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魁的童孔勐然收缩。
潼关城,他说了算
“你能做主”
金魁死死盯着周恕,沉声说道。
如果潼关城真的能让他做主,那他私自扣下一些元始,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潼关城的城主是葛长隆,而不是这个吴宗铨。
拿潼关城出来赌,就怕这个吴宗铨,做不了主
金魁担心的只是吴宗铨做不了主,而不是他赢不了。
一个野路子的铸兵师,谁给他的勇气,让他竟然敢挑战堂堂天工阁的副阁主
“城主,你相信我吗”
周恕转身看向葛长隆,拱手说道。
葛长隆看着周恕,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周恕的身上,感觉到了极大的自信。
这让他脱口而出,“本城主,自然是信得过你的。”
“那好,我就送城主你一份大礼”
周恕沉声说道。
“好,本城主就陪你赌一次”
葛长隆喝道,“金副阁主,你听好了,吴宗铨说的话,就是我说的,只要你能赢得了他,这潼关城,以后便是你说了算”
葛长隆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的话,正好让刚刚赶来的马千里等一众潼关城的高级将领听到,他们全都是脸色大变。
“城主”
葛长隆一摆手,制止了众人,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金魁。
“你,可敢”
谁也没有想到,葛长隆,竟然如此信得过吴宗铨
他竟然真的把潼关城当做赌注,让吴宗铨去跟金魁比拼铸兵之术。
“哈哈,本阁主不敢”
金魁哈哈大笑,“葛长隆,你在这穷乡僻壤待得久了,连我天工阁的威名都忘了”
“区区一个吴宗铨,也想赢了本阁主既然如此,本阁主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铸兵师”
金魁双手背在身后,一派傲然。
“等一等。”
周恕开口道。
“怎么,你反悔了迟了”
金魁冷冷地说道。
“非也非也。”
周恕摇摇头,说道,“我的赌注说清楚了,金副阁主,你的赌注,可还没有说呢。”
“既然是赌,那咱们的赌注,还得势均力敌才好,我以潼关城做赌注,你拿出来的赌注,可不能太差劲了,要不然,那可就是不公平了。”
“哈哈,要是你真能赢了本阁主,那本阁主把这天工阁副阁主的位置让给你又何妨”
金魁哈哈大笑,他根本不认为自己会输,既然如此,有没有赌注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要天工阁副阁主的位置有什么用”
周恕继续摇头,说道,“再说了,我看你也没有这个权力决定天工阁的副阁主是谁。”
金魁笑容收敛,脸色一黑。
没错,他确实是决定不了。
他只是天工阁,可不像葛长隆一般,能够决定潼关城的所有事情。
天工阁副阁主的任命,只有阁主才能决定,他金魁,确实没有这个权力。
“那你想要什么”
金魁冷冷地说道。
“我看你这穷抠搜搜的样子,肯定也拿不出来堪比潼关城的赌注,这样吧。”
周恕打量着金魁,开口说道,“如果你输了,你就把你毕生攒下来的神兵,全都送给天工阁,另外,你要帮潼关城,从天工阁购买不少于一万件的神兵,还有,你要留在潼关城,为潼关城效力三百年。”
周恕的要求,让葛长隆和马千里等人都是惊呆了。
这个要求,有些苛刻了吧
果然,金魁微微眯起眼睛,眼冒杀气地盯着周恕,“你想让本阁主为潼关城当牛做马”
“莫非金副阁主你认为自己输定了”
周恕丝毫没有退缩,冷笑道,“如果你能赢,这些赌注,又有什么意义呢当然,你如果觉得自己一定会输,那我也不会逼你一定要赌,你只要对城主叩三个响头谢罪,然后离开潼关城便是。”
周恕的话,让金魁眼中的杀气更加浓郁。
他金魁是什么身份
堂堂天工阁副阁主,走到哪里不是被人高高供在上面
让他向人叩头认罪,这怎么可能
“很好,既然你小子要送死,那本阁主如你所愿。”金魁冷冷地说道,“你永远不知道,你和天工阁的铸兵师,到底差了多少”
“是吗之前潼关城有个莫大师,也是自称天工阁的铸兵师,他的水平,也就是那样罢了,我只用了三成功力,就已经打败他了。”
周恕轻描澹写地说道。
金魁的脸色变得像吃了死苍蝇一般难看,天工阁普通的铸兵师,也能跟他金魁这个副阁主比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本阁主今日就让你死个心服口服”
金魁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厌恶一个人,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把周恕踩进泥土之中,然后再跺几脚
“城主,如果我们赢了,金魁反悔怎么办有没有办法让他愿赌服输”
周恕没有看金魁,而是看向葛长隆,开口说道。
金魁气得火冒三丈,他金魁,是赌输了不认账的人
不是,呸呸呸,他金魁,会输
简直就是笑话
