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旦到。
零下的气温也冻不住人们对首届新年联欢会的热情。
街上的积雪都被扫到路边,露出青色的石板路,整整齐齐一路延伸到光明教堂前的大广场。
一大清早,人们便起来贴对联,贴福字,祭祀祈福,做完这些,便拿着各种礼品出门完成谒和贺的传统礼节。
等做完这些,回到家中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动作快的,已经简单吃完一顿早饭,扛着长板凳往广场汇聚
家里孩童们看着别家的都走了,焦急的站在门外催促:“阿爹阿娘,你们快些”
厨房里的母亲还在准备午饭,听见孩子的催促,探出头来观察外头的情况,见左邻右舍都走了,心头一慌,忙催促孩子爹先领着孩子们去占位置。
“你们先去,我和婆婆把这些东西做成饭团子,咱们一会儿直接在广场上吃”
孩子爹闻言,立马挑出一根长凳递给大儿,自己又拿了一根,牵着路还走不太稳的小儿子,冲出了家门。
大约上午十一点半左右,广场上就已经坐满了人。
身着军服的徐家军士兵们正在广场上维持秩序,按照城内片区划分,排排坐整齐。
吵嚷的百姓们到了这里也识趣的安静下来,服从徐家军的安排。
不过总有人不满意,觉得自家位置太靠后了,不服气平日里与自己又矛盾的邻居坐在自家跟前,和士兵们争执起来,要换位置。
结果就是,士兵们直接把那家人赶出广场范围,勒令不许入内
因为涿郡这些郡县一路收复得都比较顺利,所以徐家军入城时的大清算也做得不动声色,远不如渔阳那次那般杀伐血腥。
唯一算得上是激烈的倾诉会,也开在了各大乌堡当中。
以至于城内百姓们都忘记了,他们都是身负高额赎金的“徐家人”,凡是不守规矩者,严重者直接斩首驱逐,轻度者,也有严厉的惩罚。
那家人被赶出广场,也不过是因为士兵们不想破坏了新年的气氛,要不然,以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就得把这一家闹事的送进矿山劳改半个月。
有了这一家子做反面典范,广场上再没有人敢大声争执,老老实实按照先来后到,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全城三万人,凡是能够行动的,都来到了广场上。
等到了快十二点的时候,附近几个村庄也来了不少村民。
广场上已经没有位置可以坐下,村民们也不介意,站在广场外围,光是看着眼前这乌压压一片人头,就觉得今天没白来。
有村民感慨:“俺八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人”
“是啊是啊,瞧着乌泱泱的一大片,不晓得的还以为俺们这是上战场呢”旁人附和道。
正说着,教堂屋顶上的钟楼发出“咚”的闷响,提醒众人,中午十二点到了。
人们不自觉安静下来,纷纷看向正中央的表演舞台。
几十道身着军服的男女士兵走了上来,人群顿时激动起来。
“开始了开始了”人们激动喊道。
“咚”的一声鼓响自幕布后传来,顿了一会儿,便响起了密集的鼓点声,随着表演士兵们冲上舞台闪亮登场,引得台下观众们肾上腺素飙升。
又是“咚”的一声重响,所有鼓点戛然而止,排列整齐的士兵们也随之停顿下来,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紧接着,人们便看到教堂屋顶上又一道蓝色光束冲天而起,在郎朗白日中,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这蓝光如同丝线一般,迅速在空中扩散开来,直到把整个广场笼罩在内,光芒这才黯淡下去。
但仰头朝天空看去,仍可看见淡蓝的光晕时隐时现。
就在此时,人们忽然意识到,冷风消失,一股温暖的气流在广场上空缓缓流动,身子都跟着暖和了起来。
“是神女和神子”有人指着屋顶上的钟楼,大声喊道。
人们纷纷朝钟楼上看过去,就见到一身白袍的神女,正手持法杖威严的站在钟楼上,俯瞰着整座广场。
而两个小神子,也身着白袍,一左一右坐在她身后的高椅上。
天空中这道浅蓝色的结界,还有空气中这股温暖的气流,正是出自母子三人之手。
沾了儿子的光,可以和首领一家坐在同一排的司马防惊讶的看着钟楼上那个浑身都笼罩在圣光中的美丽女子,内心震动。
如果有人跟他说,这个眼含慈悲,笑容亲切且温柔的女子不是真神,他都不信
“这世上,竟真有神灵”司马防骇然低喃。
早已经见惯不怪的司马懿拍拍老父亲的手臂,问他热不热,要不要把外头的狐皮裘给脱了。
司马防点点头,司马懿帮他把狐皮裘脱掉,抱在膝盖上。
空气中都是温暖的气流,估计就算只穿单衣,也不会觉得冷。
坐在爹娘和哥哥中间的徐月看了看司马防父子,又朝钟楼上的姐姐和外甥暗暗竖了大拇指。
这空调制暖效果杠杠滴
第一个开场表演开始了,男兵和女兵们早轰隆隆的激烈鼓点中一起表演了一套军体拳,看得观众们热血沸腾。
场子热了起来,戏剧团的团长文卿和特邀嘉宾赵虞一起登上舞台,先来了一段诗朗诵,便在二人的主持下,进入下一个节目双簧。
只见张飞穿着红色的大花袄,留着一脸络腮胡,梳着冲天髻,扛着椅子,和王君梅一起登上舞台。
张飞把椅子放下,往上一坐,王君梅娇小的身形被他挡在身后,一点都没露出来。
张飞顶着滑稽的造型,开口便是如同黄鹂一样娇软清脆的少女音,一声:“父老乡亲们好”
全场观众笑掉了头,司马防一口热水直接喷了出来,眼睛瞪得老大。
堂堂将领,居然登台为百姓们做戏
司马懿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看着平时对自己恶声恶气的张飞变成这个模样,实在没忍住,哈哈哈笑出了声。
张飞面无表情,仿佛台下的笑断气的观众们不存在,一本正经的顶着一张彪形大汉的脸,用娇俏的少女音说起早就编好的台词:
“俺姓张名飞字益德,是骑兵营的副将,在新的一年里,俺祝大家一帆风顺、双喜临门、三阳开泰、四季平安、五福玲珑、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十全十美”
涿县的老百姓们哪里见过这样好笑又新奇接地气的表演
王君梅灵动的声音,配着张飞那副被绑架硬着头皮表演的模样,乐得观众们大笑不止。
这一口气不停歇的祝福成语读下来,赢得满堂喝彩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