你”
说完这话,丢下绳子,女船员果断抛下司马防,往船中心赶去。
那巨大的鱼嘴已经不见了,在船员们的攻击下,大鱼往后退了一点,倾斜的船体“嘭”的一声响,失去大鱼身体支撑,重新落到海面上。
虽然船体仍是摇晃不止,但比起倾斜的船面,这样平整的甲板更方便行动。
司马防眼睁睁看着女船员健步如飞来到船中央,在公孙昊的指挥下,重新扬起了一张巨幡。
很快,幡扬了起来,一个巨大的符文展开,在夜色中,显得神秘又玄奥。
大鱼被船员们的箭支中伤,愤怒的再次发起进攻。
眼看那张巨大的鱼嘴又张开,司马防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种今晚要死在这条船上的错觉。
但就在此时,灼眼的金光从幡上迸射而出,牢牢罩住整艘船。
那巨大的鱼嘴,一口咬在了金光上面,暴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司马防惊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什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术吗
眼看大鱼像是见了鬼似的仓惶游走,司马防趴在甲板上,久久不能回神。
大鱼遁走,危险消除,金光退去,船帆又被船员们摘下,小心翼翼的折好,递给公孙昊保管。
“老爷您没事吧”
亲信们终于赶到,瞧见被绑在栏杆下的司马防,忙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
被解开后,司马防已经没有心思去寻那个敢凶自己的女船员教训她,只抓着亲信的手臂,魔怔一般追问:
“你们可看见了”
亲信点头,满目骇然的往公孙昊那边看了一眼,小声道:“是那张幡。”
司马防惊讶道:“难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徐家五人真是天神下凡
众随从不敢回应,他们到现在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先是见了这么大的鱼,紧接着就看到了那耀眼的金光,好不容易恢复风平浪静,又要来寻自家主子,心情大起大落的,已经不太能维持理性思考。
公孙昊收好金光瑶,又指挥船员们检查船体,确定船体没有大问题,这才有空来寻司马防。
这时,司马防已经因为惊忧过度,被随从们扶回客舱,正在喝着李大夫开的安神茶汤。
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忙碌一夜,公孙昊满眼疲惫。
但司马防这里,他不能不来问候一声。
毕竟,首领还不想这么快和曹氏正面交锋,所以该给的面子,还得给。
“司马兄你没事吧”公孙昊关心问。
司马防摇摇头,请他坐下,见他满眼疲惫,让随从也给公孙昊倒一杯安神汤茶。
公孙昊不客气,端起直接干了。
这安神茶喝完人会犯困,趁着还有精神,公孙昊把昨晚的事跟司马防解释了一遍。
至于那女船员把司马防绑了就跑的事,只字未提。
司马防倒也不是那小气的人,他也知道昨晚多亏女船员,自己现在才能好好躺在这里,不再提起这件事,只好奇的问:
“那张幡是”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公孙昊解释道:“此幡名唤金光瑶,是徐道友亲手制成,船员们的安全保障全靠它。”
眼看着司马防眼睛亮了起来,公孙昊又补充道:“不过这幡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常人拿着它也就是一张破布而已。”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