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曲,诸位可有人知道”
元封帝看着山巅盘坐弹琴的周恕,开口问道。
一种朝臣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此曲虽不登大雅之堂,但听来却别有一番风味,想来或许是民间小曲儿。”
一个大臣开口说道。
殷无忧明眸微微眯起,她想起来之前从周恕那里听到的两句诗,后来她去过周恕口中的饭馆,那里的说书先生根本听都没听过那两句诗。
嗯,这曲,也有些可疑
殷无忧心中暗自道。
“陛下想知道,还不容易”
另有一个大臣开口道。
他上前一步,扬声喝道。
“那位壮士,此曲可有名字”
声音远远传去,连周恕的歌声都没能掩盖住这道声音,很显然,这位大臣,是个武者,而且修为还不低。
这也不奇怪,大夏朝堂之上,本来就是入品武者占了多数。
“将军令,又名男儿当自强”
周恕没有鼓动真气,用不算很大的声音回应道。
“此曲,送给大夏的勇士们,祝你们早日凯旋”
周恕谈完最后一个音符,冲着山下躬身一礼,然后背负古琴,翩然而去。
“好一个将军令好一个男儿当自强”
那出言询问的大臣拍手道,“此子有古风,当非池中之物”
“将军令”
元封帝暗自点头,蒙大将军宝刀未老,眼光一如既往的毒辣啊。
这个周恕,虽然如今只是个小小的铸兵学徒,但看这样子,确实是个可造之材。
“哼,露馅了吧。”殷无忧心中冷哼道,“敢骗本公主那几句诗是道听途说而来,这将军令,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解释”
大军当中,孙公平十分兴奋地冲着山顶直挥手。
“看到没,我兄弟,特意来为我送行的”
孙公平兴奋地冲着身边的士兵叫道,“将军令,这就是为我所做”
不提元封帝众人和蒙白的大军如何反应,周恕从另一边下山,刚下山,他背后就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擦了一把额头,周恕长舒了一口气。
今天草率了啊。
原本想着来给便宜大哥还是孙公平送个行,顺便也坐实一下自己的不在场证据,毕竟肖宗水和甄材死了,朱传峰肯定不会放任不管。
他却是忘了,大军出征,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这么没打招呼直接跑过来,差点被大军当成密探给射杀当场。
还有,那几个会飞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大夏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下次可不能这么飘了。”
周恕暗自心道,轻而易举弄死了肖宗水和甄材,让周恕心里却是有点打飘了。
现在想想,他的修为,现在还远不到无视一切的地步。
“先把琴还回去”
周恕背着琴,朝京城的方向走去。
这琴,是他从昨晚那个名叫红袖的女子房中偷来的,现在用完了,还是给人家还回去吧。
青楼之内,红袖已经醒了过来。
她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看着身无片缕的身体,红袖心中有些疑惑,昨天晚上真的发生了什么吗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难道是折腾得太厉害了
她蛾眉轻蹙,忽然看到床边桌子上,原本摆放在那里的一张古琴,竟然不翼而飞了。
“杏儿杏儿”
红袖高声呼道。
一个丫鬟应声进来。
“我的琴呢”
红袖问道。
丫鬟杏儿:“”
“小姐,刚刚有人在大门口发现一张琴,是不是你的”
杏儿弱弱地道。
“嗯”红袖眉头一皱,“昨晚留宿在我房中的公子什么时候走的”
“天刚亮的时候就走了,走之前还吩咐我不要打扰小姐,说小姐昨晚累坏了,让小姐好好休息休息。”
杏儿小脸微红地说道。
红袖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之色,难道真的是昨晚累坏了自己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昨晚睡在青楼里,早上又去给大军出征壮行,就算朱传峰怀疑我,也找不到证据。”
周恕走在出城的路上,心中暗自想到。
要不是朱传峰身份特殊,周恕真想把他一块弄死算了。
留着他,难保他会继续算计自己。
可是朱传峰乃是铸兵大匠,这样的人要是死了,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朝廷一定会彻查到底。
到时候,周恕也没把握全身而退。
倒是肖宗水和甄材这样的,死了就死了,朝廷虽然也会查,但不会花费太大力气。
“甄材说的什么皇帝特许我参加阅兵,要是真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拒绝。”
