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言没有说话。
他想起自己的人那天跟踪那两个被他故意放走的蟊贼,发现他们去的地方,并不是那个天价豪宅别墅区,而是在江边码头一艘不起眼的渡船上。
然后蹲了两天,今天才等到有人跟他们接洽。
那人当然不是梅四海本人,而是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中年人。
他在那个渡船上待了一会儿才下船。
等他的人兵分两路继续跟踪的时候,发现那两个蟊贼已经不见了。
而那个中年人,倒是确确实实进了梅四海住的华檀宫殿别墅区。
卫东言收回思绪,摸了摸下颌,沉吟道:“这件事还是要越快越好,不能给梅四海找律师的时间。”
田馨点头:“我也觉得这样最好,对这些有钱人,只有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才会露出更多破绽。否则拖起来,他们能找到无数种方法脱罪。”
卫东言马上说:“那这件事就交给田律师,你多催催楚鸿飞,他会马上行动的。”
兰亭暄虽然表面上依然镇定,但心情开始激动。
就要开始了吗
八年的等待和准备,今天终于要有转机了
此时梅四海看着那张被撕成两半的黄色便签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八年了,他终于把这东西拿回来了。
看看这便签纸上笔迹褪色的程度,就知道这东西并不是假的,这是七八年前的纸张。
上面的笔迹都有些模糊了,但看大致轮廓,还是他当初写的字。
这就够了。
阮兴贵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弄到的这张便签条,还能忽悠他八年,也算是个人物。
梅四海想起当年的事,冷哼一声。
居然还骗他说这东西在律师手里
弄得他一直投鼠忌器,不敢动手。
直到他死了,他老婆突然要去公司里收拾他的遗物,梅四海才断定,阮兴贵的东西并不在律师那里。
至于是不是在公司里,他不确定,因为他派人找过不知道多少次。
完全没有结果。
原来是藏在家里的保险柜里。
梅四海看着这断成两半的便签纸,呵呵笑着投到面前的镂空黄铜龙凤香炉里。
香炉里一直燃着上好的沉香,香灰积了厚厚一层。
那张便签纸放进去,没多久就被香灰里面暗藏的火焰烧得一干二净。
楚鸿飞的行动比卫东言他们预计的还要快。
他在第二天司法鉴定的结果出来之后,马上申请重启沈安承自杀案。
一般来说,这种陈年旧案,又是没有什么社会影响力的案子,哪怕是找到新证据重启,光是走程序,也要一周左右。
但是沈安承这个案子,楚鸿飞的报告刚刚打上去,不到半天时间就批了。
楚鸿飞一见有谱,迅速又申请了传唤证,要马上带梅四海回警局问话。
这个时候就要速度快,跟对方的律师抢时间,免得他们互相串供。
因为把嫌疑人带到警局之后,他们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问话。
超过二十四小时,要么放人,要么拘留,或者正式逮捕。
但这都得看在这二十四小时内的审讯结果。
楚鸿飞拿到传唤证,亲自带人来到华檀宫殿。
他们在门口的时候还被华檀宫殿的物业给拦住了,声称没有里面住户的邀请,任何外人都不能进入。
楚鸿飞都被这人整笑了,直接说了一句:“你不让开,就去警局待十五天。”
这是行政拘留允许的最长时间。
门口的物业吓了一跳,这才赶紧让开。
楚鸿飞带着一个小队的人迅速来到梅四海家的豪华独栋别墅。
他们目不斜视,根本没有分心欣赏别墅庭院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小花园,直接来到梅四海所在的茶室里。
楚鸿飞朝梅四海出示了传唤证:“梅四海,有个案子,我们想带你回警局。”
梅四海穿着一身青灰色唐装,盘腿坐在紫檀木小茶几背后,笑着说:“这位刑警同志,请问是什么案子”
“八年前,梅里特风投代理投资总监沈安承的跳楼自杀案。”楚鸿飞说得清清楚楚。
根据规定,他必须要向被传唤的对象说明具体原由。
梅四海心里咯噔一声,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哦是沈安承的案子怎么了是他挪用公款的事吗”
“具体是什么,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新的证据那部分不是必须要说明的情况,楚鸿飞选择闭口不谈。
梅四海笑了一下,站起来说:“能不能把传唤证给我看看”
楚鸿飞把传唤证递了过去。
梅四海仔细看了一遍,惊讶地说:“传唤证不是一般先送到吗然后我自己根据传唤证上写的时间去你们那里说话这上面的时间怎么恰好是现在”
楚鸿飞也笑了一下,点头说:“想不到梅先生对法律还是挺在行的。连一般人不清楚的传唤证是什么样的模板格式,都一清二楚。”
梅四海扯了扯嘴角:“总之你们是要我马上就跟你们走”
“是的,现在就走,车在小区外面等着。”
当然是警车。
梅四海心里暗暗着急。
可是这个点儿,女婿王建材在上班,女儿梅瑾欢又跟朋友出去逛街了。
只他一个人在家,关键时刻连个商量托付的人都没有。
可楚鸿飞在旁边虎视眈眈,他根本就没办法拖时间。
而且越拖,他们说不定会更怀疑他。
想到这里,梅四海一脸坦荡的神情,说:“没问题,我是个守法公民,愿意协助警方尽公民的义务。”
他跟着楚鸿飞往外走,在门口见到家里的管家,轻描淡写地说:“等瑾欢和建材回来,跟他们说一声,别让他们担心。”文網
那管家会意点头。
梅四海被楚鸿飞带走之后,管家马上给梅瑾欢和王建材分别打了电话。
梅瑾欢和王建材一听,立刻抛下手头的事,飞车赶回来。
“王伯,我爸爸怎么回事警察怎么会把他带走”
梅瑾欢心急如焚,王建材也显得很着急,但却没有梅瑾欢那么激动。
他一边安抚梅瑾欢,一边对管家使眼色,说:“王伯别急,好好把话说清楚。”
管家忙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王建材这才震惊不已:“居然是因为沈安承的案子这个案子有什么可问的他挪用公款炒币,失败后自杀,还能翻天不成”
梅瑾欢烦躁地说:“不管怎么样,先要把我爸爸弄出来。我马上去找律师我要找最好的刑法律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