他金魁,怎么可能会输
“他不敢不认输。”
葛长隆冷冷地说道,“我乃潼关城城主,受命于神圣,他若是敢赖账,我就敢找神圣评评理,他金魁,担不起这个后果。”
葛长隆无比自信。
天工阁是非常了不起,但那是天工阁,不是金魁。
说到底,金魁也不过是天工阁个而已。
葛长隆可是正儿个葛家,那也是这个世界上极其强大的存在。
没理也就罢了,有理,葛长隆也是能够捅破天的人。
“那就好。”
周恕脸上露出笑容,开口说道,“城主,你就看好吧。”
“金副阁主,远来是客,你想怎么比”
周恕看向金魁,开口说道,“只要是跟铸兵有关的一切,我都悉数奉陪,当然,你要是想比拼武道,本副城主,也能勉为其难地与你过上几招。”
比拼武道
他金魁,丢不起那个脸
“果然是够狂妄。”
金魁冷冷地说道。
本来这里是潼关城,吴宗铨占据主场优势,他完全可以选择他最擅长的方向来与自己比拼。
对一个铸兵师来说,不可能是样样精通的,有的铸兵师擅长铸剑,有的铸兵师则是擅长铸刀,更有铸兵师是擅长铸造盔甲的。
一般来说,铸兵师之间的比拼,都是选择铸造同一类兵器的,否则根本无法比试出来各自的水平。
比如如果一个人铸剑,一个人铸造盔甲,那如何比试两件兵器谁更强
这吴宗铨现在竟然放弃了主动权,让自己来选,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你可不要后悔”
金魁冷声道,“别说本阁主占你的便宜,你之前帮马万里铸造了一把刀,想来你也是擅长铸刀的,你我就各自铸造一把刀,谁的刀强,谁就赢”
这种比试的方式,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当初周恕和那个莫大师比试,也是用的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
其实铸兵师之间比试,还是可以有许多种方式的,比如比试辨认铸兵材料,比试火候控制等等。
但是金魁现在根本就懒得陪周恕玩那么多花样,他就想简单粗暴地击败周恕,然后控制潼关城,到时候,元始矿山就是属于自己的了
“好,就如你所愿。”
周恕点点头,同意道,“为了防止你耍赖,我就加一个条件,你我铸兵,只能选用我这里的铸兵材料。”
“否则到时候你输了,你再说我用了什么特殊的铸兵材料。”
周恕随手指了指他府中的仓库。
自从他表露了铸兵师的身份之后,潼关城所有的铸兵材料,都运送到了他的府邸之内,这里,算是潼关城中铸兵材料最全的地方。
“哼,本阁主,还不至于卑鄙到这种程度。”
金魁冷冷地说道。
他本来还担心潼关城会在铸兵材料上动什么手脚,毕竟这里不是天工阁,他随身携带的铸兵材料也是有限。
现在周恕这么说,那正好是如他所愿。
眼见两人当场就开始挑选铸兵材料,马千里等一众将军,都是凑到了葛长隆的身边。
“城主,这”
马千里满脸忐忑地说道。
说起来,这金魁,还是他弟弟招惹来的,没想到,竟然给潼关城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城主,吴宗铨,行不行”
有将军担心地问道。
虽然吴宗铨确实是个铸兵师,但是金魁,可是天工阁的副阁主啊,在众人看来,吴宗铨根本是不可能赢得了的。
他们有心想说葛长隆太冲动了,但是葛长隆毕竟是城主,他们也只能对着吴宗铨说了。
“不知道。”
葛长隆沉声说道,“不过我信他。”
众人苦笑,这是信不信的问题吗
万一他要是输了,潼关城,可就要落到别人的控制当中了。
这一次,城主玩得真的是有些大了。
“就算他输了,也没有关系。”
葛长隆眼神之中光芒闪烁,“潼关之外,灵虫已经显踪,虫灾随时可能爆发,这潼关城,已经不是安全之地,金魁愿意趟这趟浑水,那正好,我们正好借机脱身。”
“如果金魁输了,那我们就能得到一批神兵,还能得到一个天工阁的副阁主为我潼关城出力,何乐而不为”
葛长隆的话一出,众人才反应过来。
城主真不愧是城主啊,果然算计深远,他们一时间,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是啊,不管输赢,他们都不亏啊。
身为潼关城守将,他们是不能轻易抛弃潼关城的,否则上面饶不了他们。
但是如果金魁赢了,那潼关城的第一负责人,可就是金魁了。
上面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说葛长隆胡闹,而不是治他临阵脱逃的罪责。
一想到这里,众人顿时放下心来。
马千里心思电转,他现在都有些怀疑,吴宗铨,是不是城主早就下好的一步棋,否则的话,一个小小的士兵,怎么可能突然变成了铸兵师,而且还敢挑衅天工阁的副阁主
想到这里,马千里看向葛长隆的目光,就充满了敬佩之色。
城主有枭雄之资啊,看来,自己还得紧紧围绕在城主身边,这样才能有一个更好的前途啊。
周恕和金魁不知道众人讨论的内容,他们都在库房里挑选各自需要用到的铸兵材料。
这金魁,狂傲归狂傲,他的铸兵之术,确实是比那个莫大师要强得多。
但是周恕,并非普通的铸兵师,金魁是什么水平,他早就通过马万里的描述,做到了心中有数。
