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和父亲哥哥对视一眼,一家三口神情都不好看。
“这个孙阿山”徐大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徐月摇摇头,让阿爹先别急着给孙阿山下定论,她觉得孙阿山未必知道那些手下干了什么,当局者迷,或许他也被蒙在鼓里。
如果真是这样,那孙阿山反而危险了。
“先不想这个,抓紧时间把粮草和军备弄到手,马上给他们送去”徐大道。
徐月点点头,只是她们在冀州人生地不熟,大宗采购必然会引起注意,这件事该如何进行
显然徐大也想到了这一点,父女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具都沉默下来。
徐月是直接抓瞎,情报系统在阿爹手上,她知道的人还没阿爹多。
徐大开始在记忆里搜索自己能用得上的人选,片刻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憨厚老实的中年男人面庞。
“有了”
徐月和徐大郎齐刷刷看过来,“谁”
徐大神神秘秘的卖了个关子,只让赵健“押送”自己等人往南边一个小镇走去。
傍晚十分,夕阳洒下橘红色的光辉,让清冷的小镇增添了几分温馨感。
旅途归来的人们看到笼罩在暖橘光晕中的家,心头一暖,归心似箭,加快了脚步。
镇外的黄土路上,一队官兵正押送着疑犯跟随在归家的百姓队伍身后,与入城百姓们在城门岔开。
百姓们依次入城,官兵押送的队伍却绕过城门,朝郊外那座青砖白墙的庄子驶去。
“嘭嘭嘭”几声,刷着黑漆的大门上,貔貅铜环被拍得又急又响。
“谁呀拍得这么急,门都要拍烂了”
院内传来男人不耐的询问,声音粗犷,听起来凶巴巴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半扇,一个身着粗布衣的黑脸中年男人从门里探出头来,看到门前这浩浩荡荡一队官兵,心肝一颤,眼中飞快划过一抹慌乱。
正当中年男人以为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露了间谍身份,官兵们杀上门来要捉拿自己时,一个仙风道骨的男人从官兵網
看到那张乍一眼不认识,细想又觉得眼熟的面庞,门内中年男人眼睛都要瞪脱框了。
他试探着问:“你们找谁”
“老吴,好久不见啊”徐大乐呵呵的打着招呼,全然不顾对方那吓得不轻的凄惨模样。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吴老大不敢置信的低唤:“徐老爷”
“什么徐老爷啊,多生分,唤我徐大就好。”徐大抬起手,热络的拍了拍吴老大的肩。
想当初,他们在幽州边境时,也算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了。
徐大很自然的把对方肩膀揽了过来,吴老大却看着门外那些公孙军官兵,蒙了。
“这、这些官兵大人”
徐大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嗨,都是自己人”
吴老大听见这话,吊着的心总算落地,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被这么吓,他是真的会谢
顾不上和旧人相见的激动,吴老大看着人群中坐在牛车上的徐月兄妹俩,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一家子突然找上门来,肯定不是简单的事。
而且,他记得小镇门口那边的告示栏上还贴着徐月的通缉令画像。
那可是两万两黄金的巨额赏金啊,要不是曾经见识过这一家子的厉害,吴老大觉得自己都忍不住要疯狂心动。
“咕噜”吴老大咽了口口水,滋润了因为受惊而发紧的嗓子,这才扯出一个笑容来。
他左右瞅了瞅,幸好这边山脚就他这一所宅子,周围没有什么邻居,加上天色已晚,大家都已家去,应该没人看到这些人在他家门口吗
“放心,来时路上都没人。”徐大看出吴老大的心思,笑着安抚道。
吴老大勉强的笑了下,把人请进院。
他家宅子挺大,三进院落,众人把车马赶入后门马棚,这里已经养着好几匹好马,马棚旁还挺着几个车厢。
徐月一行人的车马加入后,整个后院挤得不能下脚。
众人无法,只能又绕过前院,从大门进门。
一共四十六号人,饶是吴老大家的宅院够宽敞,也逼仄起来。
家中似乎没有其他人,只两个洒扫小厮并两个管厨房的年轻夫妻。
这院子不是吴老大老宅,只是他在河间县这边暂时落脚的宅院,便于走商歇脚的。
徐大站在大厅里打量片刻,赞叹道:“没想到老吴你看起来寒酸,背地里却藏了这么大的宅子啊。”
吴老大还对赵健这些官兵心有余悸,客气的安排他们先在院内长凳上就坐歇息,这才走进大厅,冲徐大苦笑,
“徐大哥莫要取笑我了,这点家当不值得什么钱,哪里比得上徐大哥你家大业大的。”
吴老大突然想起一事,诧异问道:“你们怎知我在此处落脚”
徐大神秘一笑,“有缘人告诉我们的,这许久没有联系,老吴你这边的生意做得可还好啊”
吴老大谦虚道:“还行还行,就是近来城中闹起了起义军,各处都设下了关卡,这一片的商路暂时不好通行,所以在家歇一歇。”
这话里带着试探,徐大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言道:“领头人你也知道的。”
吴老大讪讪一抹额上细汗,他当然知道,孙阿山等火炕帮弟子暴动前,还托人给他提前知会了一声,这才让他及时将城内的铺子之类成功提前转移出来。
自从离开幽州后,他和火炕帮弟子的联系也没有先前那么多了。
虽说大家曾经在居庸县一起干过事,可他到底还得带着商队继续讨生活。
加之火炕帮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动静,两边渐渐来往就少了,直到二月中,这才重新联系上。
如今再见徐家人,吴老大便猜到,所谓的暴乱和起义军,都是徐家军一早就谋算好了的。
外人不知火炕帮与徐家军的关系,他却知道。
得知孙阿山带领火炕帮门下弟子杀入河间县,驱赶了冀州牧袁嵩后,他就预感到,徐家人就要到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还是跟着冀州官兵一同前来,这才被吓一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