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被抓走的男人真的回来了。
是翠鸟外出找活,却被官差强行抓到矿山做苦工的父亲陈寿。
此时,是徐大派王二文卿等人把悬赏令张贴到易县县城的第二天。
因为这份悬赏令,徐月首级的价钱直接提高到了黄金两万两。
想来,北帝确实是气疯了,要不然也开不出黄金两万两这个价钱。
毕竟北宫的国库可没有徐家军的钱袋那么厚实。
而北帝失去理智的后果就是,易县从上到下,所有人都找人找疯了。
看到与徐月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都要被带去仔细审问一遍。
有的为了蹭点赏金,把隔壁邻居家的女儿给举报了,也不想想堂堂徐家军首领,又怎么会是他隔壁那个杀鸡都怕的小姑娘
诸如此类的可笑事件层出不穷,但也不怪老百姓们这样癫狂,实在是北帝他给得太多了,人心真的禁不起这巨大的金钱诱惑。
“娘娘娘”
翠鸟从村口小路一路狂奔过来,冲着田里正在忙碌的母亲和兄姐大声喊着,神情激动。
翠鸟母亲忙抬头看了过来,“咋啦”
翠鸟之前都在小路上等了两三天还没见着有人回村,翠鸟娘已经不敢期待了。
但此刻看着女儿那激动的神情,田里母子三人还是没忍住生出几分期待,等着翠鸟开口。
“娘,爹、爹他回来了”翠鸟气喘吁吁的说道。
翠鸟娘手里的锄头哐当落下,手脚并用爬上田埂,一把抓住翠鸟,颤抖着问:
“你说啥你爹回来了”
翠鸟跑得太急,有些喘不过来气,有话想说却说不出来,只能指着小路那边,示意母亲快去。
翠鸟娘一看,只怕丈夫受了伤或者是别的不好的事,忙叫上好奇张望过来的村民,领着一帮人朝村口小路奔了过去。
翠鸟和姐姐哥哥紧随其后,好不容易喘上气,开口便说:
“爹昏倒了”
翠鸟娘心头一紧,脚步更快了。
眨眼的功夫,村口田地里的人就都往小路那边跑了过去,只剩下徐月等戏班成员站在帐篷前,一脸茫然。
文卿请示道:“我带人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徐月想了想,让哥哥徐大郎也跟着去。
“对了,把咱们的医药箱也带上,兴许用得上。”徐月突然想起,叮嘱道。
文卿颔首,叫了两个男性成员,和徐大郎一块儿朝村口小路那边快步走去。
翠鸟爹倒在小路路边,骨瘦如柴,浑身漆黑,身上只有几片破布勉强遮盖着身体,胸膛起伏微弱,要不是最亲近的家人,根本认不出来他是谁。
翠鸟娘一看这到丈夫这般模样,脚下一软,没控制住摔了一跤,幸好还有其他村民在,忙把她和昏倒的男人扶了起来。
男人意识微弱,似乎走到小路口就已经放下心来,心里吊着的那口气散了,村人使劲掐人中和拍他的脸,怎样都没反应。
幸好鼻孔还出气,村民们知道人还活着。
只是看着男人眼窝凹陷,又瘦又黑的模样,村里人都摇头。
“翠鸟娘,你们得赶紧去邻村找大夫来要不然,翠鸟爹只怕难了呀。”相熟的村民忧心提醒道。
翠鸟娘好不容易站起来,就听见这话,差点又软下去。
还是翠鸟机灵,抬脚就要往隔壁村跑去。
文卿和徐大郎赶来时,正巧看见小姑娘往村外跑。
徐大郎冲跟随而来的戏班成员吩咐,“你们跟着她去。”
这个小姑娘妹妹很喜欢,要是一个人出村出了什么意外,妹妹肯定会难过。
所以,为了避免自家妹妹难过,徐大郎给翠鸟送了两个保镖。
村民们看见跟上去的戏班成员,都松了一口气,同时朝徐大郎这边投来感激的目光。
再看到文卿手里领着一个箱子,示意众人让开,翠鸟娘哀求道:
“文卿小哥,你们本事大,救救我相公吧,救救他吧”
文卿没有答应,人命关天,他不敢轻易答应什么。
冲翠鸟娘安抚一笑,示意她别激动,这才和徐大郎一起,蹲下身查看翠鸟爹的情况。
徐大郎翻了翻男人的眼皮,又看看他的嘴巴,确定这一脸的漆黑只是污渍不是中毒,又摸了摸男人的肚子,手一摁,立马瘪下去。
徐大郎眉头皱了起来,问文卿:“带了吃的吗”
文卿点头,从怀里掏出半根双胞胎还没吃完的米花糖。
徐大郎冲男人那抬了抬下巴,“喂他吃了。”
文卿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只是人晕着,米花糖还真不好喂。
文卿和村民们讨来水,把米花糖化在水里,让村民扶着男人的头,这才把食物喂了进去。
一开始男人没反应,食物都流了出来,但过了一会儿,身体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终于知道吞咽。
很快,一碗米花糖水就被男人吃完,人也随之幽幽转醒,只是还很虚弱,嘴唇动了动,有点激动,却说不出话。
翠鸟娘大喜,忙擦掉眼角担忧的眼泪,请村民们帮自己把丈夫抬回家去。
村民们也很想知道其他被抓走的村民的情况,全村人都跟着回了翠鸟家。
翠鸟爹明显是饿晕了,还有低血糖,文卿一碗米花糖水救活了他,回家又吃了一碗面汤糊糊,总算是清醒过来。
村民们围在他身边,询问他是否知道其他村民的下落。
陈寿摇摇头,虚弱的说:“我和他们不在一个矿上,我趁着暴乱和大家伙一起往外跑,跑了三天三夜才到咱们村,其他人应该也在回来的路上吧”
正说着,翠鸟带着隔壁村的赤脚大夫回来了,得知父亲已经醒来,翠鸟情绪顿时绷不住,哭了起来。
“没事的。”女子温柔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蹲在门口哭的翠鸟惊讶抬头,就见徐月不知何时出现,正站在她面前,关心的望着自己。
“姊姊”翠鸟吸了吸鼻子,轻唤了一声。
奇怪的是,感受到徐月关心的目光,翠鸟立马觉得自己又行了。
拍拍屁股站起来,拉着徐月进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