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暄不仅是内行,而且记忆力非常好,在她的专业领域,她可以做到过目不忘。
阮威廉说话的时候,故意夸大了一些细节,都被兰亭暄听出破绽,跟着追问,阮威廉招架不住,只得以“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来搪塞。
兰亭暄笑着杀人还诛心:“我明白了,这个行业是青春饭,我打算四十岁就转行,去做别的不需要这么紧张的工作。”
阮威廉挣的钱,早就可以退休了,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职场上获得的满足感,比钱更重要。
阮威廉眼神闪了闪,不悦地说:“兰总是对我年龄歧视嘛”
兰亭暄忙摆手说:“当然不是我怎么敢呢我是对自己说的,让自己好自为之。阮先生千万别多想,人和人是不同的。您在您这个年纪能做到的事,我肯定做不到。阮先生别多心。”
不是才怪
阮威廉暗暗腹诽,但他要靠着兰亭暄这条线跟薛副部搭上关系,所以只能故作大度地笑说:“兰总说话真有意思对了,那边的薛副部,我在外面听你叫他薛叔,你是他亲戚吗”
兰亭暄心想,终于来了,果然阮威廉抛出他自己的一点商业机密,重要目的还是薛副部。
薛副部是海市银保监纪检委员会的大佬,这一次还要进京,就看他的职位升到多高了。
可阮威廉为什么要跟薛副部搭上关系呢
按道理说,阮威廉的投资都在国外,哪怕是那些股票是国内公司发行的,可他有必要跟国内高官搭上关系吗
他在这方面的投资,到底有多大
兰亭暄就喜欢琢磨,有时候是瞎琢磨,有时候却需要这种多想一想的精神。
为了摸清阮威廉的目的,兰亭暄故意含糊地说:“他是长辈,当然叫他叔了,这是我们那里的风俗。”文網
“哦,是吗我听他说,你继父也要进京了,他跟你继父很熟”你们两家是世交”阮威廉觉得时机到了,打探的东西更加深入。
兰亭暄故作不知,想了想,认真说:“还行吧,算不上世交,一般交情。”
“呵呵,你继父是部队上的,他是银保监的,如果只是一般交情,这么私人的消息他会知道”阮威廉颇有深意的看着她,还探身过来企图拍她的手背。
兰亭暄不动声色挪开自己的手,没有被阮威廉拍到。
她只是露出惊讶的神情,说:“连阮先生都知道我爸爸是继父您对我家可真够了解的”
阮威廉一窒。
不小心说漏嘴了。
不过他也没慌张,笑着说:“你家的情况,在梅里特风投不算是秘密吧”
兰亭暄点点头,看上去同意,其实在想,她家的情况,在梅里特风投确实不算秘密,但你阮威廉才来梅里特风投不到两天,就知道她爸爸不是生父而是继父这是得有多八卦,多关注她的人,才会打听这种情况
她心里警铃大响,面上还是笑着说:“是梅总告诉您的吧我跟梅总合伙做过生意,她对我家的情况蛮了解的。”
阮威廉松了一口气,还好,兰亭暄自己把这件事圆过去了,不用他再想借口了。
阮威廉也点头说:“你们梅总跟你关系不错,我跟梅总关系也不错,四舍五入,不就是我们的关系不错吗”
他哈哈笑着,点点兰亭暄,再点点他自己,一派谈笑风生。
兰亭暄脸上在笑,心里却一点点往下沉。
这个阮威廉,跟梅瑾欢的关系太不一般了,真的只是“关系不错”
这时一个女侍应生过来,笑着给他们换上两个新酒杯。
阮威廉没有在意,随手把喝完的那个酒杯放到托盘上。
兰亭暄没有喝酒,对那女侍应生摇了摇头,说:“我还没喝完。”
“好的,您慢用。”女侍应生就只收走了阮威廉的酒杯。
被这个女侍应生一打岔,兰亭暄扭头看向大门的方向,说:“梅总怎么还没来不是临时去买那什么加拿大云岭山庄的冰酒了吧啧啧,您一句话,梅总就要跑断腿呢”
阮威廉含笑看着她,故作欣赏说:“是你们梅总重视你,不是我。对了,你明天来梅里特风投,我们再详谈合作计划,怎么样”
阮威廉注意到那个薛副部已经往他们这边看了好几次了。
他的目的达到了,风度翩翩地站起来,朝兰亭暄微微躬身行礼,回去他刚才的座位了。
薛副部果然主动跟他打招呼了:“阮先生刚才怎么走了是跟我们话不投机吗哈哈哈哈”
酒会到晚上十二点多才结束。
兰亭暄就算滴酒未沾都觉得醉了。
她挽着卫东言的胳膊跟薛副部走出环拓大厦的顶楼宴会厅,眼眸如同夜空上最亮的那颗星。
薛副部皱眉说:“亭暄,这种场合,你以后记得不要喝酒,要喝就喝饮料或者果汁,你看来没什么酒量,能不喝还是不喝。”
“谢谢薛叔,我记住了。”兰亭暄跟他一起走入电梯。
那些人给薛副部面子,都跟在他身后,目送兰亭暄、卫东言和薛副部一起进入电梯。
他们等下一班电梯。
三个人进去之后,倒是没有说话了。
这种大厦的电梯里都有监控,不仅能看见影像,还能听见声音。
直到从大厦里出来,来到停车场取车的时候,薛副部才轻声说:“那个阮威廉身份复杂,你不要跟他做生意。”
兰亭暄心想,原来大家都是明白人,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她点点头:“我不会的,不过他对您和我爸爸的情况特别感兴趣,是不是因为您今天说进京的事会不会泄密啊”
薛副部微笑:“我是故意的。”
说完他就上车走了。
兰亭暄站在卫东言身边目瞪口呆:“所以薛副部也是故意吸引那位阮先生的注意这是要干嘛”
卫东言把她塞进自己的车,说:“你别管薛副部要干嘛,他以前在部队是侦察兵出身,还担心他会被一个越南的前美军翻译忽悠”
兰亭暄被他逗笑了,说:“我担心一下不行吗比如说卫总你无所不能,但我还是会担心你遇到危险啊”
卫东言:“”
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好到他对周围的情况都有些迟钝了。
因为这一瞬间,他的眼里只有她。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他眼里无限放慢,放大,占据了他的全副思绪。
他欠身过去,低头亲吻她。
兰亭暄心情也很好,挽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瓣上辗转亲吻,最后还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俏皮说:“甜的。”
卫东言忍不住战栗,差点把她“就地正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