周恕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什么阅兵,周恕并不想参加,就算有奖励,他也懒得去参加。
有那个时间,他多铸造几把兵器不要吗
神兵图谱可比皇帝老儿靠谱多了,只要坚持铸兵,那奖励就会源源而来。
“就算我真去参加,而且拿了奖励,那也是我凭自己本事拿回来的,凭什么交给你朱传峰”
周恕心中想到,在大夏,师承关系是十分严肃的一件事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并不是一句虚话。
如果周恕真的拜了朱传峰为师,那甚至他的生死,都能由朱传峰一句话来决定。
这种情况下,周恕当然不可能拜朱传峰为师,哪怕他并没有其他的算计也不行
更何况,现在已经证明了,朱传峰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周恕杀了朱传峰的两个狗腿子,虽然朱传峰未必能找到什么证据,但只要朱传峰不傻,就肯定会怀疑周恕的。
周恕现在做了一些布置,倒是不担心官面上的事情。
不过朱传峰那个家伙一看就是个阴人,难保他不会采取其他阴损手段。
这一点,不得不防
不过还好,自己现在也不是没有反抗的余地
那老小子要是真想玩阴的,自己倒是可以让他吃个暗亏
周恕一路想着,心中也没有放松警惕。
不过还好,大白天的,从京城到铸兵司工坊的路上,时不时还能遇到铸兵司押送兵器的队伍,周恕倒是没有再遇到刺客。
回到零号工坊,周恕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工坊门口的两道身影。
“大司空这么早”
周恕走上前去,拱手说道。
“早”殷无忧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周恕,“你管巳时叫早”
“还好吧。”
周恕尴尬地笑了笑,铸兵司的工坊虽然没有点卯的制度,但铸兵学徒基本上辰时就已经开始工作,他这个主事这么晚才来,确实是有些晚了。
殷无忧显然没有打算在这个问题上面深究,她开口问道,“你早上去了哪里”
“大司空你不是看到我了吗”
周恕说道,他眼神很好,之前在大军出征的地方,他看到了殷无忧的身影。
他能看到殷无忧,殷无忧肯定也能看到他啊。
那个时候,他可是全场最靓的仔
“回答我的话”
殷无忧轻斥道。
“好吧,我早上去给蒙大将军的大军送行去了。”
周恕说道,上司,尤其是女上司,最难缠了
“蒙大将军这次出征,我们零号工坊不是供应了一批兵器吗我是想着,大家合作还算愉快,大将军这为国出征,于情于理,我也应该去送一送不是”
“我没说你不应该去”
殷无忧道。
“我再问你,今天你弹奏的那将军令,是你从何人那里学来的”
“饭”
“饭馆的说书先生”
殷无忧冷笑道,“要不要我派人把他请来,你跟他当面对质”
“不用了吧。”
周恕一愣,不知道殷无忧哪来的这么大火气,“这将军令,是我”
“周恕,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殷无忧俏脸一寒,说道,“我最恨的就是人骗我”
“我没骗你啊。”
周恕一头雾水,“这将军令,真是我做梦的时候,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教给我的,包括我弹琴,也是他教的。”
看殷无忧的架势,饭馆的说书先生是不能用了,那就换个穿越者常用的借口。
反正这种话,也无从验证真假。
果然,殷无忧没有料到周恕会这么回答。
“那人生若只如初见那几句诗”
殷无忧皱眉道。
“那也是白胡子老爷爷说的,我怕说出来没人信,所以托词饭馆的说书先生,此事确实是我错了。”
周恕一脸诚恳地说道,跟女人,千万不要讲道理。
殷无忧直视周恕,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想要看清楚,周恕有没有说谎。
周恕摊开双手,一脸坦诚,当初他的语文老师,确实有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他可没有说谎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良久,殷无忧才开口说道,“既然这么长的将军令你都能记得下来,那短短一首诗,没道理记不下来,人生若只如初见这首诗,写下来给我。”
周恕:“”
“现在是巳时,未时之前,你如果写不出来,那你就重新去当你的铸兵学徒吧。”
殷无忧抬头看了一下天色,继续说道。
说完,她带着海棠,昂首而去。
“大司空,我就是个打铁的,你这是强人所难啊。”
周恕大叫道。
“我是大司空,铸兵司,我说了算。”
殷无忧的声音,远远传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