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愣怔了一下,而后掷地有声的回:“我当然知道”
她不但知道,还知道得很清楚。
看着赵健那双不相信的眼睛,徐月冷笑一声,解释:
“因为我们一家,就是从连一口杂粮饼都吃不到的艰难时刻走到现在可以让幽州所有人,都吃上香软可口的白米肉粥。”
这下换赵健愣住了。
幽州所有人都吃上了白米肉粥
他看了徐月一眼,一副你确定你没在吹牛逼的质问神情。
徐月好笑道:“不信赵哥可以跟我去幽州看看。”
这话不似作假,但去幽州那就大可不必。
赵健突然就沉默下来,碗里的粥一口气喝完,把空碗还给徐月。
帐篷已经搭好了,军用大帐篷,容量还是很大的,徐月一行人二十人,共有四顶,不过平常只用三顶就够了。
和帐篷配备的还有防潮垫和睡袋,这些东西都可以折叠起来装在木箱子里,十辆牛车就能全部拉完。
并且重量也不重,就算临时要卷铺盖跑路,大家各自带好自己的垫子和睡袋,一点也不会耽搁。
这可比老式的厚油布和席子轻便多了。
赵健等官兵就看着徐月等人把小小一个包袱里的帐篷变得跟房子一样大。
而后又拿出一个银色的的软布模样的垫子垫在地上,最后钻进一个个黑乎乎的袋子里,把自己裹成蝉蛹模样,闭眼便睡去。
夜里风大,这里又是河边,湿气也重,只穿了夹衣,外披一层薄薄皮甲的赵健等人齐刷刷打了个寒颤,往火堆前靠,汲取火焰的温度。
再看徐月等人躺在风吹不着,雨浇不到的大帐篷里呼呼大睡,官兵心态顿时崩了。
官兵们忍了忍,根本没忍住,冲进了帐篷里。
“你们要干什么”文卿厉声喝道。
其中还夹杂着女成员们骂人的尖声,还有官兵们驱赶的呼喝声。
刚哄着双胞胎睡下的徐大飞快瞄了一眼跟前睡袋里的两小只,兄妹俩眼皮子动了动,张开了清醒的大眼,醒了
徐大:嘿我这暴脾气
“阿爹”徐月刚要把人叫住,老父亲就已经冲出帐篷,气势汹汹杀向隔壁帐篷。
“聒噪”正在指点翠鸟练武的徐大郎甩下这么一句话,也跟着冲了出去。
那迫不及待的模样,显然是已经忍很久了。
徐月看看垂落下来的帐篷门帘,又看看睡袋里眼睛睁得大大的两个外甥,扶额叹息,“我算是服了你们了”
这个你们,不知是指的不知好歹的官兵们,还是指的那迫不及待的父子俩。
亦或是面前这两个天真无邪,就是不想睡觉的可爱小朋友。
谁知道呢。师父走了,但自己还得扎马步的翠鸟无语望帐篷顶,只想摆烂。
守在徐月等人帐篷外的赵健正靠在马儿身上闭目休息,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从身前飘过,刷的睁开眼,只瞧见两片灰色的衣角。
手下官兵都跑去抢帐篷,他是知道的,也默许了。
毕竟有这么好的帐篷,他也不可能压着不许弟兄们沾惹,要不是自己要守着徐月这个徐家军头领,他也会参与。
更何况,对方还是他们押送的徐家反叛军。
只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不妙啊
回想起刚刚自己冲徐月喊了一声滚后,感受到的强大威压,赵健腾的站起身,急忙赶了过去。
然而,饶是他反应已经如此迅速,还是晚了一步。
“呼啦啦”一个接着一个的官兵被人从帐篷里丢了出来,就像是扔鸡仔一样轻松。
而后,一脸凶相的徐大郎和冷酷的徐大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青年人手中空无一物,只有两只拳头捏得嘎嘎响,那凶横的目光朝地上一撇,喉间发出不似人类的低吼声。
躺在地上的官兵们顿时头疼欲裂,抱头痛苦的惨叫起来,脑子里仿佛有一万根针在扎,疼得让人受不了。
徐大郎眸光发狠,想直接就控制着这些人死了算了。
徐大警告的瞪了好大儿一眼,教训教训就完事了,可别破坏了幼娘的计划
徐大郎接收到老父亲的警告,喉间的低吼徒然加重,就像是不甘心一般,低吼了片刻,这才收回释放出去的强大精神力。
而他精神力一撤,官兵们就都晕了过去,呼吸微弱,一副快要死去的样子。
从头到尾,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刚还生龙活虎的官兵们就被徐大郎弄得半死不活。
更让赵健骇然万分的是,眼前这个高大青年,居然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就把他的手下折磨成了这个模样。
这一瞬间,赵健终于明白过来,这场所谓的押送,有多可笑。
就算这些徐家反叛军交了武器,但只凭面前这一个青年人,赤手空拳也能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赵健暗自握紧了腰间的刀,警惕质问道。
徐大郎能搭理他就奇怪了,生气中的丧尸王只想把他脑袋从脖子上拧下来
徐大真怕好大儿控制不住他那脾气,上前半步,看着警惕得一步步后退的赵健,失望道:
“本座忍你们很久了”
“我家首领心善不想杀人,这才对你们这般放纵,首领客气客气,你们还当真了”
“还要绑人就算了,做给外人看的,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理解,可这帐篷是你们能抢的吗你们配吗你们这些官兵太不知好歹”
徐大越说越来气,怒骂道:“大晚上的不想好好睡觉,吵什么吵,两位神子都给你们吵醒了”
“真是自己不带娃不知带娃有多累,一群不知所谓的凡夫俗子,没点眼力见的家伙,今日就算给你们一点小小教训,再有下次,别怪本座直接送你们下去见阎王”
“特别是你”徐大指着赵健。
赵健下意识一哆嗦。
徐大警告道:“下次对咱首领说话客气点”
眼见帐篷里脚还被捆住的成员一蹦一跳的走了出来,徐大直接对赵健命令道:
“大晚上这又没别人,还绑什么绑咱又不会跑了,赶紧解开”
“真就是首领人美心善,换个人你们早死八百回了”
徐大收拾人还不忘夸一夸自家闺女,一把拽上不肯走的好大儿,骂骂咧咧离开。
徒留下一地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官兵们惨白着脸,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满目惊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