要不是这样,他又岂会故意挑起事端。
眼见金魁挑选的铸兵材料,周恕脑海中已经碰撞出一个个的铸兵配方,金魁能铸造出来什么水平的神兵,周恕心中已经大概有数。
这样一来,自己该铸造什么样的神兵,周恕也就有数了。
如果他全力施为,赢了金魁并不难。
难就难在,怎么能赢了金魁,又不能表露出太多的实力。
铸兵非是一日两日能够完成的事情,葛长隆等人还有军务要忙,自然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等着。
他安排马千里和另外一个将军在这里盯着,然后他就带着其他人走了。
周恕和金魁,倒是彼此之间互不干扰,各自占据了一个角落,开炉铸兵。
一日,两日
周恕的府上,一直是火光滔天。
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偶尔还能听到兵器的铮鸣之声。
就在马千里等人以为周恕和金魁快要成功的时候,忽然,城门的方向,传来了喊杀之声。
马千里和另外一个将军对视一眼,心中都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马将军,你守在这里,我去看看”
那个将军说道,就要往城门的方向飞去。
他还没有飞起来,就听到一阵号角之声响起。
“灵虫来袭,潼关城所有人,准备应战”
潼关城城主葛长隆的声音在城中响起。
城头之上,一片亮光冲天而起,形成一道遮天蔽日的光幕。
马千里和另外一个将军眼神之中都露出惊恐之色,虫灾爆发了
这比他们预料的,早了许多年啊。
虫灾怎么会提前爆发呢
正常来说,灵虫显踪到虫灾真正的爆发,中间往往要间隔数十上百年啊,毕竟灵虫的繁殖,也是需要时间的。
他们这才刚刚发现灵虫的踪迹,灵虫就已经开始攻城了
“走”
马千里和那个将军对视一眼,这个时候,他们也再顾不得周恕和金魁之间的比试了。
比试还重要吗
如果潼关城被毁了,他们两个谁输谁赢,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们也去帮忙”
周恕府上的护卫,战和古天庭的众人也是迟疑了一下。
他们名义上是周恕的贴身侍卫,照理说不到危机的时刻,他们可以不用出现在前线上。
但是
“你们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灵虫是什么样子,它的实力如何,我们必须要了解清楚,否则事情有变,我们就会变得非常被动。”
战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如果潼关城失守,你们什么都不用管,保护吴大人立刻撤离这里”
“领命”
古天庭其他人沉声说道。
战四下看了一眼,这种时候,木治星竟然不见了踪影。
他也顾不上去找木治星,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扑向了城头之上。
这么大的动静,周恕和金魁竟然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
两人盘膝坐在铸造炉之前,双目紧闭,双手不断变化法诀,铸造炉内传来的铮鸣之声,分明显示着他们的铸造,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
如果此时能有懂行的人在场,一定可以看得出来,周恕和金魁的铸造进度,竟然是不相上下。
这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说明,起码在铸造的速度上面来说,周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铸兵师,竟然不弱于堂堂天工阁的副阁主
只可惜,这一幕,并没有外人看得见。
事实上,周恕是在刻意压制着自己的速度,否则的话,他早就已经铸造完成了。
“轰隆”
远处,一道道黑影撞击在潼关城城头那一片光幕之上。
大地都剧烈震荡起来,彷佛地龙翻身一般。
潼关城之中,一瞬间不知道有多少建筑倒塌开来。
古天庭众人身形晃动,将周恕围在中间,身上亮起刺眼的光芒。
就在这个时候,周恕的眼睛勐然睁开,一道慑人的光芒一闪而没。
他抬头看向了城墙的方向,眉头皱了起来。
“金副阁主,你慢了一步。”
周恕冷冷地开口道,他双手变换法诀,一道光芒,已经从铸造炉中冲天而起。
一声龙吟一般的响声,回荡在潼关城的上方,那一道光芒,已经向着城墙的方向飞去。
“我有一个建议,就让我们以斩杀灵虫的数量为约,谁斩杀的多,谁赢,如何”
周恕朗声道。
“看在这一句话的份上,就算你输了,本阁主也允许你加入天工阁。”
金魁也是睁开了眼睛,冷冷地说道,“灵虫,必须死”
他双手也是掐一个法诀,几乎和周恕同一时间,他的铸造炉中,也是一道光芒冲天而起。
“程护卫,你持我此刀,斩杀灵虫”
金魁喝道,他身边那个天尊强者,应一声是,然后已经冲天而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